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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族会之上赢认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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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的晨雾还未散尽,那如轻纱般的白色雾气在祠堂外弥漫,带着丝丝凉意,轻柔地抚摸着肌肤,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姬家宗祠的青铜兽首香炉已腾起袅袅青烟,那青烟宛如灵动的白绸,悠悠地飘向空中,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那清幽的香气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姬瑶在踏入宗祠前,就隐隐感觉到袖中那墨色瓷瓶有些异样。
这瓷瓶本就被施了特殊的封印,在某些外力或者特殊灵力波动下可能会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此时,她刚一踏入宗祠,便觉袖中瓷瓶有丝丝异样的震动。
她指尖抚过袖中冰凉的玄武镜,触手是那光滑而冰冷的质感,宛如触摸到千年寒玉。
镜面倒映着四十九盏悬在梁间的长明灯,昏黄的灯光将列祖列宗的牌位照得如同浸在血色里,那暗红色的光在眼中弥漫开来,让人心中莫名一紧,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孽障!" 赵长老那尖锐的怒吼声如炸雷般在祠堂内响起,震得人耳朵生疼。
他一掌拍碎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刺耳地传来,翡翠碎片如绿色的流星般溅落在姬瑶绣着银线云纹的裙裾边,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他枯瘦的手指直指少女眉心,那手指犹如干枯的树枝,带着一股狠劲:"私自调动淬火池护卫队,损毁城中三处玄铁铺,昨夜竟还敢在朱雀大街纵火——"
"长老怕是记岔了时辰。"姬瑶拢着袖中沸腾的墨色瓷瓶,此时瓷瓶的震动愈发强烈,她能感觉到瓶身传来的热度,那热度透过衣袖,烫得肌肤微微发红。
鎏金护甲轻叩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昨日申时林掌柜的账本刚被焚毁,戌时三刻您还在城南当铺典当鹤纹笺呢。"
满座哗然,众人的惊呼声、交头接耳声在祠堂内回荡,那嘈杂的声音仿佛一阵喧闹的潮水,将整个祠堂淹没。
端坐主位的姬老爷子眉心金纹微闪,大宗师威压如寒潭漫过青石地面,那股冰冷的气息仿佛能穿透鞋底,让地面都散发着寒意,双脚仿佛被冻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姬瑶垂眸望着案几上凝结的冰霜,那冰霜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蓝光,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锁骨处灵玉裂纹突然刺痛——殷寒川的雪色衣角正掠过祠堂雕花窗棂,那一抹雪色如一道白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放肆!"赵长老袖中暗光骤现,三枚刻着咒文的铜钱破空袭来,铜钱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尖锐刺耳,好似鬼哭狼嚎一般。"老夫亲眼见你与魔教余孽勾结,那淬火池的玄铁令......"
"叮——"
霜气自姬瑶指尖炸开,那冰冷的霜气带着丝丝寒意扑面而来,脸上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冰针刺痛。
铜钱悬停在离她咽喉三寸处。
少女葱白手指穿过寒雾,捏住其中一枚铜钱轻笑,手指触碰到铜钱,是那冰冷且粗糙的触感,仿佛触摸到一块历经沧桑的石头。"用魔气浸染三十年的五铢钱占卜,难怪长老这些年卦象总出偏差。"
祠堂倏然寂静,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那寂静仿佛是一层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玄武镜在姬瑶掌心嗡鸣,那嗡嗡声低沉而有力,如同沉闷的战鼓,在耳边不断回响。
镜面浮现出昨夜淬火池的画面。
赵长老与林掌柜交易的黑雾尚未散去,镜中又映出半片金箔鹤纹笺——正是从他袖袋飘落的传讯符残片。
"这鹤纹笺需用姬氏嫡系血脉开启。"姬瑶将铜钱按在冰霜凝成的卦象上,坤位裂痕突然蔓延至赵长老脚下,地面裂开的声音低沉而沉闷,如同大地在痛苦地呻吟。"不如请长老解释,三日前失踪的藏书阁密钥,怎会出现在淬火池岩浆里?"
