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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镜花水月(终章) ...

  •   【镜花水月.幕后】

      【一个苹果,一把纸伞】
      小贩重回故土,在江南的梅雨季大声吆喝:“买油纸伞喽!”

      许羡安凑到摊前:“哎哎哎,老板,来一把。”
      我家的淮序这么爱惜他的衣裳,给他~

      小贩激情推荐:“客官,你请这边看。我家的油纸伞有镶金的,有镶银的……请问您要哪一把?”

      许羡安快速扫过琳琅满目的一排纸伞,这把红色的?不行!不符合他的气质。这把绿色的,不吉利!蓝色呢?他好像很喜欢蓝色。
      许羡安目光一闪:蓝色那他应该有很多了……要做就做他的独一无二。
      还得带点我的个性,这样等他打伞的时候,就能看到漫天的火焰,比星光还闪,比整个世界都亮!

      小摊角落摆放着一把白色纸伞,伞上的梅花只画了一半。
      “那个,要那个!”许羡安指着地上的那把纸伞。

      “客官,这梅还没画完呢。是半成品。”小贩面露难色,解释道。

      “要的就是半成品。”

      “那我这价钱……给您打个折!”小贩盘着算盘,却发现有一颗算珠,怎么盘都盘不动,最后合上算盘。
      再次注视眼前之人,俨然贵公子形象,左耳的流苏耳坠不知价值几千金。
      他轻叹一口气:“哎,不卖了,不卖了。”

      新生的光洒落在陈列的纸伞上,晕染出迷人的光影。风拂过,斑斓的色彩与光影交织,他却在这么一排纸伞中,偏偏想要这只“半成品”。
      许羡安急声:“为何?”

      小贩:“这把伞,是无价之宝。算不来价钱的。送你吧。”
      小贩转过身去收角落的“半枝梅”,未画完的梅花花瓣像是精彩的故事戛然而止。
      “客官,慢走。”他躬身把收好的伞递到许羡安跟前。

      许羡安也不白收,推动火焰异能,汇集周围的火星,幻化出一只娇艳欲滴的火玫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小贩收下火玫瑰,别在摊前,令人惊异的是,磕坏了的苹果却又完好如初,渗出新生般的甜意。
      许羡安转身时,撑开那把“半枝梅”从指尖催化出的新生,攀着支柱一路蔓延,画梅也向上生长,更加磅礴,更加大气,长满了半面之伞。

      【梅的底部拘泥,小气,是被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勾勒出来的】
      你这是有多害怕折了一张纸?
      【梅的顶端像张扬的火焰,像被撒了一瓶的笔墨,晕染了半面,他在疯狂地向上挣扎,自信,随意,大气,磅礴。】
      火烧纸,纸又不一定会着。

      江南是青绿的山水,可自那以后,却多了一只娇艳的红。

      “江队,送你一把小纸伞。”

      “很突兀。”

      “怎么会呢~我不是在追求你吗?”

      “……我说的是,纸上的梅花。”

      “花了一个苹果买回来的,‘半枝梅’。”

      【其实我才是幕后boss】
      中年男人抓耳挠腮,苦恼得不行:“不装了,我摊牌了,其实我是狼人杀五星玩家!”

      白领眉毛拧作一团:“就你?将嫌疑揽在自己身上?得亏你没被第一个投出去。”

      中年男子笔划着肌肉:“比比?”

      白领一推黑框眼镜:“比就比,其实我才是幕后boss,狼人杀十星玩家。”

      中年男子:“老人,我来帮你按肩!”

      白领把他挤过去:“拱——我来!”

      老人笑眼眯眯地看着两个大小伙,笑得合不拢嘴:“两个乖孙,奶奶这里有两个粽子,一个是咸口的,一个是甜口的,你们……”
      老人:辈分高的我才是幕后boss。
      虽然遇到一个不尊老爱幼的家伙,把老人我呀,第一局就刀掉了。

      【酒醒了,天亮了】
      红酒的味道逐渐散开,女大学生缓缓睁开眼。却发现四周并没有她所熟知的身影:天亮了,姐姐,我酒也醒了,你在哪儿?

