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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药人 ...
“我听话,我最听话了,”陈鸿玉怕他反悔,搬出已故双亲来:“我爹娘常夸我听话,说我是陈家村最听话的孩子。”
像是觉得不够,他又弯腰去哄陈禾生,“哥哥最听话了是不是?”
陈鸿玉语速快,话也密,陈禾生听得要懂不懂,懵懵地点点头。
猪狗不如......晏不归词穷,一腔怒意无处宣泄。
钟黎没晏不归那么激愤,他心态可平和了,平和到只要允他出去,可以不用任何工具的杀了这群败类。
邬鸣雷对陈鸿玉的反应很满意,面色没露笑,侧首吩咐手下带他二人去院的语气却缓和不少。
院?说是院,实是圈养的笼。
晏不归愤恨之情再难抑,知法术无用就去争夺身体的主动权。然而并没有效果,他只能跟着陈鸿玉住进四方铁笼。
铁笼有顶无棚,一角放置带盖木桶,一角拴有链,与链对角的地方是石砌的榻,榻两边码有砖,上遮不规则石片。
陈禾生怯怯,拉着陈鸿玉的手不禁收紧。陈鸿玉牵他走到榻旁,伸手将随意撒在上面的干草推至里侧,坐上去抱起陈禾生。
“哥哥,”陈禾生仰颈,“我们还能回家吗?”
陈鸿玉目视落锁的铁门,肯定道:“能。”
只要他足够乖,就可以取得他们信任,得到信任再寻个机会,一定可以离开。离开后,要去大城,拜师学门手艺,还要习武,这样就不会受人欺负。
钟黎通过陈禾生眼,看见陈鸿玉希冀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话,钟黎希望他能一直充满希望,但显然,这个如果并不存在。
这天,是陈鸿玉来到清合堂的第四天。
他和往日一样,晨起给陈禾生梳发,再到门口端来吃食,挑拣出好的递给陈禾生,自己吃剩下的。
门忽然开了,进来的老者慈眉善目,旁跟日日给他把脉的卢得水。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少年,锦衣华服,看着就很贵气。就是容貌太过发白,给人种病殃殃的感觉。
少年问:“罗堂主说的药引就是他?”
“正是,”罗友良道:“小公子安心在这儿住着,不消两日保准成功。”
“嗯。”
少年打量陈鸿玉一番,握拳放到嘴边咳了起来。
外面候着的随从听到声儿赶忙进来,打眼瞧见陈鸿玉手上端着的碗,皱起眉,边搀扶自家主子出去,边说:“腌臜地晦气,公子不该来。”
陈鸿玉怔怔,一时竟忘了把缺了口的破碗放下。
罗友良走向陈鸿玉,陈禾生害怕,小手紧紧攥着陈鸿玉衣角。陈鸿玉回过神,挡在陈禾生面前。
罗友良笑道:“放心,我不动他。”
动他做什么?罗友良突然抓住陈鸿玉手腕,猛地一拉,陈鸿玉踉跄大步,摔到地上。
陈禾生“哇”地哭出声,丢掉掌心扯下的布,顾不得先趴榻边再往下滑,直接挺身往下面去,摔了个狗吃屎又立马爬起去追陈鸿玉。
接下来的事情钟黎不知道了,因为陈禾生扒上陈鸿玉的瞬间,罗友良对着陈禾生踢了一脚。陈禾生倒飞丈余撞到栏,当场就晕过去了。
“生生,生生!”陈鸿玉脚腕拴有链条,他过不去,就去扯链条连接的地方。他哭着求罗友良:“你救救生生,求你救救我弟弟。”
罗友良不语,陈鸿玉怒吼:“我说了会听你们的话!你......唔唔唔。”
他嘴里被塞入颗药,随后捅进根拇指粗的木棒,直抵喉咙深处。他做呕,药便滑去了腹中。
晏不归没有陈鸿玉的躯体感受,但倒地发出的闷响,蜷缩绷紧绷紧又蜷缩的身体,以及不停翻来滚去的动作,还有手指在土里留下的血痕,都在告诉他,这是件多么痛苦难熬的事。
一柱香,
罗友良时间掐得非常准,再入院,陈鸿玉刚好过了发作期。他覆手诊脉,对结果十分满意。
陈鸿玉汗湿了衣,罗友良担心他着凉,命一旁手下去取床被。手下走到门口,罗友良又道:“再拿身衣裳,今夜留神些。”
此刻的陈鸿玉就是再没经世事,也猜到了罗友良的目的,他学大人般轻笑,威胁道:“生生如果出事,我一定不活。我要是死了,你们不但白费功夫,在精贵公子那儿恐怕也讨不到好。”
“你说得对。”罗友良解开他锁链,站起身,冲外招招手,待卢得水进来指指陈禾生。卢得水会意,恭敬颔首后过去诊治。罗友良往外走,语气不屑地说:“起死回生罢了,活人不易救,死人好控啊。”
陈鸿玉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待体力恢复些就奔到榻边,问卢得水:“我弟弟怎么样了?他的心疾医得好吗?小镇大夫......”
