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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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后，小芳家的男人径自回家了。
欧哈利大叔也回家准备食物去了。
川上可可抱着狼崽子，留又不想留，走又不敢走。
格林有些苦恼。
他没怎么干过这种善后、安抚、询问的工作。
“现在安全了。”
格林试图放软语气。
“你能讲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川上可可低着头不吭声。
格林盯着她。
她怀里的狼崽子开始颤抖，耳朵向后倾斜。
仔细看，会发现川上可可也在颤栗。
格林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和头顶戴着的发箍。
发箍上立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它们也向两侧倒下……向两侧倒下！
格林惊呆了。
电动玩具？
格林盯着她头上的毛绒耳朵。
毛绒耳朵抖了抖，和头发贴得更紧了。
好像不是发箍，是活的耳朵。
格林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有些晕眩。
我这是在哪儿？
——帝国秘密实验基地。
这个孩子？
——人体实验受害者。
格林镇定下来。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
但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开头。
他单膝下蹲，一手搭在膝盖上，平视着川上可可的眼睛：“你怎么一个人去抓小狼？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明白吗？很不安全。”
猝不及防的对视令川上可可僵在原地，半晌才找回声音：“……不要你管！”
“当然，我没打算管你，也不会去管你。毕竟我们完全不认识，不是吗？”
川上可可抿唇不语。
“放松点，孩子……我该叫你什么？你可以叫我格林。”
格林耐心地望着她。
川上可可眼神迷离一瞬，终于回复道：“川上可可。”
“嗯，好的，那么，川上可可，你完全明白且理解自己在做什么吗？”
川上可可不似先前那般抗拒，却也没再开口，只是瞟一眼格林，便将视线挪开。
“是的话点点头。”
川上可可点了点头，立刻又皱起眉头，似乎在懊悔。
“所以你是特意去那里的是吗？因为一些理由？你知道那里有狼？”
川上可可把狼崽子抱得更紧了些。
“因为它？小狼？你是为了得到一只小狼才去冒险的，是吗？”
格林往边上挪了挪，歪头抬眼去捕捉川上可可的视线。
川上可可猛地把头扭到另一边，随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格林抹了把脸。
“好的，你很勇敢。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川上可可，你能不能告诉我，假设我不在，只有你一个人，你打算如何应付那群狼？”
川上可可犹豫片刻，答：“……不用你救。”
川上可可的神情其实比之前和缓许多，语气也是。
所以她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其实没有那么气人。
格林只是有些困惑。
“假设你在它们来之前跑了，万一它们追到村子里来呢？”
“先生，我想你是多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川上可可拧紧的眉头忽然松开，眼睛微微睁大，看向格林身后。
格林回头，同时慢吞吞地转身站了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红发的女子，眉眼锋利，身高腿长，腰间别着弹弓和水囊，头上戴着一顶俏皮的帽子，高顶宽檐，边沿微微翘起。
格林此前没见过这个人，他谨慎地用自己的身形挡住背后的川上可可。
“你是？”
红发女子挑眉轻笑：“我是赫斯提亚，来接人的。”
“可可！”她扬声道。
“借过，谢谢。”川上可可小声地说了一句，就从格林身边溜走了，跑到了赫斯提亚的身后。
赫斯提亚。
奇怪的名字。
见川上可可勾着赫斯提亚的衣角，从她背后探出头来，格林拧紧的眉头渐渐松开。
他心平气和地同“家长”沟通：“我叫格林。赫斯提亚女士，我想你最好了解一下可可都做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川上可可愣住了，继而大怒。
赫斯提亚拍了拍她的肩。
川上可可便没有出声。
赫斯提亚笑了笑：“我知道，可可都跟我说了。”
“她很棒。”赫斯提亚摸了摸川上可可的头，挠了挠小狼崽的下巴。
格林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赫斯提亚。
“先生，你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我理解你的顾虑。不过，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赫斯提亚漫不经心地说道。
格林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觉得川上可可家的大人比她更疯。
也可能是我疯了。
格林干脆道：“那么，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赫斯提亚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些。
“说到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川上可可躲在人背后嘀咕。
另外两人都看向她。
赫斯提亚：“可可。”
川上可可闭嘴了。
她用手指在嘴上一划，扇动手掌，示意：你们聊，你们聊。
格林重新看向赫斯提亚，因为她迟迟未答复，格林的目光渐渐冷峻。
赫斯提亚罕见地感受到压力。
这可真算得上是稀罕事了。
“理由可以给你，请稍等一会儿，正在来的路上。”赫斯提亚不动声色地说。
格林皱着眉头。
