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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血簪 传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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琹槡槡自幻境脱离,还是在北岭战场,那股令人遗忘的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她再次与温秋怀四目相对,条件反射拔出发间别着的玉簪直插进他的心口。
“为什么!你竟然敢!你怎么敢取了……”
被一刀刀剥去皮相,阿遇该多疼啊。
这点攻击伤不了温秋怀身体,看着槡槡激动,心口泛着的疼痛渐渐扩大。
温秋怀握住她的腕骨,将簪子更重地近了一寸,缓缓道:“槡槡,顾逢遇不想你殉情,他想你活在这世间,而我想借此得到你的爱。”
“我和他没有差别。”
都是为了你。
琹槡槡松了手,澄净双眸散去了杀意,此刻眼尾红得厉害,不停落泪。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她的阿遇真的死了。
如果不是槡槡想自毁内丹玉石俱焚,温秋怀是不愿她重新想起顾逢遇死去的真相。
那对她来说,太鲜血淋漓了。
温秋怀心疼地将人搂入怀中,染血的簪子落在地上,抚着发尾道:“槡槡,这副皮相是他的,你和他的记忆我也有,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成为你爱的顾逢遇。”
做顾逢遇就好,反正做温秋怀,根本没人爱。
他的目光热烈诚挚,只余她一人之影。
“松山的万雪朝,我陪你去看。”
——槡槡,你陪我守在边境太苦了,等回城以后,可有想去看的美景?
——怎么,少将军有这份闲心了?
——陪旁人自是没有,可若是你,逛遍天下也不会腻。
——那我要去松山,我还没看过雪呢,听说看一次那里的奇观万雪朝,才算不枉此生。
——好,我们一起去。
旧日约定言犹在耳,琹槡槡崩溃哭泣,忽然埋进温秋怀胸膛里,垂落的视线盯着染血的心口,眉眼泛开一丝极快的冷冽。
她溢出的嗓音却叫人怜惜:“阿遇的骸骨在哪儿。”
“夜国拾去了。”
琹槡槡仰头,攥住温秋怀的衣领,“我要让他回家。”
夜国是敌国,哪怕只剩一副骸骨,她也要带阿遇离开。
温秋怀皱眉,回忆起当年斗法的老者。
“在夜国皇城里,不是轻易……”
琹槡槡激动地打断他的话,“我一定要带他回家!”
温秋怀拢住她的拳头,拍了两下安慰,“好,我帮你。”
得到应承后,琹槡槡别开眼,从他掌心脱离,“温秋怀,你始终不是阿遇。”
温秋怀捡起掉落的簪子,重新插回她的发间,“没关系,任你当我是谁都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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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岭战场距离夜国还有五日的路程,本来依靠两人灵力,能缩短近一半时间,但温秋怀重塑幻境费了不少精力,还需好好修养一番。
他们来到一处客栈,房间只余一间。
温秋怀刚和琹槡槡的关系有所缓解,不想惹她不满,“你睡吧,我到外面去睡。”
外面?
除了柴房,哪还有其他休息的地方。
不过这不是琹槡槡该关心的,她没有问一句,直接背对而睡。
之前在幻境那段成婚生活里,温秋怀曾和槡槡分房而睡。
不过两人更多闹的是情趣。
偶有拌嘴,槡槡会衣着清凉摸到他的被子里,佯装受冷来讨好。
“阿遇,好冷啊,你抱抱我。”
他明明已经情动,反而故作柳下惠。
“我今晚一个人睡。”
“不要。”
“槡槡,撒娇没用。”
“那就不光撒娇。”
琹槡槡翻身压在他身上,眼尾裹着媚色,没怎么使花招便激得他缴械投降。
两相对比,温秋怀难掩失落,他走到院子里,只有清冷月色陪伴。
哦,还有口水井。
趁着四下无人,他修炼凝水咒,一股水流从井里冒出来,在半空晃动。
咒随心动,水流慢慢凝成槡槡的名字呈现眼前,也倒映出那张顾逢遇的脸。
起初重塑幻境时,他恍惚已经快忘记自己作为温秋怀时的长相。
可到今日,不曾有过后悔。
他有感觉,至少槡槡在面对这张脸时,神情是有过心软的。
而今,只是时间之差。
他们总会回到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刻。
屋内的琹槡槡没有入睡,她在房间盘腿而坐,又拿出那支捅伤温秋怀的簪子。
下一秒屈指结印,簪子慢慢漂浮。
她合眸呼唤:“清安,清安。”
她试了许久,直到快要放弃时才听到一道迷糊的嗓音,“是槡槡吗?”
琹槡槡心头一喜,果然,凭着染过温秋怀心头血的簪子真能用传音术与灵族联系。
“清安,是我。”
清安很高兴能听到槡槡的声音,立马从床上翻坐起来,“槡槡,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琹槡槡眸底闪过愧疚,但她不能耽误时间,“清安,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呀?”
“少时我们不是听族人说过复生之术吗?清安,你还记不记得?”
琹槡槡还不愿接受顾逢遇死去的事实,仍然想寻法子救他。
时间太久远,清安一时想不起。
“好像有说过,记得是说用什么圣物复活的,槡槡,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琹槡槡喉头微哽,“我有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他为救我而殒命,我想助他复生。”
“就是不清楚是不是骗我们的。”
琹槡槡听到外面响起动静,神色一肃,待发现不是温秋怀的气息后微微放松心弦。
是有其他住客要了夜宵。
琹槡槡继续说:“清安,能不能帮我在族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复生之法。”
“这个没问题。”清安满口答应,随后顿了顿,问:“槡槡,你在外面过得是不是不太好啊?”
听着像是揣了很多心事。
以前的槡槡可不像这样。
琹槡槡鼻腔微酸,没有及时回应。
“你要是累了就回来,万事有我们这帮朋友在呢。”
琹槡槡感到暖心,“好。”
“对了,我怎么联系你啊?”
“我会联系你的。”
清安犹豫一会后还是问道:“槡槡,温秋怀不是来找你了吗?他怎么样?”
清安和温秋怀关系不亲,很少会关心他,琹槡槡疑惑:“怎么这么问?”
清安呼吸微重,“之前他回来过,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被长老们重罚。”
具体受了什么刑罚,其实清安也不清楚。
她告诉琹槡槡,温秋怀离族那天穿了一身少见的黑衣。
双手不停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