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随意的放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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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被唐逸尘念叨在嘴里的林骁头戴耳机，陷在沙发里，指尖慵懒地划着平板屏幕，嘴角噙着一丝压不住的笑意。
切画面到林骁的手机屏幕里：热搜第一#唐逸尘林骁师傅#后面那个鲜红的“爆”字。
浏览人看得格外赏心悦目。
那天录歌，唐逸尘的匆忙离去，林骁并没盲目听取混音师的说法，反而复盘当时的情况，仔细反思问题所在。
混迹娱乐圈多年，无论多忙，圈内的人离开都会说明清楚原因，没有交代这点，只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可唐逸尘又没参加过露面的项目……能腾出时间来全身心参与《凤尾》的OST，如果林骁没想错，唐逸尘手头上多半就这一个项目。
接下来的几天，如林骁所想，唐逸尘不间断的指导，没再早离开……林骁顿时明白当晚离开的原因，大概与《凤尾》有关、与他唱法方面的问题有关。
林骁最讨厌拖后腿的行为，尤其是自己给别人拖后腿，除去演戏，哪怕坐着车去录音棚的时间，也把少量的碎片化时间花在纠错习惯上去。
努力带来的回报，大概是进步飞快，这点在唐逸尘表情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大概年纪也还小，察觉到林骁进步大，眼神上下乱飘，上下打量。
哪怕林骁并不清楚进步的程度，通过观察唐逸尘的表情，大致也能猜到自己的进步程度，而随着努力的练习，这一表情触发的频率越来越高。
对此，林骁沾沾自喜。
但好景不长，临近项目尾声，唐逸尘带来了新版本歌曲到来，一个更加简易的版本。
“之前那个版本是我没考虑太多，有点问题，你唱这个版本吧，一样的。”
林骁低下头，任由头发遮挡眼睛。
比之前好唱太多，可终究不是之前那个版本。
到底还是耽误了项目的进度，到底还是没有达到预期。
林骁没多问，“好。”
他又有什么好问的呢，改歌增加的工作量全归唐逸尘，到头来还狂揽耽误进度的锅。
歌曲发行，《烬》歌单爆火，林骁却没再完整的听这首歌，也可能是他潜意识里认为，就算真听了，也是不完整的。
昨晚，林骁翻来覆去睡不好，无聊在各路论坛逛帖子，唐逸尘的帖子就这么被顶了上来。
林骁没记着听歌，而是在关心帖子评论下的舆论方向，时间偏早的评论风向都很正常，后续的评论方向逐渐偏移。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方向绝对不是唐逸尘团队引导的，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音乐开始播放，唐逸尘所唱的版本惊艳程度还算行，但总给林骁一种，这真的是真实水平吗？
就算这歌再难，对唐逸尘来说应该还算轻松吧？
不过，哪怕是这种水平，过渡处理也比他好太多了。
耐着性子，林骁继续听下去，各种技巧以他的水平听不出，听起来却带有和他一样的唱法。
副歌部分的演唱更是证实了这一想法。
一个唱功了得的人，居然学一个半吊子的唱功。
这种做法超过了林骁的想象，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思绪飘散，回忆起录歌期间的点点滴滴，唐逸尘那时劝解的话，再次浮现，明明唐逸尘教不教都不影响他的工作才对啊……
一种怪异且自恋的观点出现在心间：唐逸尘是为他唱的。
自恋到让林骁坐直身子，炙热滚烫的温度潜入全身，四肢不知所为的乱动。
总不能是为了满足他没唱到完整版，所以……
每想到一种不得了的观点，林骁整个人都感觉好不对劲，他好自恋啊，也有可能是因为唐逸尘头一次遇到唱歌难听的唱法，所以唱出来玩的也不一定啊……
可是唐逸尘打了林骁进步的tag诶！
可是，这次是唐逸尘本人打的诶！
不要再想了，说不定是唐逸尘经纪人打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再什么是经纪人要求，也不可能要求模仿他的唱法吧？
……
其他的信息不太重要的全被林骁忽视了，完全沉浸在唐逸尘录歌的目的以及用他的唱法的目的。
这一状态调整了好一阵子，滚烫的温度总算舍得下降，异想天开的内容被林骁搁置，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帖子风向上面。
这在林骁看来过于奇怪了，奇怪的点在于，他的经纪人居然没有处理网上的舆论。
经纪人这份工作很不友好，要求时刻跟紧艺人的互联网情况，哪怕是大半夜，也有很多其他工作人员盯着。
这么随意的放任，很是奇怪。
林骁又不是吃素的，直接开麦护人，那条帖子没过问经纪人就发了出去，逃也似的滚回床单，捂住整个人。
唐逸尘教过他，也算个师傅吧？
……
窝在沙发的林骁惬意地点进去热搜，满屏都是“神仙师徒”、“唐神硬核教学”、“林骁遇贵人了”的彩虹屁。
切小号的林骁肆无忌惮地点赞，满意点头，不错不错，都很有眼光。
回味起录音期间的经历，林骁随手点开置顶的音频链接——正是唐逸尘那条凌晨三点发布的、被粉丝骂出要死的《烬》Demo。
与大多数人听到副歌感官不同，林骁非但没有不适，反而听得极其认真，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模仿的好像啊，这么难听还能处理的这么好。
那声被林骁戏称“灵魂震颤”的恐怖破音到来之际，细听之下，林骁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嘶。”林骁暂停了播放，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个撕裂感是刻意设计的没错，但嘶哑的部分好像有点太真了？是嗓子状态不好？还是……”
如古人所言，清晨的时间确实很利于思考，至少林骁在想唐逸尘的目的所在，不会自顾自的想而是结合实际。
唐逸尘为《凤尾》OST的努力，林骁看在眼里，考虑到他的嗓子不能唱，唐逸尘不惜多次修改曲调。