"胡言乱语!"赵长老周身爆开赤色罡气,那炽热的罡气带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脸上仿佛被火烤一般,高阶武者的威压震得梁柱簌簌落灰,灰尘扬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那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痒。
他袖中暗器正要出手,却见姬瑶突然朝姬老爷子盈盈下拜。
"孙儿请祖父观星。"
少女指尖灵玉裂纹金光大盛,那刺眼的金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芒。
碎裂的星图竟在青石地面投下虚影。
昨夜被她用霜气封存的卦象重新浮现,巽宫赤纹缠绕着赵长老的命星,而本该属于家主命数的紫微垣,赫然缠绕着魔教噬心蛊的黑气。
"好个颠倒黑白的妖术!"赵长老突然暴起,袖中飞出十二道血色符咒,符咒划破空气的声音如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你以为篡改星象就能......"
"喀嚓。"
符咒尚未触及姬瑶衣角,就被凭空出现的霜刃绞成碎片,霜刃切割符咒的声音清脆利落,如同利刃划过丝绸。
殷寒川倚在祠堂蟠龙柱上把玩着玉骨折扇,雪色衣袂扫过满地冰晶,那衣袂飘动带起的风声轻柔地拂过耳畔,如同情人的低语。"赵长老这手血煞符,倒是比南疆巫蛊师更精妙。"
姬老爷子手中茶盏终于重重落下,茶盏撞击桌面的声音沉闷而响亮,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响。
青石地面应声裂开蛛网纹路,那地面裂开的声音仿佛大地的怒吼,磅礴灵力将正要遁走的赵长老钉在原地。
老人目光扫过姬瑶锁骨处闪烁的星图,忽然抬手划破指尖,一滴精血坠入玄武镜中。
镜面霎时映出惊天画面:赵长老深夜潜入藏书阁密室的背影,淬火池底翻涌的魔气,还有那半枚玄铁令上隐约浮现的......九头蛇图腾。
"不可能!"赵长老目眦欲裂地扑向铜镜,他那愤怒的咆哮声震得人耳朵生疼,如同狂兽的怒吼。"昨夜我明明用魇气......"
祠堂外突然传来惊雷炸响,那雷声如天崩地裂般震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开。
就在此时,赵长老暴起释放的特殊灵力波动触发了姬瑶袖中本就不稳定的瓷瓶,瓷瓶应声碎裂。
瓷瓶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如同玻璃破碎的声响。
本该作为证据的墨色魇气竟化作毒雾扑向姬老爷子,这是赵长老身上隐藏的魔教邪术,将魇气性质改变。
少女瞳孔骤缩,灵识洞察瞬间开启——赵长老后颈浮现的傀儡线正泛着与殷寒川折扇相同的光泽。
"小心!"
霜刃与玉骨折扇同时穿透毒雾,那毒雾被切割时发出的嘶嘶声让人毛骨悚然,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
殷寒川揽住姬瑶腰身疾退时,少女藏在袖中的半枚玄铁令,悄然烙下了他衣角沾染的赤色晶砂。
祠堂穹顶骤然亮起三十六道星芒,那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祠堂,将翻涌的毒雾照得纤毫毕现,那光芒如同白昼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姬瑶腰间的霜刃发出清越龙吟,那龙吟声悠长而激昂,如同蛟龙在云端长吟,在殷寒川折扇掀起的罡风里划出冰晶轨迹,精准斩断赵长老后颈游动的傀儡线。
"祖父当心坎位!"
少女指尖迸溅的灵玉碎屑化作金线,缠绕住即将崩裂的玄武镜。
镜中映出的九头蛇图腾突然扭曲,喷涌而出的魔气撞上姬老爷子挥出的剑指,将青石地面腐蚀出丈许深的沟壑,那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如同硫酸腐蚀金属。
殷寒川的玉骨折扇堪堪抵住姬瑶后心,雪色衣袖拂过她染血的鬓角,衣袖拂过脸颊的触感轻柔而冰冷,如同雪花落在脸上。"师妹这招祸水东引,倒是比藏书阁的《三十六计》更精妙。"
"不及师兄借刀杀人。"姬瑶反手扣住他腕间命门,鎏金护甲沾着赤色晶砂按在玄铁令上,"昨夜淬火池的赤练砂,怎会沾了南疆傀儡师的柏木香?"
