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笨的苹果》归*

12、第 12 章

　　芮芮觉得穆白羽这一举动着实是个重大突破，一口应承了下来。但是后来才发现自己上了阶级敌人的当了。

　　从前的食谱由于不够健康已经被淘汰，但是新的食谱还没有确定下来。这一切都要芮芮自己摸索，还不能让它吃出毛病来，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芮芮在网上搜罗了一晚上，终于略有成效，照着别人给的单子，肉馅红萝卜玉米鸡肉啰啰嗦嗦拌了一小盆。一边拌一边有点悲哀，它一条狗，伙食比自己的丰富多了！

　　有来有去除了要求食谱花样百变之外，有事没事还爱啃她的东西，从鞋子到枕头无所不啃。芮芮是个热爱小动物的人，但不代表是个爱心泛滥的人。它这么见天地啃，难免搞得芮芮心烦气躁，有一天便对着它威胁道：“你再啃我的东西试试看！老娘喂你一筐巧克力再送你去狗肉店！”

　　有来有去还没来得及回答，穆白羽倒是听到了：“你敢动它一下试试看！”

　　芮芮立刻软了下去：“嘿嘿嘿——我跟他开玩笑尼~~~~”还伸出手去假装爱抚了一下它的头，有来有去嫌弃地避开了。

　　穆白羽看了看她被啃坏了的东西，忽然笑了，拍了拍狗儿子的头：“啃得好！”

　　“喂！没你这么溺爱儿童的吧！他搞破坏就算了，你怎么还火上浇油啊！”

　　“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这个鞋子，丑得要死！这个袜子，几天没洗了？这个筐子，快发霉了吧！还有这个抱枕，我都没法儿形容了！你到底怎么能长这么大的啊？！我怎么就让你这么个脏女人住进来了……”

　　芮芮被他数落得灰头土脸，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这个鞋子样子是普通了点，可是很舒服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男人么？！”

　　“为什么？”

　　“穿这么丑的鞋子！谁敢要你！”

　　“……”

　　“舒服有个屁用！”穆白羽抱着电脑腿坐在沙发上，眼镜推到了头顶上面，有点近视的眼睛微微眯起地看着她，“看什么看，过来坐下！”

　　芮芮诺诺地走过去刚要坐到他旁边，不料他伸出还夹着铅笔的修长手指：“坐对面去！”

　　她只好又转移屁股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坐下。这个坐姿是经过穆白羽亲自改良的，说是能够体现她的身体线条的美感。

　　那天下午穆白羽足足给她话疗了两个小时，都是关于穿一双养眼的鞋子多么重要这个主题的。

　　芮芮听得直犯困：“那听你的意思，我要每天都穿这种妖怪鞋子，才能找到男人？”她指着穆白羽从电脑上面找到的图片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行啊？”

　　“凭我对男人的了解……”

　　“你喜欢吗？”

　　“不喜欢。”他倒是坦率。

　　“就是啊，穿的人自己都不喜欢，凭什么还让别人喜欢啊？”

　　“我又不用穿这个！”

　　芮芮站起来扭扭身子：“那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我以为你都是穿这个出去找的男人呢。”

　　“你！”

　　“算了吧……”她打了个打哈欠，“丝袜什么的最容易臭脚了！让我天天穿这个出去，还不如让我孤独终老算了！男人算什么东西，犯得着牺牲自己讨好他们么？”

　　芮芮自己都不记得这是多久之前的豪言壮语了，似乎也仅仅只是两年不到的时间而已。居然连丁可都嫁人了，只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随着她跟有来有去邦交正常化，她都想过以后也养一条类似的宠物了，最好治愈一点，每天可以抱着它睡觉。

　　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一只跟有来有去长得很像的玩具狗狗回来当做练习，结果又被它无情地咬破了喉咙，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填充物，撒在地板上到处都是，害她再次被穆白羽呵斥一通。

　　所以呢，唯男子与狗狗难养也！

　　芮芮刚一打开家门，有来有去就一个虎扑冲了过来。芮芮低下身子抓住它的两只前爪：“哈喽哈！我回来啦！你想我没有啊？”

　　有来有去把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又回头叼过食盆来，往她面前一甩，继续蹭了蹭她。芮芮挠挠它的脑袋：“哼，饿了才想我是吧！”

　　有来有去撒娇似的叫了一声，伸出舌头来舔舔她的手背。芮芮跟它抱了一会，心里想，家里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真不错……即使是条狗等着你，即使是因为饿了才惦记你，那也比冷冷清清的好很多啊！

　　芮芮放下它去拌狗食：“你爸爸呢？”

　　有来有去紧跟在她脚边转悠，当然不会回答她。

　　芮芮自问自答：“对了，他最近接了个单对吧，有点忙，都没空照顾你了！”

　　穆白羽的工作有点SOHO的性质，属于开张吃半年的那种。平时除了做室内设计，偶尔兴趣来了也设计一点工艺品什么的。他的习惯是昼伏夜出，正好和芮芮的工作时间颠倒过来。俩人其实生活习惯完全不对盘，不怎么碰面倒也好，摩擦也相对少一点。

