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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姓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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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缩在如同在母亲的子宫中温暖的力量之中。
从有意识以来,他感受到火焰与寒冰的力量交融,化作血液流淌在他全身。
他看见两道光芒,赤红色的火焰与青蓝色的冰芒并肩而立,看到那道火焰熄灭,坠下,消失。看到银色的光芒落下,最后一切都化作灰飞。
悲伤,苦痛,好像要将他撕裂开来。
他不想,不想要那样的未来。
于是他终于看到了,那道光芒照入了他眼中。
他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了那两道赤色与蓝色的明明强大,但是却小心翼翼呵护着他的温暖的力量交融构筑了他身躯。
“真是神奇,中尉。”
他听到清越的青年男音这样道:“他是赤之王与青之王的孩子,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他体内有赤与青的力量,他的血缘甚至与周防尊和宗像礼司匹配度高达99%,长相也摆明了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多谢你,威兹曼。谢谢你愿意下来解决这戏的事。”他听到中气十足的老年人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我会通知青之王与赤之王来御柱塔。你……还要回去吗?”
青年男声似乎停顿了片刻,他轻轻笑道:“是的中尉,我打破我的誓言,但是我从石板看到了另一面。我不知道……或许……我真的应该走出来了,但不是现在中尉。那个孩子就拜托你了,我看到了这个国家,你把他治理得很好,谢谢你中尉,再见……”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看到一片金色的尽头,有一抹银色的背影与金黑色的身影,他眼皮沉重的继续闭上眼。好困……
宗像礼司收到来自御柱塔的消息之后,将手头的工作都一一安排给淡岛与伏见后,才不慌不忙的坐上了黄金兔子开的车,到达了御柱塔的楼下。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反光的玻璃前浅浅看了一眼,确认了自己一丝不苟的制服穿着后,才跟随另外的黄金兔子踏进了御柱塔的红色大门。乘坐电梯前往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所在楼层。
宗像礼司是属实有些茫然的,他收到的讯息上写着,邀请青之王与赤之王前往御柱塔商议有关二位的孩子的事,一向以理智著称的青之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黄金之王的终端机发来的消息。
他确认自己看见的是日语,排除黄金之王上了年纪老年痴呆的情况。在自己智商与理解能力没问题的情况下。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那个野蛮人有一个孩子?
虽然他们的关系的确有些复杂。
从见到赤之王周防尊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自己跟这个人合不来,宗像礼司讨厌的所有形容词都可以用在这个赤发金瞳的男人身上。
暴力,野蛮,混乱,无序。
除去他们以青之王与赤之王针锋相对的见面之后,私下他们两个也跟被诅咒了一样,做什么都能撞见。
包括且不限于路边偶遇,商场偶遇,酒吧喝酒,蒸桑拿偶遇之类的。
但接触多了之后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他们果然都是王啊,虽然无法和平共处,但是终究是有相同的孤独。或许在私下也能算的上是朋友吧。
好吧,他的朋友论破碎在今年年初时。权外者捣乱可不会因为新年就放假。
原本宗像礼司准备新年假期回家去看自己的父母以及兄嫂,还有两个可爱的侄子侄女。被来自横滨那个混乱的权外者聚集地的异能者走私犯打乱了他的计划。
在年末的最后一天终于加班追捕住了两个逃离的权外者后。他也歇了大半夜回家打扰父母的心思。
给scepter 4的成员们都放假之后,宗像礼司一个人来到了之前偶遇过周防尊的酒吧,点了一杯波本,准备放松一下心情。好巧不巧又遇见了某个让人不爽的红色的家伙。
“哦呀,今天可是年末的最后一天,吠舞罗的周防尊,您终于被您的氏族们抛弃了吗?怎么在这样重要的日子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宗像礼司毫不客气的嘲讽着刚刚在自己身旁坐在的赤发男人。
“哈。”周防尊嘴上含了一根烟,慢吞吞的点燃,长长吸了一口之后吐出白色的烟雾,眼神撇向一旁的青蓝色短发的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scepter 4的宗像礼司,听说你前几天的忘年会表演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真是可怜的人望啊。因为没有盟臣愿意搭理你,所以独自跑出来喝闷酒吗?真是令人哀伤。”
“我可不像您,我是会体贴下属的上司,忘年会的表演虽然没有成功,但大家可都是有正经的理由才离开,您以为我的下属都同您一样无所事事吗。更何况加班之后肯定需要休息,难不成要让我学习你一样随时随地的劳烦自己的氏族?”宗像礼司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毫不留情的嘲讽回去。
虽然忘年会的表演确实失败了……嘛,下次换一个眼镜表演试一试。
周防尊轻笑一声,看出了宗像礼司的想法:
“放过你的下属们吧,宗像。”
“所以您呢?总不能是终于草薙君受不了您的好吃懒做,终于将您赶出来了?”
