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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菖蒲姑娘 ...

  •   女子说她叫菖蒲。

      杨婵不知为何,见了这清丽女子,观其风仪,仿佛遇见了一位熟人。她神思有片刻恍惚,居然莫名念叨着,“溪畔菖蒲,自在清嘉。不羡桃李,独绽芳华。”

      女子一愣,转过头去,颇有些不知所措,耳尖泛起薄红,指尖无意识绞着袖口的系带。那四句词像山涧清泉,字字珠玑地淌进她心里,那些无人懂的心思,竟被人用这般清透的句子点破。纯质血脉的共鸣在灵台环绕,实在令人无措。她从未与姐妹们,有过这样的时刻。也许是因为,这位姑娘足够纯澈,甚至纯澈的不似真人。族中姐妹再真诚,心中也总有难以割舍的执着。可这位姑娘,心中仿佛只有纯质的善念。

      想到自己,原本便只是父亲众多子嗣中的一员,无论做了多少事也得不到一句认可的话。只敢偷偷望着大哥,仿佛偷看一眼春日桃李灼灼,却从未想过有人会将她比作独自绽放的花。

      突如其来的善意理解,引发喉头涌上陌生的酸涩,她慌忙别过头,生怕被人瞧见眼眶里打转的、连自己都不解的情绪。原来这世间,真有人能一眼看穿她。

      一股诡异的力量在菖蒲姑娘体内游荡,引发了某些在平日绝不会出现的情绪。

      杨婵回过神,总觉得哪里不对。无情道本能的就要展开,却没成功。

      她突然也有些觉得是自己孟浪了,哪里就能一张嘴就像个登徒子呢,尴尬笑道:“还望姑娘解惑,不知此处究竟是何地?我醒来后满心疑惑,实在摸不着头脑。”

      山洞之外云雾漫过剑脊般的峰峦,七十二峰在青霭中若隐若现。苍松倒挂绝壁,古藤垂落千丈,终年不散的岚气将黛色群山晕染成水墨长卷。飞瀑自云端倾泻,溅起的珠玉在日光里折射出虹彩,惊起林间白鹭翩跹。云雾为衣、流泉作佩,连石缝里钻出的野兰都沾着几分仙气。

      菖蒲姑娘抬眸时,已收拾好一切情绪,眼神清澈,神色自然,她认真地答道:“此处乃是蜀山,这一带山峦连绵,景色秀丽。我见你倒在山边,便将你带回这山洞照料了,你昏睡了好些时候。”若非见其血脉之故,菖蒲姑娘觉得自己也不会多此一举。若非其所修之道,不同于此时族中任何一道,自己也不会耗费如此多心思与之相处。

      似乎是气氛过于理所当然,杨婵也不觉奇怪,对于自己这么一位大罗金仙,被凡人轻而易举地捡走照顾之事,接受的非常迅速。眉心红痕已然隐没不见,她却未曾有丝毫感觉。

      反倒,她听闻此地是蜀山,心中一震,暗自思忖:蜀山?这名字听着倒有些耳熟,莫非与上古传说中的蜀山有什么渊源?可我怎会突然到了这里,这是还在影像中?

      菖蒲姑娘身段苗条,站起身来时十分高挑,格外引人注目,恰似新抽的兰草,修长而温润,流转着山涧清泉般的澄澈。眉如远山含黛,目若晨露映霜,浅浅一笑便似有柔光漫出。素色长裙裹着纤细的腰肢,盈盈而立,清雅的气质与周遭山水浑然相融。

      杨婵看着她,虽然笃定自己从未见过这菖蒲姑娘,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望着菖蒲转身时衣袂扬起的弧度,心口突然没来由地一颤。

      人为美色所迷时,大脑总会转的慢一些。无情道韵挣扎着弥漫开来,杨婵脑内恢复片刻清明。

      明明初次相见,对方站立的姿势、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却像烙在记忆深处的印记,随着呼吸阵阵发烫。

      那双含着警惕的杏眼,总让她想起幼时在家中玩耍时窥见的某段模糊画面——同样的晨曦里,有人背对着她将剑舞得虎虎生风,露珠顺着剑尖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与此刻菖蒲衣袖扫过草叶的声响重叠。

      当菖蒲发间银饰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她恍惚看见无数碎片在神识深处飞旋重组,那些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如潮水涌来:月下对酌的酒盏、共御强敌时交叠的剑影、还有某个诀别时刻滑落的泪滴。这种荒诞的熟悉感让她喉头发紧,仿佛跨越无数个时空,她们早已有了千丝万缕的羁绊。她下意识扣住腰间长剑,触手冰凉。

      菖蒲姑娘开口时,声线像被山泉浸过的古玉,温润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语调平稳而有力,尾音恰到好处地悬在空气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静。

      杨婵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不是记忆中的某个片段,而是像深潭倒映明月,天然带着抚平心绪的那股力量。她应该近日,刚刚感受过才对,是……是昌意!

