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二重奏 ...
-
这一觉睡到傍晚，一醒来，唐逸尘忙着接收稿件资料，收集资料，整理内容，整理到了饭点，匆忙吃完饭，唐逸尘不敢过多停留，直接往宿舍走。
与蔚蓝星传统意义的摆烂的观念不同，唐逸尘对于工作的处理向来是先干完后躺平，蔚蓝星流行的摆烂更倾向于先摆，摆到快交工才干活。
不过，在他眼中，这两者没啥区别，为了钱总是要干的，两者区别也就先后顺序不同。
回到宿舍。
柔和的灯光下，平板屏幕亮起，内容为星耀传媒发来的《凤尾》项目初步资料和一份合同草案。
坐落书桌前，忽视草案，唐逸尘仔细翻阅林骁的过往作品集——本次OST的演唱者。
“古偶情爱……”
翻阅期间，唐逸尘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回忆起吃饭时想的节奏作曲。
星耀传媒提供的剧情资料中，敲定了最重要的情节为生离死别。
唐逸尘脑海中瞬间勾勒出画面：衣袂飘飘的男女主角在剧里上演着生离死别。
这类剧集，主题曲往往需要兼具缠绵悱恻的柔情和某种撕心裂肺的爆发感，旋律要抓耳，歌词要戳心。
符合这一系列要求的，偏舒缓型的音乐更为吃香，唐逸尘在吃饭时，包括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有什么能比舒缓型乐曲更能表现生离死别呢?
可哪怕敲定了那么久的节奏，唐逸尘还是没直接定下来，总觉得缺了什么。
别看唐逸尘极其厌恶星耀传媒的做法，作曲的认真程度丝毫不受厌恶所影响。
歌，是无辜的，无论是哪家公司，唐逸尘都会好好做，更何况这首歌很特殊——
他本人是不可能唱好听的，只能尽最大的程度去完善歌曲，去满足不好听这一缺陷，尽量少折磨听众，当然，要是能加强林骁唱的效果就更好了。
再次回忆起剧情文案，他拾起之前不在意的内容：这是一个女主从暗恋开始，逐渐因爱生恨的故事。
唐逸尘顿悟，生离死别确实是一个很重大的场面，可在剧情当中，这只是其中一集。
整个剧情的核心应该是女主暗恋态度的转变，由隐忍的爱，变成大胆的爱，最后变成隐忍的恨……
这样的话，舒缓型的节奏就不对了。
指尖敲击的节奏从速度慢的舒缓型，过慢的速度，稍微提速了一些，转入中慢速。
这类中慢速的曲调，也就是所谓的凄美古风型曲调，惯用的乐器偏传统乐器，表达含蓄，氛围感强。
无论是暗恋，还是大胆，或是恨，只要女主有不敢说的话，隐忍就存在，歌曲也能更好的表达。
敲定好歌曲，接下来的活就少多了。
做出这一结论，唐逸尘仅考虑到了自身情况。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则消息弹出。
搁置资料，点开信息，是麟未发来的消息。
麟未：「林骁电子版资料整理dox.」
麟未：纸质版资料找资料太费时间，电子版有链接。
麟未：如果你没音乐平台的会员，资料里有我各个平台的会员账号，直接登入就行。
【林骁电子版资料整理dox.已被唐逸尘接收】
唐逸尘：收到。
放下纸质资料，唐逸尘查阅起电子资料，登入麟未提供的账号，点开文件附带的其中一个链接。
演唱链接林骁的声音瞬间出现在房间，前几句舒缓情歌，中低音区勉强能听，带点刻意压出的慵懒磁性。
说刻意压出，真不是故意抹黑林骁，刻意压出的音调显得沉闷、单调，喉音过重，唱的词不自然，多半演唱者唱之前有专门设计。
很快，歌曲过半，尖锐刺耳的声音袭击唐逸尘的耳膜。
“啊啊啊——你是我心口的朱砂——痣——！”
副歌高/潮演唱者的声音就跟断气似的！
毫无共鸣不说，纯粹靠喉咙肌肉死命往上顶，音色扁薄刺耳，尾音抖得不像话，还隐隐有破音的征兆。
听感联想上，活脱脱一头受惊的驴子在扯着嗓子在叫！
听到这歌到现在，要说最累的，唐逸尘的眉头说第一就没有东西说第二。
不是不能放松，是根本放松不了！
这哥们唱歌完全不在乎嗓子，纯靠感觉，完全不惜损坏嗓子。
林骁，怎么能，这么用嗓子啊？就算不经常唱歌，录制的时候，难道没人管吗？
明明歌曲正在演唱的不是他，喉咙仍旧隐隐发痒。
“F4到A4……典型的断层区。”唐逸尘咬着牙根低语，努力忽视喉咙的痒意。
为避免失误，唐逸尘多听了几首歌，可以确定，林骁的舒适音区大概在C3到E4之间。
一旦超过F4，他的喉位就不可控制地急剧升高，声带被过度挤压，气息顶不上来，强行靠喉咙肌肉的力量顶了上去。
难怪听感上那么容易联想到驴叫。
声乐上，这种挤压喉位、缺乏气息支撑、强行拔高的发声方式，产生的音色效果确实与驴叫在特定音高（尤其是高音区）的特点惊人相似。