周防尊好整以暇的转过身,双臂后撑靠在吧台上,单手按灭了手中的烟后长叹了口气:“太吵了。”
宗像礼司轻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您这种野蛮人就喜欢这种喧哗吵闹的氛围。”
“宗像,闭嘴,你也很吵。”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如同小学生斗嘴一般,一边喝酒一边拌嘴,最后喝得有些上头。
他们也不知道谁先主动的吻到了一起。最后两个半醉不醉的醉鬼纠缠着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一发不可收拾。
有王的力量增强的体质,他们也不是什么无法掌控力量的新人,一般来说不至于这么轻易就喝醉。
或许只是彼此心照不宣。
最后两人都越过了那条界限。
宗像礼司头疼的按了按眉心,那个豪无节制的野蛮人,自从那一次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偷袭他的宿舍。
在拆了scepter 4的室长宿舍墙第三次后,青组的成员们每次都手忙脚乱的都冲过来查看情况。
他抓着周防尊的脑袋狠狠撞到地上,警告他再拆房子就直接把他丢进scepter4的大牢蹲个十天半个月,某个野蛮人才有所收敛。
两人在距离scpeter 4驻地与吠舞罗的中间距离处租了一套小公寓,宗像礼司三令五申不许周防尊再跑去scpeter 4当拆迁队。
收回思绪。宗像礼司已经站在存放石板的御柱塔最高层大门前。
推门进去,入眼便是金碧辉煌的装修,以及那个站在巨大的石板之上背对着他的精神矍铄的老人。
——还有坐在离老人不远处,正在抱着一盒牛奶喝的赤发小男孩。
宗像礼司目光落在那个距离自己约莫四五十米距离的小孩身上。他的视力算不上特别好,王之力能提升了他的所有感官,但是并没有将他的近视治好的功效,这个距离他只能感觉那个小孩有些熟悉。
宗像礼司大步上前,站到国常路大觉的身后两米处:“叨扰了,御前。”
国常路大觉转过身朝宗像礼司点了点头:“日安,青之王,想必你已经收到我的讯息了,或许你还有诸多疑问,你看过他之后我会一一告知你。”
他抬头看向正在小口小口吸着水果牛奶的满脸茫然的小孩,与宗像礼司一同走了过去。
宗像礼司走近之后,赤发紫瞳的小孩才抬起头来。
宗像礼司微微皱眉。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国常路大觉会说这是他和周防尊的孩子了。
太像了。
赤色短发的小孩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了一套靛蓝色的马甲与短裤。脸型与他有七分相似,肤色没有那么白,是正常小孩年纪的健康的偏白的皮肤,眼型圆润,又能在与他相似的面容中看出周防尊的影子。
更不论还有那一头如出一辙的火红色的头发,和自己的瞳色如出一辙的紫罗兰色双眼。
“哦呀,太让人惊讶了。”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轻声感慨。
听到了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小孩抬头目光落在宗像礼司的身上。
小孩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确定了面前的青年就是自己所知晓的那个人。
他放下手中的牛奶,跳下凳子,哒哒哒的跑到宗像礼司身前,不足一米五的身高站在身高一米八五的青年身前显得过于小巧。
赤发紫眸的小孩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蓝色制服的青年。
半晌,他抬手拉住宗像礼司的制服衣角:“妈妈。”
“……”
“……”
沉默。