这里看来，林骁也能理解制作人的坚持，改曲是因为他，曲子总归是无辜的。
这唱的怎么和他唱的错误版类似这点肯定不假，据他了解唐逸尘绝对不是那种不在意歌曲的人。
又是纠正，又是修改，跟带学生一样，也没听说过唐逸尘有什么爱教学的习惯啊……
最后，昨晚最离谱的言论居然是最靠谱的言论——
唐逸尘为了圆满他这个原唱没法唱的点，所以特意改变嗓子演唱。
林骁四肢僵硬，强制忽略这乱七八糟的内容，转到刚刚听到的异常部分。
唐逸尘模仿到位归到位，声音带点嘶哑。
林骁有点担心，该不会真把嗓子唱伤了吧？效果好归好，但听起来怪让人担心的。
真的只有一点点，毕竟唐逸尘也是专业人士，怎么模仿也应该比较注意嗓子吧，之前饮料还喊他喝不冰的……
诶？
他当时好像也是唱到这一部分嗓子不适到沙哑来着。
林骁僵硬的四肢回复，快速切出音乐软件，打开购物APP，手指飞快地在搜索框输入：歌手护嗓、润喉修复、对嗓子好的保健品。
页面瞬间跳出五花八门的产品，从蜂蜜枇杷膏到昂贵的声带修复喷雾，看得林骁眼花缭乱。
“这个进口的喷雾评价好像不错……嗯？这个润喉糖据说老艺术家都在用……”
专注地对比着成分和评价，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骁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放下手机，慢吞吞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他的经纪人王莉，妆容精致，表情不太友善，眉宇间压着隐怒，显然来者不善。
“王姐，这么早？”林骁侧身让她进来，语气平淡，视线还忍不住瞟向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购物页面。
实在不行要不都买？
王莉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林骁脸上：“早？林骁，我看你是睡糊涂了！谁让你擅自发那条微博的？！师傅？你什么时候拜的师？”
“公司知道吗？你经过谁同意了？！”
又要吵架了。
她的声音又急又厉，林骁却像没听见她的怒火，径直走回沙发坐下，拿起手机，慢悠悠地划着屏幕。
他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意：“哦？发微博要经过公司同意啊？那砍我项目的时候，怎么也没见公司来问问我的意见呢？”
王莉被他噎得一滞，准备好的训斥卡在喉咙里。
深吸一口气，王莉试图缓和语气：“林骁，你听我说，现在大环境不好，综艺砍档是普遍现象，不止你一个，很多综艺咖都……”
“我说的不是综艺。”林骁打断她，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没什么温度，平静地直视着王莉，“是歌。”
如果看过林骁综艺的观众真要见识到这次的吵架，观众也并不会觉得真的在吵架，反倒会当成是节目效果。
林骁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除非是刻意地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否则很难看懂他的情绪，这也是他观众缘好的根本原因。
“你们砍了综艺也就算了，还塞给我一堆什么玩意儿？粗制滥造的网剧插曲？毫无营养的口水歌推广？那些烂项目，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
王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没想到林骁会这么直接地撕破脸皮。
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王莉语气带上警告的意味：“项目的事公司有整体的考量！你现在跟我掰扯这个？林骁，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条微/博捅了多大篓子？”
“你上赶着去帮那个唐逸尘，去贴繁星娱乐？！你脑子清醒点！现在四大公司什么态度你看不明白吗？都不想让繁星起来！”
“你可别忘了，你的合同马上到期了！你这么干，触了公司眉头，到时候续约谈判，我怎么帮你说话？！”
“帮我说话？”林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他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王莉的眼睛，语气陡然加重：“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之前水军带节奏黑唐逸尘蹭热度还不够，昨天又顶他那条微博上热搜广场引战……”
“搞这么多小动作，就是为了敲打我？提醒我合同要到期了，让我别站错队？”
唐逸尘发布的博文热度不正常，林骁是最早知道的，身为经纪人，不处理这件事，他一下看出这件事的问题所在。
又是一次常规的打压。
这种没道理的打压，林骁一直看不惯，他既没有违约，又对公司忠心耿耿，每次快到期就摆出这副死样子。
不是经纪人上来压人，就是在接受的项目里面动手动脚，全然不顾艺人的死活。
打压他就算了，还非要拉他和公司的人一起打压另一个人，这个人还对林骁事业上有着不小的帮助。
公司不是人，还想拉他这个正常人下水。
“你……你胡说什么！”王莉被他戳中心思，瞳孔猛地一缩，得益于多年经纪人的素养，她迅速稳住，脸上挤出冰冷的职业假笑。
“什么水军！什么引战！林骁，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公司是为整体大局考虑，艺人，就该服从安排。”
接下来的话，王莉的声音刻意压低：“至于续约……你这么有主见，想必也看不上公司给你规划的路线了？那待遇和资源，自然得重新评估。”
“好自为之，别把路走绝了。”
