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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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后半段都是可看可不看的设定，先看一眼作者有话说，谢谢。
南元星带着吴邪在山里走了三五天，两人才碰到了文明社会的边缘，吴邪几乎是立刻联系上了王盟，他自己没受太多伤，倒是想着给南元星安排全套检查。
听王盟的意思是，再晚个一两天，他都要报失踪找警察叔叔了。
吴邪做了检查，身体上没什么事，但精神十分疲惫，给人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克苏鲁神话里的怪物，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就吴邪自己来说，他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即使这样，也还是被压着在医院呆了两天。南元星很愧疚，他一开始想着要保护好吴邪，至少他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可他失败了，因为自己的傲慢而失败了。
他留下来陪了两天，然后迫不及待地跑了。他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吴邪了。这是南元星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吴邪的好奇心，大到星辰扭转，小到路边花草，他能问的都问，南元星不得不从头解释幻境和现实，以及他是怎么跑去打破轮回的。
这事儿说来简单，但对于南元星来说其实很难，他不擅长找线索，能打破循环还是靠的吴邪。在整理了思绪后，他说道：“在第二还是第三次循环的时候，你跟我说，每次循环一定是因为我们触碰到了什么机制导致了重来，所以那次你和我完全的，彻底的不再按照‘正确’路线来。其实那个复制的老痒开枪了，他把你堵在那个岩洞中，等你被勾起恐惧后，他才打开手电，于是有了巨蟒。”
在吴邪的记忆中，巨蟒其实是凭空出现的，老痒没开枪，他也没想。如果他的记忆在最后一次循环中，那他是否能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被其他事物干扰？
想到这里，他发觉不对，自己不可能在知道记忆有问题后不去寻找现实的，真正的记忆，他一定留了什么线索。他认真道：“元哥，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你说你不会骗我。”
他不会放弃自己的记忆，被迫和主动完全不同。
“是，”南元星说道，“你确实将一份记忆放在我这儿了，但你要求我判断你能够完全接受记忆，且不会被影响后才能给你。”接着他指了指病房里的指示牌，显然，他不觉得在这儿是个好时机。
于是吴邪换了个问题：“那我给了你什么？”
南元星拿出一个他熟悉的东西，那是一根树枝，青铜树枝。吴邪惊讶道：“我用这东西来储存记忆？”这青铜树枝能读取人的记忆？这东西还真是U盘，吴邪仔细检查了树枝，又用指甲轻轻刮了刮。
他实在是想不出怎么用这东西来恢复自己的记忆，更何况看‘老痒’的反应，应该是模糊记忆这方面更多些，想来自己和南元星经历了更复杂的东西。吴邪想了想，又问道：“元哥，你还记得多少？”
南元星摇摇头，说道：“我脑子里的记忆只有带你出来和忘记的关键，我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你算出来的东西我不想知道，也不打算恢复这部分记忆，我的本能告诉我，别想。吴邪，我不对你说谎。”
这句话他先前就说过，但吴邪总觉得不对，这句话需要这么强调吗？
忽然，他想明白了一点，有些话只有到了特定的时间才能明白其中含义，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
“元哥，”他立刻抓紧南元星的手腕，“你要说谎，你要说一个非常简单的谎言，我需要被骗一次。”他将真相埋在了谎言里，最简单的谎话就是钥匙，他一定暗示过南元星会说什么谎。
南元星有些惊讶，但还是顺着吴邪的意思，说道：“吴邪，你可以百分之百信任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我不说谎。”如果这句话本身就是谎话，那么之前呢？
南元星说自己不好奇，错的，他一定好奇的要死，吴邪明白，他和自己一样，都不是放任自己记忆被修改而不刨根问底的人。他想知道自己算出了什么，所以引导自己去恢复记忆，这才是谎言所在，是，他确实说的是实话，可不说谎并不等于不隐瞒。
吴邪已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普通病房没有监控，而且他们还拉着帘子，于是他折断了青铜树枝。
“元哥，”吴邪看着树枝说道，“解锁记忆的方法就是破坏这个U盘。”他已经全都想起来了，数次循环和最初的记忆。
真正的第一次中，南元星并没有那么迅速来到吴邪和“老痒”这边的岩洞，而是在和烛九阴纠缠后被它一尾巴拍过来的，这才引出了巨蟒，向它攻击。“老痒”被巨蟒撞到一边，正好被调整好姿势的南元星缴械后按在地上，这才是第一次真正的开局。
可自己明明已经在中途恢复过一次记忆，怎么那时候不直接走？吴邪看向同样恢复的南元星，恍然，他想救人。