黄金之王面色严肃的别过头,不去看青之王的脸色,或许这个表面严肃,内心却沧桑中带着些许温柔的老人已经在内心憋不住笑了。
宗像礼司被小孩的一句妈妈砸得脑袋有些痛,他蹲下身与小孩平视:“我并非为你的母亲,在生理性别上,我是男性。”
小孩懵懂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心底亲近的青年,刚刚诞生不久的他并不明白宗像礼司所表达的意思。他只知道是赤与青的力量诞生了他。而在人类的世界里,双亲的称呼就是爸爸和妈妈。
青色的这么好看,肯定是妈妈。他想。
他抬手抱住了宗像礼司:“妈妈。”
宗像礼司额角抽了抽,他伸手抱起小孩放回凳子上,看着这个眉眼如同照着自己与周防尊长的小孩,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询问国常路大觉。
“御前既然叫我过来,想必是已经弄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觉得黄金之王专门弄个小孩出来就是专门为了逗他玩。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血脉,还是力量同出一脉,他对这个小孩完全生不起警惕心。就好像这个小孩,的的确确是他所认可的孩子。
“他是从石板中诞生的。”
国常路大觉示意宗像礼司跟随他一同到上一层的存放资料的开放楼层上去。
早就备好的研究资料以及亲子鉴定递到了宗像礼司手中。
“年初时,我察觉了石板内有异常的能量波动。在多次探查之后。我发现石板内正在孕育出一个生命。”
黄金之王指了指楼下巨大的石板,目光看向坐在凳子上又在乖乖喝牛奶的赤发小孩。
“石板中大量汇聚了赤之王力与青之王力。你应当知道,第三王权与第四王权所代表的破坏与秩序的属性应该是天然相克的。但是我发现从年初开始,这两个力量便一直在融合。”
宗像礼司心中不免联想到了今年年初时与周防尊做下的荒唐事。一双紫眸微微半阖,他定定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在我发现石板内两股力量的交融中出现了生命的气息时,我请求了威兹曼。让他前来研究原因。”
“那位白银之王?我记得他并不愿参与地上的事务。”
国常路大觉点了点头:“但是这件事关石板,一个世纪以来从未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且关乎一条生命。威兹曼答应了。”
“他在两个月前便进入御柱塔研究石板的异常。最后确认了石板的确在诞育生命。并且源头就是你与赤之王。他在研究之后,链接上了石板,之后带出了这个孩子。在做了全面的体检之后,一切数据都显示他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孩子。
我们将他与你和赤王的基因库数据进行比对。他的确,在基因层面也是属于你们两个的孩子。”
宗像礼司翻到了最后一页的基因检测报告,目光也落到了最后一行的结论:基因对比相似度99%,支持为父子关系。
宗像礼司微微皱眉。黄金之王没有必要搞出这样的事情来诓骗他。石板的出现本来就是非科学领域能解释清楚的事情,王权者本身的存在也几乎就可以说半科学半玄学。
他看着楼下七八岁模样的小孩,脑子里面已经闪过许多思绪。
但既然的确是他的孩子,那他也是需要对他负责的。
国常路大觉和宗像礼司又下楼回到小孩身旁。
“你有名字吗?”
知道是在向自己提问,小孩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就叫做夜见吧。宗像夜见。”
宗像礼司目光柔和,他摸了摸小孩柔软的红发,比起某个令人讨厌的男人,面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只让他内心感到喜悦。
得到了姓名的小孩眼神亮了些,他跳下凳子哒哒哒跑到青之王面前:“夜见,谢谢,妈妈!”
