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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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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蕴!”
尽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昨晚本来睡得就晚,梦里又遇见郝蕴。
梦里场景模糊,但郝蕴说的话,尽越却记得一清二楚。
——尽越,为什么拒绝我?
以前,尽越梦见他是种奢望,但现在他却有些无所适从。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尽越,起床了,让你回来不是让你睡懒觉了,我给你写的中药方你背完了吗?”门外传来尽诚隅的声音。
尽越大学时学习的是临床医学,对中医没有太大涉猎。
“爷爷,我昨晚没睡好?你让我多睡会……”尽越揉了揉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睡什么睡,起来把早餐吃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吃早餐,等把胃熬坏了就开心了……”
“好了,不睡了。”
“快去吃饭。”尽诚隅递过来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上面都是尽诚隅亲自写的。
“好,我洗漱完就去,您先去吃吧。”
尽越端着碗荞麦面条坐在家门口的石墩子上吃着。
从门口经过的时候一个矮矮胖胖的老爷爷一直盯着他看,尽越不认识他,但总感觉莫名的熟悉。
“爷爷,早上好。”
“好,你也早上好。”
然后又慢悠悠的走了,应该是来遛弯的。
尽诚隅走出来,“你和谁说话呢?”
尽越呼噜着碗里的面条,往右边指了指,“一个没见过的老爷爷,还挺慈祥的。”
尽诚隅朝尽越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就是我说的老柳,你吃完把碗刷了,我去找他遛遛弯。”尽诚隅小跑着追过去。
尽越心里窃喜,这样尽诚隅就不会再逼着他背中药方了。
没一会,又有一个和尽越年龄差不多大的男生小跑着往东去。
尽越叫住他,“陈瞬,你干什么去?”
陈瞬停下脚步,目光有些呆滞,“我妈说让我去村东口牵羊。”
“好,你去吧。”
陈瞬呆呆地点了点头,就走了。
这个陈瞬是比尽越大五岁的哥哥,两个人也在一起玩过一段时间。
但是尽越十七岁那年,陈瞬领了个男生回村子,后来听尽诚隅说两个人是同性恋,陈瞬家里不同意,思想传统腐朽,把那个男生给赶出村子,把陈瞬关在家里,这么多年了,陈瞬也半傻不傻的。
尽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悲伤,心里一紧
在村子里,尽诚隅每天都出去找他的朋友玩,这样一来,尽越也有了自己的时间。
家对面就有一处荷塘,尽越便搬着自己画具,坐在荷塘旁边画画,多清净。
这天,尽越吃完午饭,刚打算休息一会,外面就传来声音。
“好运,好运,来握个手。”
尽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怎么睡个午觉还能梦见郝蕴。
“好运,来握手,不对是另一只,唉,对,真听话。”
尽越听得不对劲,跑出去推开门一看,尽诚隅正蹲在地上逗一只缅因猫。
“爷爷,你哪来的猫?”
“你柳大爷送我的,他那里也有一只,一公一母,我们这只是母的。”
尽越刚踏出门,那只叫“好运”的小猫就跑过来扑到他腿上,还一直“喵喵”地叫个不停。
“看来好运还是挺亲你的。”尽诚隅笑着说。
“你说这猫的名字叫好运?”尽越愣了一下,这名字怪怪的。
“对。”
“好运来的好运。”
“对。”
“谁起的这名字?”
“老柳,好运连连,这只叫好运,那只叫连连,是不是还挺好的。”
“嗯,挺好,挺好。”尽越低声应道。
郝蕴曾经和尽越说过,他的名字是他姥爷起的,就是好运。如今这只猫也叫好运,巧,真是太巧了。
好运很黏尽越,尽管起初尽越对它爱搭不理。
但是尽越吃饭,它去蹭尽越。
尽越睡觉,它在门口叫。
尽越画画,它在旁边捣乱。
……
事实证明人类是无法拒绝这种萌物的。慢慢地,尽越也接受好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尽诚隅又唠叨个不停。尽越听得心烦,随便找了个借口,“爷爷,我带好运出去遛弯了。”
“你看它听不听你的。”
尽越走到门口,朝桌下趴着的猫招招手,“好运,好运,来。”
听到召唤,好运立马爬起来朝尽越跑过去。
“黑灯瞎火,你们俩快点回来。”尽诚竭节叮嘱道。
“知道了,村里有路灯。”尽越应了一声,就带着好运跑出去了。
虽然华蓥村有路灯但是灯光也实在是暗。
尽越在前面走着,好运就在旁边跟着。他低头看着小猫,轻声说:“你说说,这刘大爷还挺会起名字的,好运,好运,希望你也能给爷爷带来好运吧。”
才走到村子西边,好运像带有目的性似的,撒开腿就跑。
刚开始,尽越还没发现脚边没猫了,过了一会,没听到猫叫,一看才发现猫丢了。
“完了,完了,爷爷得骂死我。”尽越心里一紧,在路边的小草丛里找了一遍,也没见猫影。
“应该是往前跑了吧。”尽越猜测。
尽越边跑边喊:“好运,好运,好运……”
跑到最西头的岔路口,忽然有个人从暗处冒出来,怀里还抱着只猫,在地上蹲着,“怎么了?”
尽越看不清是谁,只觉得声音耳熟,“不好意思,这只猫是我家的,刚才没看好跑了。”
“你家的?”那人站起身,怀里的猫“喵”了一声,尽越这才看清对方的脸——郝蕴。
“郝蕴,你怎么在这儿?”
郝蕴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连连,把你锁笼子里怎么还能跑出来。”郝蕴拍了拍小猫的屁股,宠溺地说。
“不是,这只小猫不是连连,它叫…它叫好运……”尽越有些心虚地说。
郝蕴挑了挑眉,调侃地说:“好运?这名字你起的?”
尽越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我,是刘大爷起的,这是他送我爷爷的猫。”
郝蕴反应过来,这只猫应该就是外公说的连连的老婆。
“好,那把好运还给你。” 郝蕴把猫放到地上,结果好运一下地就跑到了后面的一户人家。
“唉,好运,别跑。”尽越追过去。
还没进屋,便和一个老头碰个正着,怀里抱着好运。
“刘爷爷,您好,我是尽越。”
“我不姓刘呀,我姓柳,我叫柳予泽。”
“外公,这是尽爷爷的孙子。”郝蕴在一旁解释。
外公,敢情郝蕴是柳爷爷的外孙,自己在村子里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你是诚隅的孙子啊,他今天还和我说你来着,不错不错,一表人才的。”
郝蕴打断他,“外公,你什么想法,给这猫咪起名叫好运。”
柳予泽故作委屈地说:“谁让你们不陪我的。”
郝蕴无奈地笑了笑,“我什么时候说不陪你了,您先去睡吧,我送送他。”
“好,好,你去吧。”柳予泽朝尽越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屋。
“猫给你。”郝蕴把猫递给尽越。
“你让它自己下来走吧。”
“我把它放下,它又跑回我们家了。”尽越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你把它给我吧。”尽越伸手去接猫,无意间触碰到了郝蕴的手,他像碰到烫手山芋似的,迅速把手缩回去。
郝蕴抿嘴笑了笑,把猫放到他怀里,“给你,抱好了。”
“好,那我就先回家了。”尽越抱住猫,转身就跑。
他脑子乱成一团,心里嘀咕着,“好运,郝蕴,丢死人了……”
郝蕴看着尽越跑远,心里重新下了个决定,走进屋对柳予泽说:“外公,我在村里陪你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