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游戏里当心理医生》时旋

3、约会了？

　　【这个月内不要去心理咨询所。】

　　【明天不要去政府大厦。】

　　这是苏瑾给林音发的消息，告诉她务必远离城市内几座标志性建筑。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让人亢奋的因子，周围的暴动越来越多，上面已经通过类似心理咨询所的机关停业，将所有资源用于维持城市安定，因此，自从新剧情线发布之后，她们通过通讯设备联系。

　　林音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连日的阴雨让城市里充满泥土和腐烂的气息，林音不得不将窗户关上，她坐在极简装修的室内，看着前两天去医院的诊断——慢性中毒。
　　“不是寻常能接触到的毒素，是有人蓄意为之。”她在警察总局的朋友告诉她。

　　自从她不再去心理咨询所，她出现了剧烈的不良反应，所以她才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她是因为这种毒素侵害停止了，也就是说如果心理咨询所不关停，她将无声无息地死去。

　　是谁想害她呢？是她从前得罪过的人……不，她们只会粗暴地把她的头砍掉。

　　林音开始思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嗜睡和食欲减退。

　　按照医生的说法，她接触毒素的地方是心理咨询所，可是她认识的几个同事都没有相应的中毒迹象，是咖啡？食堂？蛋糕？还是香薰？空调？

　　【苏瑾，我有事想问你，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她编辑了这样一条短信，她觉得苏瑾也许能够帮助她。

　　【什么事？我最近有些麻烦，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对方很快回复。

　　本想着就此作罢，对方突然又发来一条信息，【不，我十天后有空，那时我们在市中心咖啡馆见面，如果那时它还在的话。】

　　【好。】

　　这几天的温度越来越低，林音做好了连续多日下雪的准备，不仅储存了不少食物，点开界面也显示有充足的能量石，确认好后她心里居然有点暗暗期待着那天的见面，她从未与苏瑾有着心理咨询室之外的交集。

　　终于到了约定那天，林音早早起床，洗漱中看到自己镜子中的模样，一头利落的短发与有些憔悴的眼神，不由得出了神。

　　她想起那天苏瑾送给自己的画，她戴上那副银框眼镜，手指从眼角滑到下巴，眨了眨眼，出门前罕见地给自己做了衣服的搭配，一身黑色长裙外套了一件时髦的绿色大衣，披着异色繁复花纹的围巾，看起来像艺术学院的学生。

　　市中心内随时可以看到执勤的警察，还好由于新剧情线所导致的暴动有被遏制下来，所以街上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混乱。

　　林音提前十分钟来到了咖啡店，等了十五分钟后门口才出现那个高挑的身影。

　　这很奇怪，因为苏瑾一向准时。

　　今天她看起来仍然一幅腼腆可爱的模样，显然是用心打扮过，亮蓝色的毛衣外套了一件浅色修身外衣，月白色的精致腰带勾勒出细细的腰肢，深色卷发落在白色毛领上更衬得对方模样贵气，清纯而不参杂欲望的脸上偏偏长了双绿色眼睛，仿佛藏着勾人的鬼魅。

　　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匆忙，比如她脚踝上的泥点子和喘着粗气的脖子。

　　“抱歉，路上车子突然出了故障，已经解决了。”

　　“没关系，看看想喝些什么。”林音礼貌地将菜单推了过去。

　　“热拿铁吧。”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呼吸，扫了一眼道。

　　“你今天这条蓝白色披肩很好看，很配你。平时老是看着你穿制服的样子。”苏瑾细细端详了眼前人，随后小心翼翼道。

　　“谢谢，毕竟是工作嘛，总是很少打扮的。”

　　苏瑾双手抱着面前的杯子，嘴角噙带着笑意，歪头道，“我们好像是第一次一起出来约会。”

　　约会吗？林音眼神移到了柜台，然后又漫无目的地返回来，微微笑着然后点点头，“嗯，对啊。”

　　“你平时也有出来玩嘛？我一直很好奇你工作之外的样子。”

　　“没……我一般都宅在家里。”

　　在心理咨询室里她是医生，对方是病患，她总是一幅倾听者的样子，很少见到苏瑾如此活泼，也很少面对别人问她的问题。

　　现下的倒成了苏瑾完全掌控着对话。

　　“嗯……你有喜欢吃的食物吗？我想请你吃晚饭。”苏瑾没由来地问道。

　　“呃，都行，我平时都随便吃点。”

　　“你平时会做饭吗？我倒是很会做饭，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家。”苏瑾凑近了些，笑眯眯地提议。

　　“好……好啊。”

　　“今天好像是我和你见面的第三百天。你对我一直很好，我是说，你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医生。我很少遇见你这样的人，你很独特而且很有耐心，我确信，这并不是因为你要扮演医生这个职责，也就是说，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苏瑾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算不一样的朋友，就算不是，未来也会是……”

　　林音有些不自在，心里升起了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强烈到忽略了苏瑾后面说话的内容。

　　“这是给你的。”