      天边尘暗破晓,泛起鱼肚白。
      南晚晚依靠在一座青石墙上,粉色的长发被风嵌进青石墙的缝隙,明艳华贵,是女大学生心心念念的姐姐。

      “姐姐!”女大学生跑着过去,却发现眼前的姐姐看她的眼神好陌生,她顿住脚步。

      “哪里来的小妹妹?”南晚晚垂眸,站直身形,“迷路了?姐姐可不能乱叫,小心姐姐把你拐回家哦。”

      如此水灵的妹妹,睫毛在眼下投出如蝶一般的阴影,像只小蝴蝶,还不会飞,像刚刚出水的芙蓉,干净水嫩。

      南晚晚:她和我小时候好像,都像天上某个仙女~都是个美人胚子,看见她,我好像就想起了以前自称门面的样子,虽然现在被某个人取代了。

      “姐姐,我酒醒了。”女大学生干净透彻的素颜对上南晚晚明艳大气的全妆。

      好像各自都一恍惚。
      女大学生:我长大后,也应该如姐姐这般精致吧。

      南晚晚:“……姐姐记不得一些事,但似乎隐隐记起了,是因为你吗?”

      女大学生:“姐姐,我长大后要成为你!我也要染粉色头发!好美啊!”

      南晚晚:“好想回到以前,污染还不那么重的样子。”

      红酒的味道彻底消散,射在青石板上的影子渐渐融合,合二为一。
      南晚晚印象中自己轻度污染的样子逐渐清晰,最后竟然与眼前的人重合。

      南晚晚留下一丝粉色长发,攥在手中,眼中的一抹疯癫之气褪去:“妹妹,你的梦想实现了。你长大后真的染了粉色的长发,真的很明艳大气,很漂亮,担得起门面。”

      女大学生声音仿佛回荡在南晚晚耳畔:“姐姐……不!未来的我可真漂亮……”
      【异能发动——「圣愈」】
      南晚晚污染点-10
      【当前污染点60】

      天亮了,
      天亮了。
      天亮了!

      【化作野狼,继续守护小村庄】

      “江慕言,谢谢你。我终于解脱了,不用再受困于被污染的狼躯壳。”
      真正的巡卫队眼前逐渐清明,以前那一团乱麻麻的黑线消失了。
      周边是江南烟雨的气息,再也不是黏在周围的血腥。

      “一二一,一二一!”
      “后面的跟上!只有不断强大体魄,只有不断磨练我们的意志,我们才能保家卫国!”
      “平民百姓还在等我们!”
      “虽然我们没有异能,但也能冲在对抗污染的一线!”

      又听到了,队长和战友们的铮铮誓言。
      我!是巡卫队!保家,卫国,抗污染,护百姓!是我一生的神圣职责。

      江南的大理石板是我所知最坚硬的石头,他守护了江南一带一代又一代。污染降临,他被磨过,击穿过,就是没有被粉碎过。
      我很快乐,并不是因为痛苦的训练。每天早晨醒来也并不痛苦,并不是因为这是训练的开始。(划掉)
      (唉,没有异能,没有抗污染的装置,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有队长和战友!

      你瞧,那个黑黝黝的高个子就说俺队长!成天拿着个哨子,吹得我耳朵犯茧子。特别是在跑公里的时候,他拿着哨子在我身后追。
      简直像一个恶魔!像是拿着死神镰刀在索命。
      一旦被他抓上,又得罚跑好几圈。

      糟糕!有个好同志被抓到了,兄弟,我先替你默哀一秒。
      “喂,王大锤你跑慢点!”

      我回了他们:“你们跑快点,咱哥几个回去玩把狼人杀。”
      我的实力毋庸置疑!稳稳跑在队伍最前面,大恶魔队长想让我重跑,根、本、不、可、能!