      虽然声线音色,都不相同,可道韵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眸光在菖蒲姑娘周身流转,虽然她与昌意截然不同,可那举手投足间的沉稳,通身萦绕的生机盎然的道韵,却如出一辙。

      菖蒲姑娘那不急不躁的声线,虽无昌意的雄浑豪情,却有着相同的镇定自若与温润之感,能将周遭的喧嚣悄然抚平。

      她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这就是道韵的奇妙之处。昌意以武勇纵横天下,其道韵中蕴含着开天辟地的霸气 可生机始终弥漫周身,温润如玉,温柔似水。

      而菖蒲虽看似温婉,可她的道韵里却藏着静水流深的坚韧,生机在风雨中凛冽,有着不可直视的傲然。

      这二人,一个如烈日般耀眼,一个似冷月般沉静,却在生机道韵的契合上,有着惊人的相似。

      “女亶姑娘,”菖蒲姑娘目光专注地看着杨婵,神情认真,声音不紧不慢,“我不知你究竟从多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蜀地。但如今你既已醒来,便抓紧时间休整一番,随后尽快离开此地吧。实不相瞒,此处很快便会成为交战之地,实在不适宜像你这样的旅客久留。”这姑娘身上的道,无情中又蕴含有情,实在奇特。并非因某一种规则而生的道,似乎是专注于人心的。

      杨婵听着菖蒲姑娘的话,不知不觉间,无情道韵竟然缓缓收束起来,她似乎又开始迷糊,“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提醒于我。只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是如何到了此地,还望姑娘解惑。不知是何人在此地交战?为何这好好的蜀山,会突然成为战场?”

      她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情况,以便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同时也暗自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脱身,继续寻找解救宓妃姐妹的办法。此地确实不该她久留,却不知当如何离开。杨婵以为自己在拼命思考,实则自身道韵一直被压制。她却并未感觉到,有何不同之处。

      菖蒲姑娘眉眼微动,看向杨婵说道:“太初水泽的神明让我族献上族人为祭品,我们已经向亘古圣原的黄帝求助,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我们,过不了多久,黄帝大军便会到来,我族附近区域便是那交战之所在,所以女亶姑娘你还是速速离开此处吧。”这姑娘身上的道韵,与她的纯质血脉似乎也并不相干。

      杨婵听闻菖蒲所言,心中猛地一沉,此地已是太初水泽了?无情道下意识便要张开,转瞬又被压制了回去。

      菖蒲姑娘往无人处瞥了一眼,似有若无的一眼。她体内的诡异能量,在默默流淌,缓缓侵蚀。

      杨婵眉头紧锁,感觉脑子不够用,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太过离奇。自己先是被莫名拽入昌意的队伍,紧接着那突如其来的神秘伟力将自己击晕,直至在这蜀山的山洞中醒来。种种遭遇,都不像是正常的情况。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伟力在推动着她前来太初水泽。当日毕方还嘱咐她若是来了太初水泽该当如何,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现实中的洪荒早就没了太初之名。可进来影像之后,居然就到了这蜀山。

      我明明应该只是个旁观者,能随时从这影像中抽离,以看客的身份洞察一切,杨婵喃喃。可如今却深陷其中,似乎成了这影像世界里的一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情道道韵放弃了挣扎,缓缓沉寂。

      菖蒲姑娘悄无声息地捕捉了一丝道韵,偷偷藏匿。

      作为西岳神女的功德分身,杨婵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和所处的状态有着清晰的认知。以往的经历中,她都能自如地穿梭于各种情境,不受任何意识层面的干扰,保持着冷静客观的视角。毕方那一次,只有她和被混沌珠庇护的敖丙没有梦。但这次,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杨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记忆中搜寻着毕方当初提及太初水泽时的每一个细节。

      虽未听毕方说起过蜀山,但她心思敏锐,很快便将这其中的关联梳理清晰。

      太初水泽的神明索要人为祭品,如此残暴之举早就令她义愤填膺,水泽的传说在她耳畔萦绕经久。每当听闻稚子被献祭时的啼哭,胸腔里便翻涌着熔岩般的怒火。仿佛在淤泥深处黑的看不见的堕神以百姓血泪为供,用活人魂魄滋养神力,这般行径早在毕方叙述时已令她血脉偾张。只是年代久远,未曾有机会见那远古堕神,为先辈讨回公道。

      未曾想,此次她因缘际会进入了关于南方战事的影像,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祭祀碑文、族人失踪的案卷,此刻都在菖蒲姑娘的叙说中化作猩红的血字。

      她看向菖蒲姑娘时,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这位菖蒲姑娘虽然道韵天成,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介凡女,能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中,勇敢地站出来反抗,必定有着坚定的信念和非凡的勇气。

      她一丝怀疑都没有的就是这么想,一个道韵天成的凡人,有何不对吗?