　　何况芮芮该值日的时候从来不含糊，还要帮他照顾有来有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穆白羽对她还是有点感激的，对于她的无条理性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芮芮拌了狗食放到有来有去面前，看着它狼吞虎咽。有来有去越发喜欢吃她做的饭了，嘴巴养得比以前更叼，菜式要是在七天之内重复了就不乐意吃，看来今天是真饿了。

　　芮芮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看了它好一会，肚子忽然猛烈地咕噜出了一串声响。有来有去停止进食，颇为诧异地盯着她，表情茫然得很。

　　“看什么看，你饿了我不饿啊！”她白了它一眼，“又不能带我一起，接着吃你的吧！

　　她起身去查看冰箱，里面除了饮料之外就是茶叶和化妆品，一点食物的痕迹都没有。又去自己房间里看了看，桌上只剩下咬剩了的小半块面包，干巴巴地趴在那里。

　　有来有去已经进餐完毕，满足地蹲在地上抖抖身子。芮芮把它的食盆拿起来洗干净，又递到它嘴边：“拿走吧！”

　　有来有去乖巧地把碗叼回它阳台上的狗窝里面，芮芮找到它的皮项圈：“乖乖我们出去玩一玩好不好？”

　　有来有去最喜欢出去玩，但是不喜欢戴项圈，芮芮也觉得戴上去有点影响美观，压住了它脖子上那圈美丽的毛毛。可是它一旦撒起欢来，这局面不是她控制得了的。

　　芮芮把圈圈往它脑袋上套：“听话，乖一点！”

　　有来有去估计是吃饱了懒得动，居然很顺从地坐在地上让她套上了。芮芮很有成就感地拍拍它的脑袋：“小子，越来越懂事了，阿姨以后给你做更好吃的哈！”

　　楼下的花园里遇见了那条漂亮的萨摩耶。萨摩耶的主人也是这里的住户，不过好像是旁边那栋里面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看见芮芮带着有来有去迎面走过来，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接着便带着爱犬匆匆离开。

　　有来有去冲着她的背影叫了几声，被芮芮喝止了：“别叫了，人家妈妈不喜欢你！”

　　它黯然地站在原地呆了一会，被芮芮牵着往前走：“伤心了吧？唉，伤啊伤的就习惯了……”

　　有来有去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从前下楼来溜达的时候人人都要夸上一夸的，搞得它虚荣心膨胀得很厉害，一天都要下去好几趟。

　　直到有一次在院子里碰见了一条风情万种的萨摩耶。两条狗绕来绕去互相打量了许久，估计是一见钟情了，当时就啃在了一起。

　　芮芮有点囧了，对方的主人倒是不太介意，还笑吟吟地看着它们俩亲来亲去的。本来嘛，狗狗们为什么就不能有跨越种族的感情呢！何况那条萨摩耶看起来笑眯眯的样子，脾气应该还不错。

　　但是看到它们俩啃完脑袋开始啃屁股，眼瞅着就要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两个人同时上前一步把链子扯回来，紧接着便各自尴尬着离开。

　　当天晚上有来有去便在房间里躁动不安，芮芮跟穆白羽告状：“你家儿子发春了！今天看到条萨摩耶就要跟人家勾搭，还好我及时制止了！”

　　穆白羽不以为意：“勾搭就勾搭好了……它喜欢不就行了！我们家宝贝是有血统证书的，还能配不起它萨摩耶么！”

　　芮芮被他噎住：“你还真想得开，苏牧跟萨摩耶能生出个什么玩意来？！”

　　“不知道啊，所以想看看。”

　　“这样生出来的是个串串，很可怜的！街上的流浪狗都是这种！”

　　穆白羽揉了揉有来有去的长毛：“我们家孩子的种，随便它哪个生下来的，当然是放我这儿养着，怎么会变成流浪狗！”

　　“嗯哼……别畅想了，人家萨摩耶是公的！”真是狗随主人型啊！

　　穆白羽先是一愣，又笑了一下，接着轻轻踢了踢有来有去：“你这个孩子……”

　　有来有去很是为情所困了一段时间。它着实是很想再次见到萨摩耶，但是萨摩耶的主人一见它就逃走，可怜它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这感情还没等开始就被丈母娘棒打鸳鸯了……呃，如果算是丈母娘的话。

　　芮芮一边牵着它一边絮絮地跟它说着话：“想开点吧，不就是一次失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来有去低着头闷不吭声地走着，步伐也缓慢了下来。

　　她蹲下来捋了捋有来有去项圈周围的毛：“我们家乖乖长得这么帅气，将来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母狗呢！对不对？”接着叹了口气，“你这么低落弄得我心情都很不好啊，我还没谈过恋爱呢，失恋都没地方失，你比我还先进一点呢，有什么好伤心的！”

　　有来有去大约觉得比她先进也没什么，跟她对视了一会，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芮芮揪了揪它两只耳朵：“你放心好啦！就算是一坨屎，也有遇见屎壳郎的那天！”

　　有来有去对于她的安慰有点不满，叫了两声表示抗议。

　　芮芮转身继续往前走：“你是吃饱了，还有力气叫，我都要饿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