　　像是要印证她的想法，苏瑾递来一个黑色小礼盒，上面印着闪着光亮的烫金，里面看起来很像项链或者是手镯之类的。

　　如果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对话，会觉得这一举动看起来很突兀，但这个盒子早就在苏瑾的手中握了许久，在努力做好算得上拙劣的铺垫后，才小心地拿了出来。

　　“这是？”

　　“你打开就知道了。”

　　林音推了推中间的按钮，盒子像一朵玫瑰一样绽开，中心是一枚戒指，一个银色的环，中心闪耀着蓝色的微光。

　　林音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苏瑾捏红的手指将盒子中的戒指掏出，然后拉过她的手要戴上。

　　“这是我之前做系统任务得到的戒指，戴上它可以减少能源石消耗，而且可以免疫一次物理攻击，但记住只有一次，那一次之后它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所以……为什么要送给我。”林音把手缩了回来。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苏瑾眼神中带着炙热，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突如其来的、笨拙的、苏瑾式的表白。

　　“抱歉，是不是很突然……我的意思是你是唯一愿意听我说话的人……虽然我好像看起来很奇怪，但我希望你活着。”

　　苏瑾一连串说了很多话，前言不搭后语，抿了抿唇，接着还想说些什么，却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

　　林音觉得苏瑾这副模样有些可爱。据她所知，苏瑾有些情感表达上的障碍，她坏心眼地想，如果自己一直不说话会怎么样。

　　“呃……反正每次剧情线都会很危险，我希望下次我还能见到你。”苏瑾神色肉眼可见地低沉了下来。

　　林音不说话，苏瑾也涨红了脸，抿唇道：“那你把这个当作我让你接着做心理医生的报酬吧。”

　　“只是报酬吗？”

　　“嗯，对，呃，不对。”

　　“只是因为我愿意倾听吗？每一个心理医生都能做到。”林音凑近了些。

　　“不是。因为你是你，我从来都没有像你一样的朋友。”苏瑾脸色涨红，眼睛带着着一点湿润的光泽，急促的呼吸落在林音脸上。

　　林音看着苏瑾窘迫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她接过了那枚戒指，又回答，“谢谢你，不过，我觉得这是应该算是礼物吧。”

　　苏瑾闻言又抬起了头，一幅极其郑重其事的样子，“一直带着，一定要。”

　　她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如同一颗宝石，让林音看得有些脸热。

　　“好。那你呢？你不是也会很危险吗？”由于林音的刻意，她声线天生自带的冷冽感也削减了很多。

　　“不会的，我有比常人更多的复活次数。”苏瑾如同一只向像主人讨好的猫一样扬起了头，眯着眼睛。

　　林音看着苏瑾，嘴唇不自觉地上扬。

　　苏瑾拉着林音问了很多事情，比如她喜欢吃些什么，喜欢做些什么，她所说的话其实前后搭不上什么关系，更像是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苏瑾有一定程度的情感表达障碍，但这并不妨碍林音能够从中品出些什么。

　　从问喜欢的颜色到喜欢的食物，又或者是刻意的打扮和动作，看起来像是从某本劣质的爱情小说上读到的，但林音很是受用，听着苏瑾热情地问着，甚至一点也不觉时间流逝。

　　当然，林音知道，苏瑾应该有一点喜欢自己，她心里有一丝窃喜。

　　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林音才想起来问，“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有人想杀我。”

　　对方的脸色突然变了，不想是震惊，像是害怕，林音很少从苏瑾脸上读出这种情绪。

　　“你怎么了？”

　　对方像是被惊到了一样，眼神游移，摇了摇头随后镇静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

　　林音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瑾点点头，碎碎念道，“在心理咨询所，嗯对，什么时候起？我在你那里看病的第二个月，只有你一个人能接触到的毒素，还是说——只对你一个人起效的毒药。”

　　“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根据你刚刚的说法和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行动范围和常人有很多重合的地方，无论是就近的餐馆还是食堂，或者上班打卡，没有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唯一最可能下毒的地方是你的办公室。”

　　“可是我办公室里放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是的，我记得，而且你的患者也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没有，你一周来两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

　　苏瑾陷入了沉思，面上浮现出一丝紧张，又摇摇头，“不，不会。嗯，我看心理咨询所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你先暂时不要去，等咨询所开了，我再和你一起去看看。”

　　“你觉得最可能是谁？”

　　“谁都可能，甚至可能是你的病人。你不是说，病人中有很多反社会吗？”

　　“嗯……”林音正在思索着，忽然间只听得砰地一声，临街的玻璃被震碎，林音的思绪被打断，只觉得耳朵生疼，往外面看去，已经起了浓烟，周围的人正往外逃。

　　她还尚未反应过来，苏瑾拉起她的手也往反方向走。

　　“等等，为什么是这边？”

　　“往后门走。”

　　她们快速穿过了后厨，从店铺的另一边逃出去，依旧是往一边跑的人潮，一团不明物质横冲直装着，另一边透明的屏障似乎要被打破。

　　“去我家。”苏瑾握紧她的手，两人随着人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