林骁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样子，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重新靠回沙发，林骁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继续看他选到一半的润喉喷雾，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甚至带上点懒洋洋的无所谓：“知道了，王姐。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这明显是逐客令。
王莉被他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却又不敢真的撕破脸，毕竟林骁现在的热度如日中天，是公司目前最能吸金的艺人之一。
王莉狠狠瞪了林骁一眼，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再次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至于合同到期跑路？
开什么玩笑，跑就跑呗，头部公司从来不缺艺人。
林骁盯着购物页面，指尖悬在“立即购买”的按钮上，毫不犹豫的按下去。
他嘴里嘟囔着：“强强联手，双剑合璧，哼哼～”
哼唱着《烬》，越哼他越喜欢这首歌的曲调。
这是林骁目前接触的最正常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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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端。
唐逸尘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阳光正好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
不管怎么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负面值什么的，不差这一回。
睡饱觉，唐逸尘满足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一阵细微的轻响。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创作和“搞事”带来的精神亢奋褪/去，身体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宿主大大~睡得可好？】黑色水母谄媚地在他意识里打了个滚，【快看看！看看！我们赚到啦！】
唐逸尘揉着眼睛，意识还有些混沌：“嗯？赚什么了？负面值？”
明明是按照计划发展，走向……被林骁那小子搅和得有点歪。
【对呀对呀！整整100点负面值哦！开门红！】黑色果冻兴奋地挥舞着拟态触须。
“100？”唐逸尘瞬间清醒了大半，坐起身，有点懵，“不对吧？昨天那反转，不都是夸我的吗？神仙师傅，硬核教学什么的……”
虽然唐逸尘不承认就是了。
狐疑地看向床头的平板，上面还停留在微/博热搜界面，#唐逸尘林骁师傅#依然高高挂着“爆”字。
【表面现象，宿主大大。】白色果冻冷静的声音响起，【经过舆情深度分析及系统判定，现解释如下：】
【1.声誉值判定：社交媒体上大量提及宿主的正面言论（如师傅、原创大神等），其核心驱动力及实际受益者关联性指向林骁（占比约87.6%）。】
【此类借名夸人式赞誉，对宿主个人声誉值提升贡献度极低（约0.3%）不符合系统核心判定逻辑（聚焦于宿主本体）。】
【2.负面值来源：Demo版本《烬》的极端演绎风格（尤其是副歌破音）对部分无粉丝滤镜的普通听众造成了真实的听觉不适（占比约62%）。】
【评论及私信中存在少量直接表达“难听”、“刺耳”、“生理不适”的反馈，虽后续风向转变，但负面情绪输出行为已发生……】
【负面值转化率低原因：宿主当前公众影响力基数小，缺乏核心拥趸进行有效反驳或控评，导致负面言论未能形成大规模对抗性传播，负面情绪未能有效叠加。】
【4. 100点判定依据：综合上述因素，初始计算负面值为88点。鉴于宿主首次执行任务且效果具有突破性，系统给予首次任务鼓励加成12点，总计100点。】
唐逸尘面无表情地听完小白的分析报告，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简单来说，夸赞的点在唐逸尘这个人，并非《烬》这首歌，林骁粉丝带来的热度也是基于林骁这个人，所以声誉值不算唐逸尘。
而《烬》这首歌本质上还是成功的，成功让绝大多数人觉得难听，难听到避雷的程度。
不过也不是没有声誉值，只是偏少，与负面值一抵扣，就剩八十八了，第一次做任务，系统给凑了个整。
“也就是说，我费劲巴拉搞这么一出，”唐逸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最大的赢家是林骁？我就赚了个保底？”
【呃…理论上…是的。】黑色果冻弱弱地缩了缩触须，【但是宿主大大！100点也是肉啊！而且我们成功打响了知名度！为后续计划铺路了！胜利在望！】
唐逸尘扶额，嘴角一抽，这一百块还没他接《烬》这个项目赚的多。
说人人就到，唐逸尘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麟未。
“喂。”接起电话，唐逸尘声音还有些懒洋洋的。
“唐先生，醒了？赶紧收拾一下来公司一趟。”麟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陈总找你，有急事。另外……林骁那边通过官方渠道找了过来，想加你的私人联系方式，你看……”
“加！”唐逸尘毫不犹豫，甚至有点急切。
他正愁没地方质问那个自作主张喊师傅的家伙呢！
“公司那边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唐逸尘动作麻利地洗漱换衣。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随意的放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