都源于发声器官的紧张和失控。
这种紧张和失控可不是容易改的，多半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导致，真要去帮忙纠正，难度还真不小。
前世，唐逸尘遇到这种情况，要么直接打回要求换人演唱，要么干脆放弃这个项目。
这又不是和大公司一线艺人的合作项目，钱少屁事多，就拿个署名权吊着，他完全不需要委屈自己。
但现在，情况截然不同。
这是个很好的项目，至少是在赚负面值来说，是个好项目。
唐逸尘需要林骁的粉丝因为这首歌对他产生巨大的厌恶，顺带恶心一下星耀传媒。
理论上，林骁唱得越烂，被骂糟蹋好歌的可能性越高，他这个作品收割的负面值理应越多。
他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系统很明确的告知，项目的创作部分才属于负面值的考核范围。
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这首歌真的唱的很难听，负面值一分不加，因为唐逸尘只负责了作曲，除非有人指名道姓去骂作曲，否则负面值只属于林骁。
指望林骁指名道姓骂作曲，还不如指望自己唱难听点去蹭林骁的热度，这年头的作曲制作人是真的没热度啊。
退一万步来说，林骁的粉丝把唱的难听的原因归结于他这个制作人，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粉丝肯定是忙着去给林骁各种澄清。
真想等大规模的骂歌曲制作时候，说不定都没啥力气骂了。
而这么点负面值换一首歌胡编乱造，根本不值得。
林骁唱得原地踏步？
骂唐逸尘写的不行或许还有，但更多的，还是骂星耀传媒眼瞎。
是的，他们创造型艺人热度是这样的，连骂人的时候想起骂公司都不会想起他们，唐逸尘捂脸。
也并非没有不可取的部分，不然唐逸尘根本不会接这个项目。
假设林骁“意外地”、“显著地”进步了呢？
粉丝狂欢，吹爆林骁唱功飞跃，OST制作精良。
然后，唐逸尘再贱兮兮地把演唱的，把更难听的版本砸出去，去蹭林骁的热度，还说自己唱的比林骁好，这样不更好吗？
特别难听的歌去蹭好听的原唱歌手，如果还能拉踩一下星耀传媒没做好歌曲版权这一点那就更好了。
巨大的差距之下，粉丝的愤怒以及对碰瓷者的憎恶，才会像大量爆发，这样的话，负面值才能达到最高！说不定版权方面占的便宜还能讨回来。
要是能阻止星耀传媒占创造型艺人版权的这次开头，后面说不定就不敢这么弄了……
好处有归有，听了那么久的“驴叫”，害的耳朵这么不舒服，林骁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所以，这首歌，必须本身足够好！
好到能衬托林骁的进步！还必须折磨到林骁，逼出他的极限，但又不能让他直接唱劈了彻底报废。
唐逸尘点进林骁的最新发布的歌，调出专业音频分析软件。
这样下来，目标很清晰了，只要唐逸尘找到林骁那点可怜的舒适音域边缘，以及高音爆发的临界点。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旋律上必须绕开他最致命的音域断层，却要在他勉强能嚎上去的舒适高音区，制造一点难度——转音、长音、强弱变化！
这些恰恰是林骁最薄弱的死穴！
这偏偏也是最难改的，既要保证听感上有进步，又要达到折磨人的效果。
无奈，唐逸尘只能关掉分析软件，调出林骁之前的作品，寻找类似的演唱部分解决方案。
他揉了揉耳朵，稍让休息了会才继续动作。
歌曲一点开，前奏一过。
房间里，林骁那标志性的、撕裂般的驴鸣高音，开始了单曲循环。
“啊啊啊——！！”
“我的心——好痛——！！”
“你为何——要走——！！”
每一次破音的嘶吼，都像钝刀子割神经，还是要割不割的那种。
纯白水母悄无声息浮现，伞盖边缘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显然也在被动承受这精神污染。
它面无表情，但伞盖中心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一条半透明的触须优雅地从虚空中变出一对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小巧硅胶耳塞。
它默默递向旁边同样被魔音震得伞盖乱颤的黑色果冻。
【哎呀呀！小白！你太不讲义气了！】
黑色果冻伞盖瞬间涨红，触须激动挥舞：