“贱命生富人病,能活就不错了。还敢妄想治好他,当自个儿也是贵公子?”卢得水打断他,收起银针道:“你不过是堂主药来的引子,摆正点位置说不准能活久些,也能让你弟弟在人世多看两眼。”
卢得水的话撞得陈鸿玉不知所措,他随卢得水转身而转身。卢得水走到院中方才少年站过的地方,哼笑道:“投了贫贱胎就要认清贫贱命。人家一方帕,你拼尽几辈子都未必用得起。”
人跟人是不同的,陈鸿玉打小就知道,但他从未有过此刻的感觉。他形容不出,只那名少年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翌日近傍晚,陈禾生醒了,钟黎睁眼就看到陈鸿玉。黝黑面容上,一双眸满是迷茫。
“哥哥。”陈禾生唤他。
“好些了吗?还疼不疼?”陈鸿玉扶他坐起,打开放在一旁的食盒,拿出糕点。陈禾生接得小心翼翼,咬上小口递到陈鸿玉嘴边,“哥哥吃。”
陈鸿玉整个吃进嘴里,伸手把食盒搬到陈禾生搭被的腿上。陈禾生看了看,除了长条的,还有五瓣花,花心点着一点金。
陈鸿玉催他快点吃,自己却停下了,含着满口碎渣愣愣不语。过上半晌,盖上盖儿,放置睡榻最里的角落,堆上干草。
晏不归蹙眉,钟黎轻叹。果不其然,再打开时散发出浓重的腐臭味儿。
恰卢得水来给二人诊脉,出言讥讽:“穷乡僻壤没见过好东西,连吃都不会吃,真是糟践。”
陈禾生不服,兀自抽回手反驳道:“娘亲就是这么做的,可以放好久。”
卢得水嗤笑:“你娘亲是不是只有寒冬腊月才买上一回?”
陈禾生没说话,陈鸿玉懂了,天冷经放,天热这般做只会坏得更快。他说:“劳卢大夫走时将这些带出去。”
卢得水带了,带回了自己屋,趁屋内没人,捏起块尝尝,酸得像丢弃醋坛里生出的霉。
后来,陈鸿玉和陈禾生陆续收到吃食、衣裳,还有些银两。少年走那天,他随从给陈鸿玉一锭金。陈鸿玉连同银两一起交给卢得水,托他医治陈禾生。
卢得水拒得干脆,又于深夜借口诊脉,悄悄收下钱财。
陈鸿玉以为这是好的开端,不想现实跟他作对,没过多久,他就从帮人试药升至实验的对象,他们称他们“药人”。
药人被关在一间暗室,陈鸿玉每次去的时候都要蒙上眼睛。陈禾生哭,陈禾生扒腿,陈禾生抵门......陈禾生——谁都没拦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榻上两道身影在流逝的时光里调换了位置。
陈鸿玉又在冒汗发抖,陈禾生踮脚给他擦,擦完盖上卢得水某天扔来的烂被。卢得水说:“破烂玩意儿狗都不盖,赏你了。”
外面守卫打趣:“药师此言差矣,他哥可比狗值钱。”
难得的,卢得水没做声,一言不发离开了。
是夜,降下飞雪,陈鸿玉烧得厉害。陈禾生守着,握手贴脸,同他哥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卢大夫说熬过今夜就没事了。”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陈鸿玉负气,抽出手蜷去里侧。
暗室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或者说,呆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人。
他们生长甲,挂假皮,眼放绿光,发垂于地,就是吼出的声都是兽。回荡在室内,激得人心血澎湃,激得他——陈鸿玉,甘为同类。
当同类——真好啊。
渴饮血,饿食糜,再不用担心有上顿没下顿。可很快,他就不满足吃残羹,他要像他们的首领一样,成为这方主宰。
陈鸿玉静待时机,潜伏黑暗深处。
怪物们先是互掐,然后撕咬在一起,断臂缺腿后该他上场了。他个头小,够不到要害。陈鸿玉要长,长很高。
眼见桌渐矮,顶愈近,在内的晏不归握紧拳。
停下来,陈鸿玉你停下。
陈鸿玉听不到,他挥舞双臂,徒手撕开眼前一张张面皮,掏出他们的脏腑,摞到一起,凝视着。
血褪去色变得清澈如水,涟漪中,陈鸿玉好像回到了过去。
“鸿玉,来看看弟弟。”木榻旁站着的陈昌来对他招手,弯下腰给他看臂弯里的小人儿。
脸皱皱,发也疏,真丑,丑不拉几的。
榻上妇人名唤林凤霞,是陈鸿玉母亲。她拉他坐到身旁,柔声道:“我与你爹爹大字不识一个,不如鸿玉给他取个名?”
“嗯~”陈鸿玉仰起脸想上会儿,“先生教过:禾苗润必丰。禾生,像禾一样,茁壮生长羽翼渐满。”
禾苗润必丰。出自韩淲《雨多极凉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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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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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更新时间:早九或晚六,有榜随榜,无榜隔日。 没更的时候也在码字,有细纲不会坑,感兴趣的宝子加个收藏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