      即便她知道这些事都是已发生的历史投影,她无法改变任何既定事实,但从本心而言,却仍然对这位存在于远古时光中的菖蒲姑娘心生亲近,“菖蒲姑娘,你与你的族人打算如何?这交战之地危险重重,你们做些准备吗?”她甚至开始担心这姑娘的氏族中人。

      菖蒲姑娘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无奈与坚毅,“我们已做好准备,会留在此地协助黄帝大军跨过水泽大江。只是这一战凶险难测,谁也不知结果如何。女亶姑娘你本是无辜过客,若因留在此处而遭遇不测,实在不值。还请你尽快离开,寻个安全之地。”

      杨婵心中固然纠结,虽然初次见面,但她是真的很担心菖蒲姑娘和她的族人。

      太初水泽那些堕落神明的恶行让她怒不可遏,满腔的正义感驱使着她想要握紧手中的宝莲灯,为菖蒲姑娘和她的族人披荆斩棘,与邪恶势力抗争到底,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

      杨婵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味到自身这么浓烈的情绪了。

      然而,宓妃那满含期待与痛苦的神情又怎能让她轻易忘怀?宓妃的两个妹妹神识还深陷困境,等待着她去解救,那份沉甸甸的使命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她深知,自己肩负着的不仅是宓妃的嘱托,更是一份关乎亲情与正义的责任。

      无奈之下,她将神识放出转了一圈,发觉以蜀山为半径的万里就是极限,再往外竟然是处处碰壁后,发现貌似当下被困在这蜀山之地,也只能暂且按捺住焦急。

      细细思索着目前的处境,自己既已随昌意的队伍来到此处,又似乎被某种气墙阻止离开,想要立刻脱身怕是不能。或许只有重新回到昌意队伍中,跟着他们一同行动,才有可能返回宓妃姐妹所在的亘古圣原。毕竟洪荒之大,古尤胜今,诸般隐秘,也非大罗能破,她自己不见得回得去。看来这蜀山之行,是注定要经历的一段波折了。

      蚩尤与毕方日后会北上东去,在东海之上还有一场大战。她心中涌起一丝希望,若是届时能与蚩尤他们同行,说不定能及时赶到亘古圣原或者海岱沃壤,救下宓妃的两个妹妹。

      想到这里,杨婵微微颔首,心中逐渐明晰。她对殷素知等人充满信心,多年的镇守生涯赋予了殷素知独特的思维方式,草堂中的学生们也有着别样的智慧,再加上哪吒,他们所代表的当代思想,与亘古圣原中的古代思想碰撞,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给宓妃的两个妹妹带来震撼,从而助力解救之事。

      菖蒲姑娘默默看着她,不言不语,只是打量着她,仿佛能够看透她的血脉,看透她的来历,看透她的心思。

      沉思片刻后,杨婵毫无所觉地说道:“菖蒲姑娘,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我也并非毫无能力之人,若能帮上忙,我愿尽一份力。那些神明如此为非作歹,不能任由他们胡来。我虽不知自己为何会卷入此地,但既已来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杨婵不开无情道的时候,心思不够细腻。她没有发现这菖蒲姑娘闻言后,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只是随着菖蒲迈出山洞,一路沿着蜿蜒的山道而下,朝着山下的村落走去。沿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衰败之象,曾经的大族风采早已不复存在。

      抵达村落时,杨婵看到低矮破旧的房屋错落分布,寥寥几缕炊烟在半空飘散,整个村落弥漫着压抑与萧索。

      山间小道蜿蜒曲折,菖蒲姑娘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往昔辉煌的残骸上。她抬手拂开挡路的藤蔓,目光扫过崖壁上斑驳的旧痕,那是蜀山氏昔日镌刻的族徽,如今已被青苔侵蚀得面目全非。

      “那时,山间灵植遍野,族中孩童皆能引灵气入体。”菖蒲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喟叹,“神鸟盘旋天际,为我们带来祥瑞,先辈们的剑能劈开云海,护佑族人平安。”她顿了顿,指向山脚下那片破败的村落,炊烟稀疏,屋舍摇摇欲坠,“可如今,灵脉多已枯竭,族人只能靠狩猎采药勉强维生,稍有不从,那些神明便降下天灾惩戒。”

      杨婵跟在身后,听着菖蒲姑娘的叙述,拳头渐渐攥紧。她望向远处山峦,想象着曾经的繁荣盛景,再对比眼前的满目疮痍,胸腔里的怒火如岩浆般翻涌。那些堕落神明的恶行,就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刻在蜀山氏的土地上,也刻在每一个族人的心头。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杨婵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定不会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