【宿主大大还在为我们的伟大事业水深火热！你怎么能想着独善其身？！我们要与宿主大大同甘共苦！共进退！懂不懂？！】
白色果冻信息过载，停顿了一下：【……】
黑色果冻义正言辞拒绝耳塞后，努力飘到唐逸尘耳边，试图用欢快电子音盖过驴鸣：
【宿主大大！歇歇吧！听一下午了！你看夕阳，呃……外面是黑的……总之！身体是本钱！而且！我觉得……】
本就难听的声音中参杂了尖锐的机器人声，凑巧达成了二重奏。
黑色果冻偷瞄唐逸尘越来越黑的脸色，语速飞快：
【其实歌写差点也没关系！真的！你想啊，歌要是本身就难听，林骁再嚎劈一点，那不是骂得更狠？只要够难听歌曲制作一定也会被骂的！多省事！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呃……】
后半句被它机智咽回。
唐逸尘猛地转头，眼神锐利一瞥：“闭嘴！负面值我会想办法，歌的事你少管。”
他现在只想把这聒噪的果冻扔出窗外。
黑色果冻吓得伞盖一缩，委屈巴巴：
【我，我是不懂嘛……可是，可是你写得再好也白搭啊！】
它触须指向屏幕上的mv视频，林骁因嘶吼而扭曲涨红的定格脸，【你看他！就这水平！野路子出身，全靠本钱硬嚎！】
【估计连个正经声乐老师都没见过！你写出神曲送到他手里，也铁定变驴叫大合唱！这和顶级和牛喂给只会煮泡面的厨子有什么区别啊？】
【简直暴殄天物啊！】
糟蹋、浪费、声乐老师……
黑色果冻的无心抱怨，却无意给了唐逸尘灵感！
症结在此！
林骁唱功稀烂，根源在缺乏系统训练，不懂科学发声，不会控制气息，更别提演绎！
星耀这种只看流量的公司，会给他配顶级声乐指导？
做梦！任他这么瞎嚎去录歌，再好的作品也变噪音！
不仅如此，唐逸尘还可以亲自享受当事人录歌时受到的折磨，这……
真是太棒啦！
计划的关键点一出现，瞬间清晰！
唐逸尘眼里带着坏笑，整个人却乐呵呵的。
一把抓起手机，唐逸尘无视还在叭叭“摆烂论”的黑色果冻，手指翻飞拨通麟未电话。
秒接。
麟未平稳无波：“唐先生？”
唐逸尘单刀直入：“告诉星耀，《凤尾》OST我接了有条件。”
“附加条件：录制时，我必须全程现场监制。词、曲、编曲，包括歌手的演唱指导，我说了算。”
“他们只需提供场地、设备，还有那个叫林骁的歌手。”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
麟未显然意外，唐逸尘主动深度介入录制？还点名指导林骁？
麟未脑中思考：这要求对星耀有利——等于白嫖顶级制作人当监工和声乐老师，保证质量。署名权已生效，歌好对剧是宣传。
林骁吃点苦头学点东西？似乎不亏。
可是图啥啊？好处都给别人了，自家艺人何必这么去弄呢？
不过，S级艺人的经纪人只负责执行s级艺人的要求，除非艺人亲自交代，否则，麟未是没有资格询问的。
“好的，唐先生。”麟未依旧利落，“立刻沟通星耀，确认细节。预计可行。”
“嗯。”唐逸尘得到答复，直接挂断。
星耀传媒百分百会同意，站在星耀传媒的视角，免费的顶级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至于这免费的劳动力到底是好还是坏，嘿嘿，反正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宿，宿主大大？！】黑色果冻彻底懵圈，伞盖红光乱闪，【你，你要去现场指导那个，那个驴……林骁唱歌？！】触须都打结了。
话音刚落，黑色果冻发出一连串的猜测：
【你，你居然要帮他？！天！宿主大大！你……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宁可自己辛苦，也不忍心血被糟蹋！】
【宁可敌人变强也要追求艺术完美！太伟大了！太感人了！小白！快看！我们的宿主是圣人！】
以黑色果冻的视角，只要唱的难听就行，林骁也有这个本事，宿主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思来想去，只能是宿主大大对于作品太过于认真，认真到连负面值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可惜宿主做好事不爱多聊，一股脑地投入时间去研究歌曲，感动得黑色果冻伞盖发颤，只能转向白色水母分享。
白色水母电子音冷静到无情：
【情感模块分析：过度解读。宿主行为核心驱动逻辑仍为负面值收割效率最大化。】
【指导行为是确保作品质量可控，服务于后续原唱版本发布时的强烈反差效应。】
【不忍心、追求完美等主观情感因素概率低于0.7%。建议：物理静音程序持续开启。】
