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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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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回是被胸腔里的灼烧感给惊醒的。
她睁开眼的瞬间，三根暗红色金属倒刺正悬在眼球上方两公分处，机油混合着腥甜液体，顺着倒刺纹路滴落，在军靴旁积成粘稠的水洼。
穹顶上方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生锈的锁链将十二具尸体倒吊在半空，随着场馆震动，在有规律地摇晃着。
“欢迎来到血锈角斗场，亲爱的47号试验体。”
电子合成音在颅骨内炸响，叶星回太阳穴的深渊芯片泛起蓝光。
全息投影在血痂墙面上缓缓展开，叶星回的视网膜上灼烧出倒计时数字：
【生存挑战倒计时00:00:10】
这是...哪里？
叶星回不安、迷茫，大脑内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
试验体？生存挑战？！
“新人，别发呆呀！”
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叶星回猛然翻身，看到一疤脸男人倚在机械残骸堆上。他右臂是泛着蓝光的离子刃，刀刃插在某种大型生物的脊椎骨里，暗红血液正顺着锯齿状刃口滴落。
男人用左手抛过来半瓶合成水，说道：“喝吧，新人第一口免费。”
叶星回刚要开口询问，穹顶突然被光幕劈开，原本阴暗的角斗场瞬间亮得刺眼，连同四周看台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也令人大感不适。
声浪裹挟着全息投影的电子音：“第47号试验体已入场！赌盘赔率1:89！”
叶星回来不及反应，因为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角斗场内，十米高的合金闸门缓缓升起，三头机械兽的电子复眼亮起猩红光芒。领头的剃刀兽扬起液压前肢，合金锯齿在穹顶探照灯下泛着幽蓝冷光。
倒计时在全息屏上亮起：
【00:04:59】
男人啐掉嘴里的电子烟，离子刃嗡鸣着弹出：“三头机械兽，新手套餐够豪华啊。”
他从机械残骸堆跳下：“新人，无偿再送你一条忠告，赤手空拳是活不下去的…”
话未说完，就见叶星回抓起地上的钛合金腿骨横在胸前。
“行吧…”男人微微点头，“还挺会选的。”
武器虽拿在手，可面对着钢铁脊椎的机械合成兽，叶星回仍旧本能地后退着，直到她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墙壁。
“这就害怕了？”男人冷笑，不再关注身边的倒霉菜鸟，而是将他的离子刃附上蓝霜，人刀协同化为蓝黑光束，直线向着后方出场的第二头机械兽奔去。
叶星回望着前方一触即发的战场，强咬舌尖，刺痛神经，稳定心神。
她撑墙起身，掌心深处却传来灼痛感——是按到墙壁上一处凹陷的刻痕。
只瞬间，叶星回太阳穴处，原本平滑的深渊芯片瞬间布满裂纹，蓝紫色电弧在裂痕间游走，一段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劈入脑海：剃刀兽冲破闸门后，狂奔而至，只见它锯齿穿透自己左肩，鲜血在墙面喷溅出扇形血痕。
刻痕传来极高温度，叶星回吃痛收回手掌。她看向墙壁，只见铁锈剥落的痕迹组成两个汉字：安澈。
短暂的失神，剃刀兽已奔至场中。
叶星回再次仰头，见到液压前肢已挥到头顶上空，镶嵌在前端的合金刀片闪着寒光，正四十五度向下冲锋，瞬间戳至眼前。
叶星回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她毫不犹豫地向右侧翻滚。
“轰！”
合金锯齿深深嵌入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粗壮的刻痕。
剃刀兽发着恼怒的嗡鸣，液压关节喷出高温蒸汽。叶星回趁机抓起掉落在地的钛合金断肢，尖锐的裂口对准机械兽的第三根肋条，猛然刺入。
“漂亮！”
沙哑的喝彩声从头顶传来。疤脸男人倒挂在横梁上，右手离子刃劈出湛蓝弧光。第三头骨锯兽的能源核心被精准贯穿，爆裂的电弧在空中织成电网。
男人翻身落地时，叶星回看清他右臂纹着的带血槽短刀图案。
“我叫小刀。”男人甩去刀刃上的机油，“一招毙了剃刀兽的新人，你是第七个。”
“不过...剃刀兽一般都十分狡猾...”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倒地的剃刀兽突然张开下颚。黑髓晶石在胸腔深处亮起红光，隐约能感受到巨大能量被聚拢的恐怖。
