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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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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清越捏着淡青色的灵力,感受它的狂躁和不断的挣扎。
人死灵散,柳青堂的灵力怎么会在这呢?难道她也没死?
木雕一直出问题,也和她的灵力有关吗?
令清越一手撑着头,手指点着那缕灵力。
“柳青堂,你到底死没死啊?”
困着这缕灵力,令清越再次尝试以灵力雕刻,这一回没再被毁,也没出任何问题。
“果然是你在捣乱。”
令清越捏出手诀,引着那缕灵力到木雕中。
“封!”
将木雕放在一边,令清越又开始拿起刀动手做今天要送给裴思的木雕。
柳青堂怎么样跟她没关系,飘渺宗要木雕有什么用也和她无关,她现在完成木雕了,柳青堂捣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发现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比柳青堂厉害。
令清越心情不错,她准备今天雕一只木簪,没用普通木雕所用的青木,而是更为珍贵的血檀木,血檀木是她用了一点阿夕的积蓄从薛家铺子买的。
画图、观察、打胚、修整、打磨,最后上油。
木簪的前端,令清越刻了两朵桃花。
上天穹有一片桃林秘境,她最喜欢在里面躲着练剑,久而久之,她最喜欢的花就成了桃花。
捏起木簪尾端,令清越眉眼弯着,木簪某些方面虽比不上金银,却足够清雅,极具古韵。
同裴思再相配不过。
令清越有些出神,她似乎还没见过裴思穿戴什么,衣裳大多素色,长发也是用发带束在脑后,温软地落在身后或是肩上。
虽然在仙界结契为道侣并不需要太多繁复的礼数,但令清越也知道在凡界,两人成婚需穿着婚服拜天地,婚服为艳红色。
成婚那日,裴思是不是也穿着红艳的婚服……
令清越有些想象不到裴思穿红衣是什么样的,那样清冷的一个人,一身红衣又该是何等绝色。
莫名地,心口有些酸,有些涨,让令清越觉得不是很舒服。
她断了思绪回神,将柳青堂的木雕带上,然后关了木雕店的门,快步往家里去。
在一处巷口,令清越脚步顿住,她偏过头,看着巷中的人。
孟栖蹲在角落里,干巴巴地啃着手里的馒头,那馒头还是过夜的,看上去硬得很,但孟栖浑然不觉,一口接一口啃着,只为了填饱肚子。
孟栖敏锐,她抬头看到阿夕,眼神一下变得凶狠起来,迅速藏起了手里的馒头,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打死你!”
令清越:“……”
呵,看来以后还得多打几顿,这小狼崽子才能学乖。
轻飘飘看过一眼,令清越离开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镇上碰到孟栖,在顺手帮孟栖疏通经脉的第二天,她去看望林昭时顺便问了一嘴孟栖,孟栖的名字和经历还是林昭说的。
孟栖自小就没了双亲,是镇上的乞儿,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长大一些,她不会木雕这样的手艺活,只能靠在山上抓一些野味来换银钱养活自己,据说她还欠着薛家的债。
令清越听后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一根筋了,对着错的功法也要修炼,她没办法了,这是她的出路。
孟栖的天赋在仙界不算最出色的那一批,但她能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摸到修炼的门槛,便能证明她是有慧根的。
或许真的可以考虑收徒这件事。
但这并不是令清越现在该考虑的事,她看着不远处的院门不自觉地勾起唇。
快步上前,高兴地打开院门:“裴思!”
廊亭下并不见平日练字作画的身影,她又走去书房,也不见人。
令清越呢喃自语:“不在家吗,还是在卧房休息?”
这么想着,脚尖没有犹豫地走向卧房。
小心翼翼地开门怕惊醒屋内的人,令清越透过屏风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床边,她愣了一下:“你没睡啊?”
话音落地,房中只剩一人微重的喘息。
“过来。”裴思的声音低冷暗哑带着命令的意味。
令清越指尖无意识的微颤,她迈着步子绕过屏风看到了床边的人。
裴思衣衫整洁,发丝却有些凌乱,发带松松散散地挂在发尾,一直垂到了床上。
令清越舔了舔唇,在离她两步之外的地方站定。
正打算将手中的木簪送过去,抬起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猛地用力拉过去。
裴思的体温一向偏低,现下缺烫得惊人。
令清越被拽到她怀里,更能感受此刻她的呼吸沉重,灼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脖颈耳后令她不由自主手脚发麻。
“裴,裴思?你怎么了?”
女人紧紧抱着她,力道极大,像是得到了什么失而复得无比珍视的宝贝。
微凉的鼻尖蹭过耳垂,令清越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裴思!”
“我好想你。”
裴思呢喃着,伸出一只手摸到了光滑细腻的脸颊,微微拉开距离,目光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人。
在她眼中,她抱着的是那个在漫天桃花下练剑的人,是她曾经错失的人,也是她最该忘记的人。
指腹摸过柔软的唇,裴思情不自禁靠近,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清冽的气息越来越近,令清越喉咙发紧,在最后一刻,她偏过头,吻落在唇边。
“裴思,我是阿夕。”
这句话是令清越在提醒自己。
一瞬间裴思动作僵住,她睁开眼睛,迷蒙的眼眸刹那清明。
看清怀里的人时,裴思眼底闪过懊恼,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阿夕啊。”
令清越从她怀中退开,觉得自己也热得厉害。
不过她还是关切地看向裴思:“是生病了吗?你身体很烫。”
裴思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接着又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令清越把手里的木簪递过去:“这个,送你。”
裴思接过,看着上面的桃花有一瞬的出神,指尖不由自主地摸上去:“这是今天的木雕?”
“不是!”令清越回得很快,她眼神偏向一边,“是,是我送你的,约定好的木雕,晚上再给你。”
“我很喜欢。”
听到她这么说,令清越唇角上扬。
裴思似乎还是有些不舒服,令清越没再和她多说话,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先去请郎中。
房门一开一合,屋内重归平静。
裴思运了一股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发现七关三穴如今只通一关一穴。
这就是移情的反噬。
垂眸看向手中的木簪,裴思自嘲般笑了一声。
刚刚失控将人看错时,她看到了阿夕的耳后。
那里多了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