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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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阳很快把那本笔记翻完了。
可能是被霍萍的那几句话给影响了，他那天鬼使神差的找范萧要了笔记，原本以为只是一时兴起借过来翻翻，但他来来回回的把那本笔记看了两遍。
范萧的笔记并不无聊，只有开头的那几页是知识点，后面的几乎全是例题和错题整理，林阳仔细看了看，发现都是高考常出的题型。
不过比起这些，林阳对范萧那些无意写下的随笔更感兴趣。
随手绘下的小狗涂鸦，不知出自哪里的英文诗句，以及在纸页角落写下的高考倒计时。
笔记的最后一页像是草稿纸般列着许多个算式，简单的百位数加减法反反复复算了十几遍，又被一道道如同发泄般胡乱涂抹的线圈掩去，笔迹划透纸背，留下一道狰狞的痕迹。
笔记扉页的高考倒计时戛然而止，停留在倒数三十天。
而范萧像是不知道这些疯狂一样，就这么把这本笔记塞给了他。
林阳开学前从柯奇和班级群里的肖笙桐那听了不少关于范萧的传言，什么一天到晚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干，看卷子的眼神都比看人深情，不加微信也不加班级群之类的。但真相处下来又不是那样，两个人时不时会搭两句话，范萧背书背着背着会曲起一条腿架在椅子杠上，坐姿随意的看着书，和传言中的的那个冰块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但林阳余光中时不时看到的范萧的那幕平静的样子，又完全无法和笔记本最后的那页疯狂联系到一起去。
但范萧不提，林阳也就权当没看见，两人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着，班上的人也渐渐习惯了高三的节奏，从一开始的忙乱之中逐渐安定下来。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响起一阵收书声，林阳不再像前几天一样拎起书包就跑，，而是一本一本的将书塞进书包，毫不慌乱。
范萧瞥他一眼：“不跑了？”
林阳“嗯”了一声。
前两天霍萍在家，林阳一放学就骑车一通狂奔，每天匆匆赶在霍萍前到家，避免和霍萍撞上。
这几天霍萍出差了，他也终于不用骑车回家了，别墅区离学校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骑单车用的时间最少，但也最累。霍萍出差，他也不用每天骑车了。
范萧嘴角勾了勾，没说话。
林阳没注意，勾起书包正要走的时候，赵文祥拿着一叠卷子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背着包正要从后门往外走的某人。
“林阳！”赵文祥立马吼道，“可算让我抓到了！回来！一天天跑的比兔子还快！”
林阳只得乖乖坐回座位，看着赵文祥一组一组的发着试卷，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扭头问范萧：“怎么回事？”
范萧把笔在手中转了几圈，勾着嘴角说：“今天晚上留半小时，数学小测，上次你跑的时候赵文祥说的，你不知道。”
林阳看着手上发下来的一张小测卷。
操……
等到赵文祥放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林阳把那张草草写了一半就不写了的卷子往上一交，扯过书包就往外走，赵文祥那张小测卷后面一版只有一道题，但题干就占了一半，长度堪比阅读理解，林阳看到的那一瞬间便失了耐心，愣是坐着等到了小测结束，把卷子往讲台上匆匆一拍便走了出去。
通往学校后门要经过一条小道，树影斑驳，看着像是学校那些小情侣的完美约会地，但学校疯了似的在这里搞了五个监控摄像头，把一对对鸳鸯全赶走了，四下静寂无人，只有林阳独自……
不，还是有人的。
林阳勾着书包扭过头，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光线，隐在树阴中，洁白的月光为路面铺了一层银光，显得这副场景更为阴凉。
林阳脑子里瞬间闪过一连串的恐怖片经典片段，但还没开始播放，那个人影就抬眼看了过来，林阳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是范萧。
林阳松了口气，连忙把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团吧团吧丢出去，问道：“你在这干嘛？”
范萧朝小路尽头的那道铁门抬抬下巴：“顺路。”
“哦，”林阳应了一声，放缓脚步和范萧并排走着，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只得沉默。
不过范萧也并不在意，他拿了手机出来，白色的亮光在夜色中亮起，他往后错了几步，沉默的回着消息。
“你……”范萧突然说。