宗像礼司无奈的纠正:“你应该称呼我为父亲。”
很好,今年22岁的宗像礼司,拥有了一个8岁大的儿子。
黄金之王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互动:“青之王倒是接受的够快。”
宗像礼司嘴角勾起一个虚假的弧度:“了解了来龙去脉,我想我也无法不接受这个结果,他既然与我拥有血缘关系,我就应该对他负责。倒是御前,我记得您发给我的讯息提到了赤之王周防尊,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赤王阁下似乎迟到了。”
“啊,我只是起晚了一点。”
正说曹操曹操到。穿着一身皮衣外套的赤发男人单手揣在兜里,正好推开大门进来。
赤发男人神色慵懒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目光也落到了一旁的陌生小孩身上。
如出一辙的赤发的小孩正拉着宗像礼司的衣摆,好奇的与周防尊对视。
“宗像,你给我生了个小鬼?”
宗像礼司额头青筋跳了跳,他压抑住想要将周防尊脑袋砸进地里的冲动微笑的朝着周防尊道:“真是太无礼了,阁下是睡得太久了以至于脑子已经坏掉了,需要我向草薙君推荐一些医治脑科的医生吗?”
“啊,老爷子说的我跟你的孩子,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这样。”周防尊走到三人身旁,随意的蹲下和小孩平视。
他今天还在睡觉,草薙收到了御柱塔的讯息之后就在疯狂的敲他门把他摇起来塞给了黄金兔子。
他半梦半醒的就看了一眼终端上写的什么赤之王跟青之王的孩子。什么孩子?宗像礼司给他生了个孩子?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上到御柱塔最顶上的房间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长得有点像自己又像宗像礼司的小鬼正拉着宗像礼司的衣摆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企图向宗像撒娇。
国常路大觉再次简述了一下前因后果,并将资料转手给了周防尊。
周防尊接过资料翻了翻,便丢在一边:“麻烦,看不懂,总归就是这个小鬼是我跟宗像的儿子就是了。”
“理论来看是这样的,并且在威兹曼研究看来,夜见应该也是一位权外者,但他身上也有赤与青的力量。应当也能使用赤之王和青之王的部分力量。”
国常路大觉收起资料,直接赶人了:“既然二位已经明了来龙去脉,那么孩子我就交给你们了,相信青之王可以好好教导这个孩子学会运用自己的力量。”
至于周防尊带孩子,黄金之王认为他只会带着孩子睡觉。参考栉名安娜。
宗像礼司牵着宗像夜见的手,朝黄金之王颔首示意,目光撇了一眼周防尊便朝外走去。
宗像夜见回头再看向那个自己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老人。而后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另一个父亲,跟着宗像礼司向外走去时,他回头伸出手想要让周防尊的手牵上来:“妈妈,走。”
周防尊诡异的停顿住,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腰部高的小不点,才大步跟上牵着小孩的另一只手:“叫爸爸,那个才是你妈妈。”他指了指拉着宗像夜见的另一只手的宗像礼司。
刚刚出生在这个世上不到24小时的宗像夜见茫然的看着左右的双亲。
可是宗像礼司说他是父亲,那另一个不应该就是母亲吗?
所以谁才是他的爸爸,谁才是妈妈?
宗像礼司皮笑肉不笑的微微勾起唇角:“哦呀,需要我提醒您吗,赤之王周防尊,夜见如今是跟着我姓,宗像夜见,我才是父亲的角色呢。”
周防尊微微挑眉:“你是父亲还是母亲的角色,需要我用实际行动提醒你吗,宗像?”
宗像礼司眉心跳了跳:“闭嘴,口无遮拦的野蛮人,你想打架吗。”
“哈,来试试,宗像,我也是这小鬼的父亲,为什么他要跟着你姓。”
“哦呀,要我提醒您吗,无业游民周防尊先生,您现在还住在吠舞罗的酒吧,要养育一个孩子所花费的费用以及住所您有吗?难不成要让一个孩子的名字挂在你那毫无建树的户口栏下?”
“啧,钱什么的说了找草薙,想要这孩子跟你姓也可以,跟我打一架。”
“不愧是丝毫没有脑细胞的野蛮人,您这样如何能做好一个父亲?”
“你好啰嗦。”
“请阁下闭上嘴。”
夜见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关系真好呀,他的爸爸们。
既然他们两个都想当爸爸,那就不管啦,直接就一起叫爸爸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