故弄玄虚？
没等多久，赫斯提亚勾起嘴角：“来了。”
土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仿佛举着一面旗。
直到这个人走近些许，格林才愕然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旗帜，而是一张狼皮！
那人径自走过格林，完全无视了他，直直地走到赫斯提亚面前。
“姐姐。”那人喊道。
赫斯提亚笑眯眯地回应：“小D，都解决了吗？”
德墨忒尔脸上有灰，衣服上血迹斑斑，面无表情地举着鱼叉，鱼叉上还挂着狼皮，看起来有些吓人。
德墨忒尔点点头。
“还有九张在包里。”
“先放你那儿，辛苦了。”
“还好。”
德墨忒尔低头看向赫斯提亚的身后。
“可可。”
川上可可怯怯地抬头。
“对不起，没接到你。”德墨忒尔道歉。
川上可可瞪大了眼睛，赶紧摇头：“不，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应该乱跑。”
德墨忒尔动了动手指，看到手上的血迹之后，又不动了。
她默不作声地在赫斯提亚身旁站定，打量过格林后就收回目光，习惯性地观察四周。
格林：“……”
格林：“…………”
格林：“这位是？”
赫斯提亚作了介绍。
“小D，德墨忒尔。”
“格林，帮忙把可可捎回来的好心人。”
德墨忒尔冲格林点了点头。
“幸会。你们刚刚说的，‘被解决的九张’是指什么？”格林想确认事情的关键。
“嗯？当然是先生你正在关心的问题了。”
赫斯提亚嫣然一笑。
“小D带回来的十张狼皮就是证明，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需要把剩下九张也展示给你看吗？好心人？”
格林面不改色地点头：“当然，谢谢。”
赫斯提亚一顿，看向德墨忒尔。
川上可可默默地躲在角落里，慢慢梳理狼崽子的毛，狼毛硬硬的，还带点臭。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德墨忒尔倒出的狼皮在格林面前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山坡。
格林单膝蹲下，认真地数了数。
赫斯提亚看着数数的格林，表情有些古怪。
德墨忒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因为她刚经过激烈的战斗，眼下正处于“餍足”期。
等看到格林真的去数狼皮，德墨忒尔眼底反而多了一丝赞赏。
确实有九张。
加上德墨忒尔举着的那张，一共十张。
格林起身，赫斯提亚抢在他前面开口：“先生，如何？”
“嗯。十匹狼，很厉害。”
格林看了德墨忒尔一眼，收回目光，注视着赫斯提亚。
“如果后续有漏网之鱼，我会帮忙处理。万一影响过大，希望你们能负责。”
赫斯提亚一噎，点了点头：“自然。有事找伊利亚特。”
“走了。”赫斯提亚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德墨忒尔收起地上的狼皮，擦了擦手，牵过川上可可的手，跟在赫斯提亚身后。
川上可可悄悄回头瞧了一眼格林，加快了脚步，单手抱着狼崽子，同另外两人离开。
格林暗暗叹了口气。
他其实还想知道川上可可是怎么回事。
但是和赫斯提亚说不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气场不合吧。
风水轮流转。
格林现在明白醉酒鬼马小精灵他们是多么友善，多么好相处了。
至于赫斯提亚最后说的“伊利亚特”，那又是谁？
他应该认识吗？
格林摸不着头脑。
……
另一边，赫斯提亚一行人。
“首席，我们现在去哪儿？”川上可可乖巧地提问。
赫斯提亚非常细致地为她解答。
“我订了一辆车，现在去提车，顺便接阿芙洛，明天所有人去海边。”
“小D和可可你们两个可以直接去旅馆。”
“可可现在有狼崽了，要好好练习才行。”
“我会的！”川上可可大声承诺。
川上可可本来想问伊利亚特的事，但她被赫斯提亚说的话给吸引了，如今满脑子“车长什么样”“首席真有钱”“小狼小狼我的伙伴”“明天去海边嘿嘿”……分不出空余给伊利亚特，也分不出给格林了。
……
·
孤零零地站了一会儿，格林想了想，决定去欧哈利大叔家瞅一眼。
结果去的路上，意外碰到了一个人。
“哎呦喂，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跑死我了，就差把这方圆五里地都翻起来看看了！我寻思不能吧，咱大哥这么魁梧的身子，应该很醒目才对啊。”
殷商语气浮夸。
格林这才想起来，他昨天似乎与眼前这个小贩约定了一笔交易。
事情太多，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货准备好了？”
“当然！嘿嘿，大哥要试吃吗？免费的，我请你！”
殷商掏出一包鸡肉干和一根鸡肉干，先将那一根递给格林。
格林接过鸡肉条，放进嘴里嚼了嚼。
果腹并不是难事。不过零食确实算是奢侈品了。
格林开始回忆上次吃零食是什么时候。
……
太久远了。
“这个能放多久？”格林习惯性地问道。
殷商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惊讶、奇怪与困惑。
格林心里咯噔一下，但还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古怪的眼神转瞬即逝，殷商笑嘻嘻地回答：“放背包里就不会坏了。放外面就不一定了，大概会在坏掉之前被人捡走。”
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像在哄人开心。
格林慢慢地点头，咽下口中的残渣，买下了殷商手中的那包肉干。
殷商收下钱贝，喜笑颜开：“老板大气！老板发大财！欢迎下次光临！”
“……”
什么东西容易坏呢？
格林想了想，转身先去找村民买了一篮浆果，摘下其中一颗放进背包，这才带着浆果与肉干去了欧哈利大叔的家。
欧哈利大叔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格林再不来，他连房间都要准备好了。
“啊哈哈，没什么好东西，吃顿便饭。今天也不早了，今晚你就在我这儿休息吧。”
欧哈利大叔把格林安排得明明白白。
格林一愣，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