林阳没应声，他推开小路尽头的那道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响，门外隔着三四米远的地方站了一排人影，仿佛接触不良般的灯光照不清什么，只能看到阴暗处的几星火光，为首的那个人把烟咬在嘴里，林阳看到他脖子上有一条疤痕，从下额角一直蜿蜒到衣领里。
林阳的脸色立马沉下来，他抬眼看向为首那人，手紧紧攥着推开的铁门，却没有下一步跨出去的动作。
“哟，这么巧？”那人说。
“龙哥，您认识他啊？”那人旁边一个穿校服的混混说。
藐子。
范萧认出了那个穿校服的人，那个之前在烧烤店收保护费又被他打了一顿的那个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还在上学。
还是个高中生！
看校服还是隔壁普高的！
范萧一句“我操”还没骂出来，那个龙哥看了范萧一眼，又开口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小兄弟啊受了点欺负，我就是来帮他报个仇，不过既然遇到了，要不新仇旧恨一起解决了？”
林阳看着他，声音沉下来，隐隐透着少年人变声期之后的一点哑：“新仇旧恨都是我的，关他什么事。”
“是吗？”龙哥嘲了一声，视线落到范萧身上，“范萧，上一届高三的学霸，还玩刀啊？这么狠？”
他张口又想说些什么，范萧猛的冲上去一把把林阳扯开，龙哥身边的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也冲到范萧面前，一拳冲着范萧面门直去，却被范萧擒住手腕，一脚踹向腹部，直接将人踹了出去。
林阳骂了一声，跟着冲了出去。
龙哥带的人都是隔壁普高的混子，本身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所谓的“混”也不过只是觉得酷，武力值根本比不上范萧林阳，哪怕有四五个人也打不过。
龙哥看着地上那几个爬都爬不起来的人，嗤笑了一声，脱了外套扔到一旁毕恭毕敬站着的藐子怀里，甩了甩膀子，走到了两人面前。
虽说是身经百战，可面对四五个人那有不受伤的道理，林阳抹了一下嘴角破开的口子，缓慢的直起身来。
妈的，围两个学生还带指虎，要不要点脸！
龙哥真实年龄看着大概有个三十来岁，膀大腰圆，这会脱了外套，先前蜿蜒进衣领的伤口又接着往下延伸，漫到胸口处，触目惊心。
昏暗的光线下，画面似乎和某个记忆片段重叠。
范萧从校服外口袋里掏出那把蝴蝶刀，无声的将刀刃转了出来。
龙哥看了他的手一眼，嗤笑道：“没开刃吧，你这种唬人的把戏在我这没用。”
范萧没说话，猛的一拳挥过去，几乎是立刻被抓住了手腕，范萧还没来得及挣脱，龙哥就把着他手腕向反方向一拧。
这一下的力气很大，范萧有了一瞬类似骨折的错觉。
他拧着眉闷哼一声，另一只手猛的朝着龙哥脖子击去。
那只手上，还把着那把蝴蝶刀。
林阳立刻瞪大了眼睛，范萧那一击下去的力度就是拼着死去的，那把蝴蝶刀哪怕没开刃，这个力度也能在脖子上凿开一个口子。
但他很快发现，范萧不知什么时候把刀刃转了回去。
范萧抓着刀柄在龙哥锁骨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龙哥骂了一句，脱了力，抓住他手腕的手放开了。
远处传来一声狂吼，打断了两人的动作，范萧回头一看，看见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跑着过来，嘴里还吼着什么。
他这会有些耳鸣，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脑子里别的什么事情，他听不清内容是什么。
身后龙哥啐了一口，沿着路迅速走了。
男人很快沿着小路跑来，推开铁门的时候还说了句什么，范萧也没听清。
“你们这是干什么！学校后门打架！这是你们……范萧！？”
终于恢复了听力的范萧拧眉看着他，确定了这人他不认识。
“胆子肥了是不是？！在学校后门打架？学校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吗？范萧！你可是年纪第一！你知不知道你们赵老师提起你都是怎么显摆的？你就这么让他失望啊？”
范萧闻言轻嗤一声，头也不抬：“那他跟你显摆过我高一一打五吗？”
男人被噎了一下，好一会才又恢复音量道：“那你也不能打架！今天这么晚了我放过你们！明天自觉一点来教务处一趟！别让我来请你们！还有你！你叫什么！？”
“林阳，”林阳没什么力气解释，索性没吭声，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去哪里一趟？”
“教务处！”
林阳：“你谁？”
“怎么说话的？”男人啧了一声，“我是高三刚调来的教导主任，你们不认识我也正常，但我这刚来你们俩就给我个下马威！是不是太过分了！”
范萧忽地想起前几天火锅店的时候，听到班上人零星提起的几句那个新来的“狮王”。
“王主任？”范萧试着叫了一声。
“啊，”狮王应了下来，“先回去吧，买点药处理一下，看看这血次呼啦的。”
“嗯。”范萧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