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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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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远处传来海啸声，转身一看，是白色的大海，池南走了过去，海水是温温的。
海水涌来，在靠近自己的时候，像是神奇的化学反应，炸开变成粉色。
“池南”
有人在叫自己，池南站在海水上，静静让海水漫过脚踝，回头找寻声音反向，脸上有泪水落下，是湿漉漉的冰冷。
母亲坐在沙发上，抱着弟弟，望着时钟，最后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池南，你还回来吃饭吗？”
电话那头风很大，大到将池南的声音变得很远很远。
“妈！不用等我吃午饭了！我一会再这边吃！”
…………
电话是一片沉默，池南看了看手机，手机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妈？”
“诶...那你回来吃晚饭吗？”
似乎怕池南拒绝，连忙补充道：“你上次不是说我排骨做的好吃吗，我又买了点。”
“你会回来吗？”
池南沉默了一下，视线望向湛蓝色的大海，心情却突然变得伤心起来，却还是笑着说。
“回来，我回来吃晚饭。”
晚上，池南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将去看大海打上勾，然后又看了看床底下从外面带回来的装备。
去登雪山，看山顶。
一晚无梦，睡得很踏实，池南一早便起床，惊醒了母亲。
母亲穿着松垮的睡衣，缓缓走过来，脸上略显疲劳，眼底还有些黑眼圈。
“你要去哪？”
池南笑了笑，“妈，我出去一趟。”
母亲愣住了，看着池南大包小包的行李，有点哭腔问道。
“那你还回来吃饭吗？”
池南不忍心，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却没想到自己眼角也流了起来。
“不用等我了。”
“呜呜呜。呜呜。”母亲捂着脸哭了起来，片刻又伸手擦了擦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我等你回来吃饭。”
池南走在翠绿的小路上，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明媚，天上有很多云。
“很漂亮的云。”
池南望着前方，那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
好冷。背上传来湿漉漉的触觉，染湿后背，一片刺骨的冰冷。
邓寻昼来了兴趣，打起一点精神说自己的事情。
“咳。我有个弟弟，我很爱他，也恨他，更想杀他。”
池南听，僵硬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冻傻了。”
“可是他死了，不是我杀的....”
“你看过那个新闻吗？”
池南：“什么新闻？”
邓寻昼笑得快死一样，有气无声的“看来你不知道，算了...”
“死都死了，提他够晦气的。”
……安静了好久之后，池南害怕他睡着了。
“邓寻昼？”
.....
“邓寻昼！”
“他死了，就死在这里。”身后带着点哭腔，回答道。
他哭了很久，慢慢声音停止了。
池南不敢惊扰他，但也害怕邓寻昼睡着了。
“邓寻昼...？”声音很轻很轻。
邓寻昼好像吸了吸鼻涕，声音坚定“池南，我们要一起活着出去！”
池南笑出来声，感叹道：“我活不了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邓寻昼好像烧糊涂了，轻轻嗯了一声，池南看到远方若隐若现的木屋。
“邓寻昼，快了。”
……
“邓寻昼？”
“大少爷，该醒……”
“咳咳..嗯……？”
池南笑了笑，和他聊天道：“你弱不禁风的，还不是少爷？”
邓寻昼好像笑了，笑的很轻，没有力气。
池南像是被他传染了一样，也轻轻笑了，没有力气。
“小少爷…回去好好锻炼一下吧……”
“太弱……了……”说道后面根本没有气了。
邓寻昼好像睡着了…没有回答他，后背传来了炽热的温度。
渐渐向池南过度，池南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炽热。
一下接一下，木屋越来越高，最后池南仰着头望向。
“我…好像要……食言了……”
“叮咚叮咚叮咚”电流声像是死神的号令声。
越来越响，越来越响，最后被邓寻昼吵醒了。
“你醒了？”
邓寻昼一睁开眼就是一片白，视线有点失神。
“邓寻昼！”一个妇女冲过去抱着邓寻昼，哭起来。
邓寻昼愣了愣，直到脖子上传来湿热的触觉，才惊醒，抱着来人。
“妈。”
“你这孩子！真是的，睡了三天终于舍得醒了，真是的一声不吭就跑去爬什么雪山！”
“妈，”邓寻昼一听雪山，就惊慌失措起来，看了看周围，“妈！池南呢！”
“什么池南？”
“就是跟我一起爬山的人啊！”
邓寻昼变得激动起来，拉着一旁的护士问道。
“和我一起爬山的人呢？”
护士微愣，但很快摇了摇头，“没有啊，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邓寻昼双眸瞬间瞪大，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漆黑的瞳孔倒映着一抹洁白。
“据说，救援队当时是在半山腰的木屋上发现你的，你正失去意识的躺在木栏上，那天雪下得可大了，就差一点...”
“就差那一点，雪就蔓延上你的身体了。”
邓寻昼嘴颤抖着，像是好久没说过话一样，声音沉重嘶哑。
“他就在那里，就在那雪下。”
…………
电话响起。
“喂，是池南的母亲，樊兮兮女士吗？”
.....
“喂？”
“碰碎！！”
....
“喂...我是。”
“哦，你那边还好吗？”
“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哦哦，是这样的，我们是A雪山的救援人员，你的儿子在12月28号登山，但不幸遇上雪崩，现在你有空来认领一下你儿子的尸体吗？”
“....”
“喂？？还在吗？”
“哇哇哇！”电话被人轻轻放下，电话那头还有声音传来，母亲看着正在哭泣的婴儿。
走了过去，轻轻抱了起来，今天的天气不好。
是阴天，外面被乌云笼罩，一点光都难以逃出来，更何况是温度。
“乖，不哭不哭。”
母亲坐在阴影处，一边轻轻摇晃着小孩一边轻声安抚。
可那小孩依旧在哭，摇晃着的小手是银色闪烁。
——
“呼....哈...”
“呼...哈....”
“呼....”
“终于登上来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白皑皑的雪山上形成鲜明对比，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稀碎的光芒，仿佛无数砖石镶嵌其中。
“哇，好美...”
他一手拿登上杖一手拿着被风吹响的照片。
两张轻薄的照片在凛冽风中，像是一双蝴蝶的翅膀飞舞，却难逃一劫，被人紧紧握着。
“这山顶，的确很美，的确特别神乎，那群人没有骗你。”
邓寻昼站在高山上，望着初升的太阳，直到眼里有泪落下。
泪从温热之地而处，被风吹的冰冷，仿佛一根根刺，扎在这最柔软的地方。
全本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