      我转过头,嬉皮笑脸地对着后面的战友说道:“喂——(你们跑快点)”
      ……
      下半句还来不及说出口,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扯不动的嘴角却在不停地颤抖。

      “你快跑!王大锤,快通知城内,污染……一大批污染……来了!”
      “快让他们启动防护罩!”我亲眼所见,一只被污染的野狼身形大了好几倍!他的血色獠牙无情地刺入我战友的肌肤,一排排的血印下渗出紫黑色的血。

      我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我要宰了这群畜生!

      血……血溅到了我脸上。
      以前和我一起打麻将的战友,总吹嘘他的神之右手。把把摸牌都顺,把把都胡。

      我曾经开玩笑地跟他说:“把你这右手宰了,给我安上。”

      如今,我亲眼所见。
      那只被污染的狼活活扯下他的右手,站在我的距离,甚至还能看到藕断丝连的血脉。

      他的惨叫刺穿我的耳膜,我救不了他。我没有异能,面对这群高污染的畜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阴冷的狂风也像是被污染了般,刺穿林间的沙叶。卷起了黑色的沙,幻化成了黑色的蝶。

      它张开它的魔翼,把一个个战友活活卷走了,卷入了野狼的腹中。

      “咯吱咯吱”咀嚼骨头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

      转身逃跑之前,我对视上的战友死不瞑目的充血眼睛。

      谁来……谁来救救我!

      “呼!”是口哨的声音!是队长。
      那群怪物的注意都被他吸引了。

      队长!他是来救我的吗?
      我高兴的对上他的眼睛,那也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
      他的眼睛告诉我:快跑,为了百姓。

      城中的人是否还不知道污染即将降临,还有数千的黎民百姓。
      这项艰巨的任务,我真的能够完成吗?

      在我踌躇之际,第二声口哨声响了。
      队长:“想被罚跑一千公里,你就给我继续站着!跑!”

      大腿像是有了肌肉记忆一般,奔跑在我们平时训练的跑道,这条路我太熟悉了。我们以前训练时,害怕被队长抓到,特意开辟了一条小径。

      我只需要,沿着这条小径,就可以,在污染降临之前,让他们开启防护罩。

      队长后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也许是被吞入了野狼的腹中,与污染融为一体了。
      也许他尸骨尚在,毕竟他身上的汗臭味太大,太大了。

      他10分钟前还说今晚上回去就洗澡的。

      “喂——污染马上降临了!”我嘶声力竭地喊道,“快开门,让我进去,打开防护罩!”

      守城门的官兵看了我一眼,他也许是看见了我脸上紫黑色的血。
      他说的话我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打开防护罩!”

      “等等!那我呢?那我呢!”

      “你污染值已经超过正常范围,自生自灭吧。”
      黑蝶追了过来,我以为我死翘翘了,好在防护罩已经打开了,只不过我被隔离在外。
      我颤抖着摸上脸上的血,温热却又冰凉,比野狼的獠牙更刺进骨髓。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撕咬。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身上应该不馊吧?

      一只蝴蝶落在了我的眉间,痒痒的,小家伙,你是在亲吻我吗?
      眼前逐渐变得混沌,出现了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线。

      我的身上,也长出了一团白毛。
      我再次想发出人的声音时,却是一声野狼的嚎叫。

      他们总说我是狼,因为我的身上有狼的野性。
      我一定可以像传说中的白狼一样,保家卫国……守护故土。

      ——“是白狼!他抓破了防护罩!怎么会!”
      ——“是这种级别的高污染吗?超越了百大恶人榜的污染!”
      ——“初步估测,污染值已达290!”
      ——“防护罩被破了!”

      几年吧,或许是十几年了。
      被粉碎的大理石板换成了青石板。
      江南又入烟雨,今夜,是个平安夜。

      巡卫队的身影在江慕言眼前逐渐消失。
      最高级别的送迎——一个标准的军礼。
      此致,敬礼。

      江南的巡卫队们相视一笑,回敬。

      幻境结束了,只有江慕言听见远方的青山传来一声白狼的嚎叫。
      不用看那只狼是什么颜色,它一定是白色的。
      因为有一个传说:白狼会守护他的家乡,从此,家乡每夜都是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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