他不想南元星背上一条人命，但失败了。无论重来几次，或者以一种什么样的开局，南元星都不会带出其他人。
现在问题来了，吴邪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自己？
为什么是我？他问。
南元星道：“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现在记忆已经恢复了，我也该走了。吴邪，还是那句话，我不骗你，甚至我会直白的告诉你我的隐瞒，所以这个问题我不回答。”
话说到这份上，吴邪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南元星离开。
秋天的陕西很冷，离开医院，南元星在街头绕了几圈就感觉自己冷的厉害，心中明白这除了天气原因，还有自己受伤的一份，可惜现在他没那个心情管这个问题。吴邪的好奇心让他不会因为隐瞒就停止调查，他迟早会查到南元星家里去，不过问题要有个前后顺序，重要程度也有所不同。
南元星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南家的人在规定地点等人，他们这一家子其实都挺懒散的，说要等就绝不会主动去找，搞得南元星在山里撑着一口气没觉得累，现在在文明世界里差点倒在街头被迫讹人。他们家的落脚点在汉未央宫遗址附近，用他的话讲就是，一群倒霉孩子自己家里的遗址还没看够就惦记别人家的风景，评价是太闲了建议替自己多做两天任务。
南元星半躺在椅子上休息，他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现在正是放松的时候。这家店是卖一些铜钱手串的，当然，都是假的，打的是手工艺品的称号，有人质疑是不是手工编织的时，南家的人能在十五秒内给你编一个出来。他现在就是这样，要证明一下自己从青铜树那得到的能力，于是在凭空捏造出来一个手串后，南家在这儿的负责人当即决定把树枝毁掉，可惜要先请示一下家主，无论是什么事，一旦走起流程就是很慢。
过了半个钟，从后屋里走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是个女人，她过来敲了敲南元星身旁的小桌，南元星睁开眼，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女人将他带回来的，属于烛九阴的眼睛放在了小桌上，当然，眼睛是放在小盒里的，这小盒旧的仿佛要融进桌子，不过它做工很精致，属于在里面摆根草也会有人为了盒子买它的程度。
女人拉过另一把椅子坐下，她身后的男人去关店门。
“元星哥，”这女人是他的族妹，“我有个问题，它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其实南元星自己也不清楚，那时候他急着带吴邪离开，谁还关心一条蛇的死活？于是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想知道就自己带人去，反正地图都有了。
“对了，”南元星忽然想起来，“观宁你要是去的话，最好别多想东西，你们也看到那个能力了，不像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有副作用，我还得回家一趟处理一下。”
此话一出，不仅是名叫南观宁的女人一愣，她身后的人也投来惊异的目光。南元星不爱回家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几年前因为一个小小的事故后，南元星除了中秋和新年会回家打卡，剩下的时间连他亲哥都不知道他在哪。
现在说要回家？南观宁不信。
她坚信就算南元星伤的爬都爬不起来，下一秒就要死，那他也要死在外面，而现在，这个人说要回家，还是不年不节的要回去，观宁觉得自己八成是被坑了。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南元星根本没想过刻意去坑谁，纯粹是她离得最近。
观宁扭头问身后站着的副手：“小晓，你怎么看？”南小晓能说什么，姐姐你别担心至少元星哥哥不会把人坑到死？
“宁姐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说。
南元星稍微活动了一下，伤口处带来的疼痛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他看出来族妹的顾虑，说道：“观宁，你别怕，我只是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后遗症，至少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他没说是什么时候。南观宁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想隐瞒一些事情或东西，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没立场来阻止对方回家。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她想了想，同意让人带他回去。
“你会死吗？”小晓忽然插了一句，他不像观宁那样敏锐，可他会相面，南元星现在的脸色不像之前那样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有什么东西能够拴住他了。