“他娘的，什么鬼！”饶是经验丰富的小刀，也从没见过倒地失败的机械兽，还会偷袭攻击的套路。
叶星回毫不犹豫地拽住小刀战术背心的拉环，大喊说道：“是分解光束。”然后两人一同摔进最近的排污沟里。
暗红色光束擦着头皮掠过，在金属墙面熔出直径两米的焦坑。小刀怔怔地看着冒烟的肩甲碎片，突然咧嘴大笑：“他娘的，你是不是开挂了？”
分解光束在射出2秒后就熄灭了。
小刀为了保险起见，又拽着叶星回趴了2分钟之久。直到他听见电子提示音传出的角斗胜利，确认了到账的积分，才松开禁锢大手，放叶星回起身。
叶星回踉跄着扶住锈蚀的管道，她的左臂在角斗场中被划伤，此刻还渗着血珠。
可她的注意力，却没在自己身上，看着小刀空空的两只手，反问道：“你刀呢？”
小刀不经意地抬起右臂，晃了晃手腕，示意他多出的腕部护甲。
“最新纳米机械虫群技术，只需一万积分就可改造武器，实现双手解放。怎么样新人，考虑贷款整一个吗？我可以给你内部优惠价，只需八千八…”
小刀说着话，表情从散漫变为严肃，他嗅到了空气中的铁锈味，很新鲜。
对着叶星回扫视一圈，小刀随后回身掏出一个和他右臂纹身印着相同标志的医疗包，扯开里面的绷带咬住一端，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他单手划开叶星回袖管，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然后翻出医疗包内的一个小罐子，里面的药粉已经快要见底。小刀一脸不舍，却又十分大方地将罐中荧光绿的粉末洒向叶星回的伤口。
这行为疼得叶星回倒抽冷气！
“别乱动，这玩意比你的命值钱。”
“量子凝血剂。”小刀晃了晃空罐子，“黑市价200积分一克——现在是你欠我半条命了。”
通风口突然灌进刺骨寒风，无人机旋翼的嗡鸣由远及近。小刀猛地拽起叶星回躲进岔道阴影，红色激光束扫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三架清道夫侦查无人机降落在剃刀兽残骸旁，机械触手开始采集黑髓晶石碎片。
“想要伴手礼吗？”小刀压低声音，抛给她一枚拇指大小的黑髓晶石碎片，正是从剃刀兽残骸中取出的，“这玩意够换三箱电弧风暴，前提是你能活着走出黑市。”
叶星回接过晶石的瞬间，发现自己左臂绷带内侧闪着微弱的红光。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撒的药粉应该是荧光绿吧？
这时，管道深处传来液压闸门开启的闷响，吸引了叶星回的注意。小刀闻声扯开通风栅栏，锈渣扑簌簌落在两人肩头。
“走C7管道！”他推了叶星回一把，回头望向剃刀兽残骸，得意地笑道，“三十秒后电磁陷阱会启动，够那帮铁皮罐头跳支死亡芭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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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回跟着小刀在C7管道中七拐八拐，再探头时，就到了传说中的地下城核心贸易区——齿轮回廊。
叶星回这次是被刺鼻的焊接烟尘呛得咳嗽不止。
齿轮回廊两侧的露天摊位堆满了贩卖盗版神经接口的摊铺，商贩的叫卖声和义体过载的焦糊味混在一起，令叶星回敬而生畏。
“瞧一瞧，看一瞧！九成新的二手义眼！自带夜视热感透视功能！前任主人只用来偷看过三次浴室！”
“清仓甩卖！记忆碎片存储器！体验他人的人生！特别推荐《我与机械妓女的七日恋情》《被改造成马桶的365天》！”
“走过路过别错过！盗版神经接口！预装《如何骗过清道夫》技能芯片！附赠安澈博士签名屏保！”
叶星回在某一摊位前粘住了脚。
“安澈刻痕破解芯片！预知未来不是梦！”独眼商贩挥舞着冒火花的金属盒，“吐血大甩卖！只要998！”
“看来我需要传授你一些地下城的生存指南！”小刀大臂一伸，揽上叶星回，推着她继续前行，“规则一，在黑市，不问来路，不究去向，不要好奇你掌控不了的事物。”
小刀一套太极掌挪移，三两步同叶星回调换了位置，此时他贴着摊铺而行，在路上顺走了一个摊位上的量子菌培养罐。
在店家还没发现时，小刀已经旋开盖子一口闷完。他的电子义眼随后泛起绿光，看得隔壁摊位的机械妓女突然卡顿，头颅180度旋转问道：“先生，需要特殊数据服务吗？支持脑机直连哦~”
叶星回还没来得及回应，身后一辆改装卡车发生偏移侧倒，接连撞翻三个摊位。众人哄抢散落在地的机械心脏，场面一度失控。
“不问来路，不究去向？”叶星回侧头看向身旁的小刀，按照他顺走量子菌培养罐的行为，居然对机械心脏不感兴趣。
“规则二，贪小便宜，吃大亏。”小刀立起了沉稳的高大上人设，“名人名言，都是要牢记于心的。”
一声尖锐哨音突兀出现，站在卡车顶端的人随之高喊：“清道夫来了！”
小刀最先反应过来，扯过叶星回不由分说，反身快跑，向着街巷的垃圾站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