      菖蒲姑娘边走边向杨婵介绍,“曾经,蜀山氏何其风光,整座山脉都是我们的领地。可如今,在那些神明的不断要挟、压榨、遏制下,已衰败至此,仅剩下这一个村落供族人栖息。”

      暮色为杨婵的轮廓镀上冷硬的阴影,她垂在身侧的指尖骤然蜷起,掐进掌心的力道几乎要刺破皮肉。菖蒲的话语如淬毒的箭矢,字字句句扎进她的肺腑——眼前凋敝村落与描述中仙雾缭绕的蜀山图景轰然重叠,那些神明巧取豪夺的嘴脸,与曾经欺压到家中的天兵天将渐渐融为一体。

      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她仰起头望向铅云低垂的苍穹,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连周身萦绕的灵力都开始不受控地震颤,在晚风里掀起细碎的冰碴。

      菖蒲姑娘仿佛对她的愤怒一无所知,继续说道:“即便如此艰难,那些神明仍不罢休,每年都要求我族献上百名童男、百名童女。如今,我族人口锐减,早已难以负担这样的重负。无奈之下,我们才暗中与亘古圣原那边联系,期望他们能伸出援手,拯救我们的部族。”

      杨婵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菖蒲姑娘,“菖蒲姑娘,你们遭受如此苦难,我定不会坐视不管。如今黄帝大军即将到来,我们定能一同击退那些神明。”

      菖蒲姑娘怅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身为蜀山氏的首领,肩负着守护族人的重任。这些年,看着族人受苦,我心如刀绞。如今有了希望,我定要带领族人奋起反抗。”

      两人加快脚步走进村落,杨婵看到村民们虽面容憔悴,却眼神坚毅,正紧张而有序地做着战斗准备。

      菖蒲姑娘目光真诚地看着杨婵,语气平和而坚定地说道:“女亶姑娘,你本是这世间的过客,无端卷入我们蜀山氏与太初水泽神明的纷争,实非你之所愿。若你此刻决定离开,返回属于你的地方,我们全族上下都不会有丝毫怨怼之意。”

      她微微一顿,似是怕杨婵有所误解,又急忙补充道:“你不必因为我曾将你救至山洞而心存负担。以你的大罗金仙修为,这蜀山之中,即便我不施以援手,也并无什么能够真正威胁到你性命的存在。我当初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所以,你没有任何义务一定要留下来帮助我们对抗那些神明。”

      杨婵静静地听着菖蒲的这番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能感受到菖蒲的善意与真诚,这并非是在赶她走,而是在为她着想,不愿让她无端涉险。

      “菖蒲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杨婵轻轻摇了摇头,“但我既已知晓了蜀山氏的遭遇,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受苦而不顾?那些神明如此残暴不仁,我身为修行之人,自当出一份力。况且,如今我既已身处此地,便与这一切有了关联,又怎会轻易离去?” 她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正当杨婵和菖蒲姑娘说着话时,一名老妪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焦急地说道:“族长,您可算回来了!请快去咱们神庙吧,那些神明又开始躁动不安了,我们根本没办法,也凑不出足够的牺牲来让他们平息怒火,只能劳烦您走一趟了。”

      菖蒲姑娘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二话不说,立刻迈步朝着村中那座最为豪华的建筑——神庙走去。

      杨婵见状,不假思索地举步想要跟上,却被老妪伸手拦住。

      “这位客人,您还是随我去这边厅堂休息吧。”老妪叹息连连。

      杨婵说道:“我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老妪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担忧,解释道:“族长是神明的仆人,只有她能够暂时安抚住那些躁动的神明。我们这些人连做仆人的资格都没有,是不被允许靠近的。”说着,老妪便伸手想要拉着杨婵离开。

      杨婵心中猛地一惊,难道pu竟然是仆人的“仆”的意思吗?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与震惊,若真是如此,那菖蒲姑娘平日里岂不是受尽了这些神明的驱使与折磨?

      杨婵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老妪,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探寻,问道:“敢问这位婆婆,你们族长的名字究竟是何意?方才听您说她是神明的仆人,可这与她的名字又有什么关联呢?”

      老妪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伤,缓缓说道:“我们族长的名字,是双日之昌,人卜之仆。‘昌’字,寓意着昌盛、光明,可在我们这,却仿佛是一种讽刺。而‘仆’字,正如你所想,便是仆人的意思。”

      她顿了顿,眼神望向远处那座神庙,继续说道:“我们族长自小就被选定为神明的仆人,肩负着与神明沟通、安抚神明的重任。这些年来,她为了我们族人,受尽了神明的压迫与折磨,却从未有过怨言。她明明有着出众的才能和高尚的品德,可因为这个身份,却不得不忍受这一切。”

      杨婵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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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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