两人咫尺间的暗涌被骤然炸开的灵压冲散,灵压炸开的声音如闷雷般在耳边响起。
姬老爷子掌心悬浮的玄武镜轰然碎裂,那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如同山崩地裂的声响。
漫天星辉凝成锁链穿透赵长老琵琶骨。
老人鬓边白发无风自动,望着镜片里不断闪过的罪证,最终将目光落在姬瑶锁骨处逐渐愈合的星图裂纹上。
此时,祠堂内众人皆面露惊色,有的瞪大了眼睛,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有的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进一个拳头。
祠堂内的灵力也变得躁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那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让人感到压抑。
"瑶儿。"
二十年未曾唤过的乳名让满座悚然,正要趁机溜走的林掌柜被霜气冻在原地。
祠堂内灵力波动剧烈,光芒闪烁不定,众人的表情惊愕至极,有的身体微微颤抖,有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姬瑶迎着祖父审视的目光盈盈下拜,裙裾银线云纹在灵力震荡中化作展翅玄鸟。
"孙儿在。"
"即日起,你持我赤霄令入藏书阁顶层。"姬老爷子并指抹过眉心金纹,浩瀚灵力涌入少女灵台,"三日后天权星亮时,到观星台见我。"
祠堂轰然炸开声浪,几位长老打翻的茶盏在青石地面晕开深褐痕迹。
姬瑶抚过袖中多出的赤玉令牌,那令牌触手温热而光滑,如同抚摸着一块温润的玉石。
眼底映出殷寒川把玩着的半枚鹤纹笺——那分明是她昨夜故意遗落在淬火池的诱饵。
"恭喜师妹。"
殷寒川的折扇擦着她耳畔掠过,截住一缕试图逃窜的魇气,那扇子擦过耳畔的触感轻柔而痒痒的,如同羽毛轻轻拂过。
檀香混着冰晶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极了前世那人执笔批注的模样。
姬瑶突然攥住他腰间玉佩,鎏金护甲在羊脂玉上刻出细痕,手指触碰到玉佩,是那温润而细腻的质感,如同触摸着婴儿的肌肤。"师兄若想要《天工开物》残卷,何不拿淬火池底的玄冰魄来换?"
"师妹果然最懂我。"
殷寒川低笑时喉结擦过她额间花钿,藏在袖中的手却突然捏碎传讯符。
祠堂外传来惊天雷鸣,暴雨裹挟着雷霆劈在淬火池方向,恰好掩去他唇间无声的咒诀。
姬瑶灵识洞察瞬间开启。
无数金线在她瞳孔深处交织,清晰照见殷寒川灵脉中游走的黑气。
那分明是......
"瑶丫头。"
姬老爷子的唤声打断她的探查,老人抬手将枚嵌着星砂的戒指抛来:"拿着紫云晶去药庐,把你这身乱七八糟的暗伤治好。"
赵长老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他挣扎着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浮现九头蛇烙印:"你们真当噬心蛊......呃!"
霜刃贯穿心脏的瞬间,殷寒川的折扇也截断了毒血喷溅的轨迹。
他雪色衣袖染上点点猩红,偏头看向姬瑶时却笑得温雅:"脏了师妹的场子,改日赔你件鲛绡裙可好?"
暴雨拍打着祠堂窗棂,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如鼓点般密集,将血腥气冲淡成铁锈味。
姬瑶望着祖父拂袖而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赤霄令上的龙纹,那龙纹的纹路在指尖下清晰可感,如同触摸着古老的纹理。
檐角铜铃在风里晃出连绵残影,那清脆的铃声在风中悠扬地回荡,某片铃声中藏着淬火池岩浆翻涌的节奏。
殷寒川的玉佩不知何时落在她掌心,缠着缕霜白髮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