它精准泼冰水，再次默默把耳塞推向黑色果冻。
【……】黑色果冻伞盖瞬间灰白。
看看“我就知道”的同事，再看看已重新投入工作的唐逸尘，一时半会觉得是小白出了故障。
就在这时：
“啊啊啊——！我是牛粪你是花——爱你爱到天涯——！！”
平板外放中，林骁那标志性的、撕裂般的、如同被掐脖子的驴鸣高音，再次排山倒海般炸响！
沉迷于折腾林骁的唐逸尘面无表情，眼神却专注，手指依旧在虚拟键盘上敲击旋律与和弦。
也是，谁会嫌做坏事麻烦，难听的噪音变得微不足道，怎么都转移不了唐逸尘心中其他事的注意力。
可就苦了唯一一个耳朵没有自保能力的家伙：
黑色果冻被魔音震得伞盖狂抖，看看眼前的耳塞，又看看宿主岿然不动的背影，悲愤挥舞触须。
【不！我不戴！我要陪宿主大大一起…唔…啊啊啊！这高音怎么还没完？！小白！耳塞！快给我！！！】
终于扛不住，触手一把抢过耳塞，手忙脚乱往自己圆滚滚伞盖下大概“耳朵”的位置塞，滑稽又狼狈。
白色果冻似有无声叹息。
唐逸尘反复调整旋律，在林骁稀薄的舒适区边缘疯狂试探，精心设计几个需要气息控制和音色转换的关键乐句。
最后，在副歌高/潮前，埋下一个极具欺骗性、看似舒缓实则暗藏气息陷阱的过渡句。
黑色果冻早已放弃叫喊着什么共进退，老实地戴着耳塞缩在角落。
白色果冻沉默悬浮侧后方，数据流忠实记录宿主心率、脑波活跃度及……环境噪音分贝（持续爆表）。
不知忙到了几点，唐逸尘终于停下。屏幕上，一份编曲初显的乐谱已然成型。
歌曲暂定名——《烬》。
歌词未填，但旋律本身已传递出情爱燃尽后余烬的执念，完美契合古偶虐恋。
揉了揉因长时间噪音和专注突突作痛的太阳穴。
好在，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歌曲制作完，唐逸尘恶趣味地享受般瞥了一眼屏幕上mv现实的林骁，因嘶吼而扭曲涨红的脸部特写画面。
唐逸尘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拿起手机，他将旋律小样和一份极其简略的演唱要点说明清楚，并一一打包，发给麟未。
邮件标题：
《凤尾》OST《烬》—— DEMO及演唱要求（速练！录制时间待定！）
发送成功。
几乎没过多久，麟未转发过来的Demo很快被城市另一端接收到。
顶级公寓内。
刚结束夜戏歇息没多久的林骁被经纪人拍醒，点开了那份来自唐逸尘方的邮件。
戴着耳机，林骁睡眼惺忪地听着那段旋律优美的Demo。
歌曲的制作水平浅显肉眼可见，无论是他这个唱歌行业涉事未深的名气艺人都能感受到制作水平之高。
头一次接受这么高水准的歌曲，林骁迫不及待跟唱：“哼哼哼……”
前面都异常顺利，歌曲期间很明显考虑到了他的舒适区。
高手，不愧是高手！
唐逸尘这个制作人在行业外，没多少人清楚，可行业内的各路艺人可是不少吃过四大公司敲星耀传媒墙角的瓜。
据说在各大公司争强下，死死守在繁星，哪怕是四大公司愿意帮他赔付违约金的情况也不心动。
这也是林骁经纪人半夜三更也要拍醒他，林骁没什么脾气的原因。
这么久以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一首好歌。
若要讨论最了解林骁歌唱水平的人，林骁自己肯定也是其中之一——毕竟自己最了解自己嘛。
难度这块适度，听感还好，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歌绝对是根据他量身定做。
可意外也来的很突然，当行进到那几个唐逸尘精心设计的段落时，他眉头越拧越紧。
属于惯性哼唱，那看似舒缓的过渡句，猝不及防出来时，想要停止嗓子已经来不及了。
“呃，咳咳！” 气息瞬间卡在喉咙，滞涩感让林骁头皮发麻！
刚刚推断的量身定做结论，被这一出整的，林骁不太自信了，这不会是随便给的一首歌吧？
欣喜若狂的神态转为自嘲，也是，唐逸尘又不认识他，扯什么量身定做。
退出手机界面，林骁这才看到歌曲后面，小字标注着“需饱满胸腔共鸣，持续高音弱收”的副歌高/潮句。
林骁的脸彻底绿了！
这调子……这转折……这要求……
自嘲的态度一扫而空，被愤怒替代，他猛地坐起，眼睛眨了又眨，确认没看冤枉人，咆哮道：“这……这是碳基生物能唱出来的歌吗？！这调是人写的？！这是想让我原地去世吗？！”
搞错了，绝对搞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二重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