南元星犹豫了一下说：“应该不会。”
阳光从门窗处招进来，从小晓的角度看，有无数细小的灰尘漂浮在南元星身边，他的表情诉说着谎言，这是小晓最常从他脸上看到的表情。后果比死可怕。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答案忽然变得不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时候到了再说生死，提前忧虑这些会让加速死亡。
蛇眼和树枝被放在了保险箱里，由南元星本人带着回家，这是在他成年能够在外做任务后第二次在寻常日子里主动回家，意义特殊，所以随行的人都是他长辈。
这地方说是家，实际上和小村子没什么区别，盘山路拐了八九十道弯，带南元星回家的车终于停在了某座山的山脚。
吴邪要是来了一定会发现这里很眼熟。南元星有些走神，脑子里想的都是和吴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年吴邪才大二，他就是在这里迷的路。
村子在半山腰，但接下来的路需要他们自己走回去，至于车，只能放在特意建出来的停车场里。南元星环顾了一圈，发现大家其实都差不多，有条件在外的，几乎都不会回家，此时停车场里只有两辆车，除了他们这一辆，另外一辆白车，从前玻璃上的一层树叶看，它停在这儿有段时间了。
南元星的叔叔也看到了那辆车，脸色微变，招呼他加快速度，说不定家里还真有事，不过对于身上有伤的人来说，这种近乎命令的要求实在是令人厌烦，于是他保持原来的速度不变。叔叔皱了皱眉，却也没法说什么，毕竟现在的任务重点不是回家，而是保护南元星回去。
南元星瞥了他一眼说道：“叔，您要是着急可以自己回去，这条路我还是认得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小姑姑在吗。”
小姑姑笑了笑，她年龄小了点，占一个辈分红利，说不上什么话。见此，南叔叔也说不出什么催促的话，反而降低了自己的速度来配合南元星。
好在这条路他们都十分熟悉，就算放慢速度也能在天黑前到家。
果然，天色一暗，三人远远的就看到家族村子门口挂了俩个红灯笼，从他们这个距离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有点瘆人，村口还立起一个鼓，那是只有新家主继承时才会摆出来的东西，谁回家了就敲一下，提醒新家主做好被请示见面的准备，只有等所有族人都见过后，这个鼓才会收回去。守在村口的人看到几人连忙照手电，向他们打信号，在南元星叔叔回复后，他们敲了三下鼓。
天色虽晚，但太阳还留了点余辉在天上，南元星几人还能赶得上在晚餐前见一见新家主，顺便问问青铜树枝怎么解决，是毁是留。毕竟前任家主的想法是前任的，他们现在要在新任手下做事了。
等家主穿了一身正装，让三人进去。一见面，小姑姑脱口而出：“云泉！怎么是你？”
好消息，哥哥做家主了。坏消息，哥哥可能不会让自己出门了。
南元星也十分惊讶，新的家主竟然是他亲哥哥，南云泉。倒不是说他觉得哥哥做不了家主，而是速度有点太快了，他出任务前半点风声没察觉到，结果一回来天都变了。
我这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啊。南元星心中咬了咬牙，开始盘算怎么偷跑。而南云泉只是瞥了一眼他，转头对族叔和小姑姑说同意前家主的命令，销毁青铜树枝，顺便解决一下弟弟身上的后遗症。
南元星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哥哥还有话要说。
“小元，我不留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哥哥十分平静，似乎不像是在说流放的话，而是寻常的唠家常。
“说吧，要我做什么？”他不信自己哥哥能无偿让他离开。
南云泉沉默良久，最后只是说，先吃饭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处过了，这几年南元星回家也都是和大家一起吃，哥哥根本找不到机会跟他独处。
酒足饭饱后，哥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要再让家里人走上末路了，他希望南元星找到让所有人自由的方法，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所有人死后，灵魂都会进入祭坛范围，成为维护祭坛的基石，或者说，养料。死后不得超生，还要感受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磨损，漫长的岁月中，南家的所有人都没能解脱。
可启示表明，南元星会是带来改变的人，虽然没人找到原因，但大家都愿意抓住这一线生机。多好笑，死亡后解脱竟被称为一线生机，他发现人在无语到了极点后确实会笑。
可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前生是设定这个家族的人，虽然转生后忘记了过去，但有个人能撬动自己的记忆。
吴邪……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或许，让人解脱的要是并非自己，而是吴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