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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相公 ...
自那日起,小侯爷十日未踏足倚竹轩,底下的下人倒是如常伺候着。
沈青玉对那日被关进柴房还心有余悸,这几日走动都刻意绕过那一片地段。
因着她逃跑,倚竹轩的下人全换成了新面孔,独有玉莲还留着。沈青玉找玉莲打听过,玉莲对那些人的去向避而不谈,只道:“沈姑娘不必担忧,她们都有了好去处的。”
沈青玉对此半信半疑,她曾见过小侯爷发怒,周遭跪着的下人都被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后院里一时惨叫连连,下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小侯爷立于高阶,神情淡漠。
她抵不住好奇,偷去看了片刻,回来后足足做了三日噩梦。
这次逃跑被抓,沈青玉以为自己也要被打的,缩在柴房角落,牙关咬紧,手发着颤。可是没等来落在身上的板子,反倒是身下多了几个软垫。
难怪她在梦中睡得极为舒适,像是躺在棉花堆上似的。
如此一来,沈青玉对小侯爷的恐惧消减不少。
这日,她照旧坐在秋千上发愣。这秋千是三日前,匠人来府里安装的,说是上头吩咐的。沈青玉猜来猜去,不情愿地承认,除了小侯爷不会有别人。
她一面暗恼小侯爷,自己就如同笼中的雀,主人兴致起来就逗弄一番,没了兴致就抛之脑后;一面抛弃了往日最爱的躺椅,日日在秋千上晃荡。
玉莲在身后轻轻推着,力道很轻。沈青玉不满意,嘟着嘴小声道:“玉莲,我想荡得高些。”
玉莲不似往日,规劝她荡得过高很危险,而是默不作声加大力道。
秋千被推得极高,荡至半空,清风袭来,吹散沈青玉额间的碎发,露出底下白生生的小脸,弯着眼,笑道:“玉莲,我还想再高些!”
身后人再次加大力道,满足她的愿望。
“玉莲,我……”沈青玉回首看向身后的玉莲,一句‘我想休息会儿’,噎在喉咙处。她愣愣地看着身后的宋瑜,又看了眼不知何时退至几步远的玉莲。
沈青玉握紧秋千上的绳子,嘴唇翕张,嗓子干涩地喊人:“小侯爷。”
宋瑜“嗯”了一声,继续轻轻推着。方才笑得肆意张扬的女娘,眼下如同鹌鹑般缩着,僵硬地坐着,既不敢说话,也不敢提要求。
因站着的姿势,他能看清面前女娘手中的小动作。女娘右手摸着腰间的香囊,左手紧握着秋千绳,面露警惕,生怕自己将她摔出去。
宋瑜自觉没趣,回侯府这几日,堂哥找他抱怨,说屋里堂嫂整日尽想些歪点子折腾他,先前是想要一个花圃,现在又变成想要一架秋千。他日日忙于公务,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偏偏他若是不亲自去办,堂嫂夜里就会将他赶去书房,苦得很啊。
堂哥虽是抱怨连连,嘴角的笑却压不住。
宋瑜听着起了心思,他这两日没去倚竹轩,也不知道沈青玉会不会夜夜垂泪,他思忖片刻,找堂哥借了木匠,在倚竹轩弄了一架秋千。
“怕什么?”
宋瑜突然出声,沈青玉吓了一跳,捏紧香囊,摇头道:“青玉没有。”若是说害怕,小心眼的小侯爷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咽下一肚子腹诽,与男人商量道:“小侯爷累否,不若回屋休息片刻?”说罢,自己跳下秋千,伸手替小侯爷捏着手指,一串举动很是狗腿讨好。
待进屋后,沈青玉还没来得及献殷勤,半路让人揉进怀里各种折腾。沈青玉挣脱不开,让人亲的小脸通红,微张的红唇冒着股股热气。
宋瑜低下头,鼻尖蹭在湿软的唇肉上,嗅着甜甜的香气,连日来的烦躁烟消云散。
“宋行舟!”沈青玉被亲得头昏脑涨,眼看男人愈发得寸进尺,咬牙喊道。话出口,被直呼大名的某人还没反应,沈青玉率先呆住。
小侯爷那日跳入湖中捡了骨链,沈青玉抱着湿漉漉的木匣,胸口像是飞进一只蝴蝶,蝶翼扑动着,搅乱一池湖水。
她想对小侯爷道谢,可连着十日都没等到这人,等到最后,她恼羞成怒。小侯爷就是故意的,将自己当成笼中的鸟雀逗弄!
等待十日的憋屈,且小侯爷方才在秋千那里吓她一跳,这会儿还将她当成面团揉捏。
士可忍孰不可忍!平日里只敢在心里喊的名字就这么喊出口。
宋瑜轻笑,伸手捏住青玉下巴,看着她惴惴不安的神色,道:“谁给你的胆子对我直呼其名。”
“小侯爷,青玉知错。”沈青玉伸手掰小侯爷揽在自己腰上的大掌,眼珠子滴溜溜转,嘴上道歉,实则脚底抹油想跑。
宋瑜岂会让她轻易逃脱,另一只手将女娘不老实的双手捏住。他勾着嘴角,与女娘鼻尖抵着鼻尖,哄道:“再唤一次。”
小侯爷变脸如翻书,方才还冷着脸,这会儿又哄着人喊他名字。沈青玉不信,兴许自己喊了,小侯爷就有借口欺负自己了。
她不喊,紧紧闭着唇,任由男人厮磨,受不住也只会小幅度地撇开脑袋躲避,唇瓣间溢出细碎的哼声。
宋瑜将女娘的所有神态尽收眼底,怀里抱着软成泥的女娘,一颗心涨得满满的,有些话便脱口而出:“你若不愿喊我名字,便唤我一声相公。”
此话一出,二人皆怔住。四目相对,又同时移开。
“我……”沈青玉嗫喏片刻,羞红了面颊,没能喊出声。
宋瑜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见状,嗤笑一声,道:“你不愿,外面有的是人愿意喊。”
“青玉知道。”沈青玉垂下眼,小声道,“青玉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
宋瑜突然没了兴致,松开对女娘的禁锢,起身离开。
“小侯爷?”沈青玉不懂,自己说的这话是当初小侯爷说过的,这人有什么理由生气。
人走后,她跪坐在榻上,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右侧的窗半敞着,冷风拂面,沈青玉回神,默默捡起一旁的衣裳披上,慢吞吞爬下榻,腿还有些发软。
里间已备好热水,换做往日,胡搅蛮缠的小侯爷定会拉着她一同沐浴。热气蒸腾中,沈青玉将自己完全沉入水中,闭着眼,突然觉得很冷。
翌日。
沈青玉踏入前厅,看到某个身影时还有些惊讶,她以为小侯爷昨日便离开了。
“小侯爷。”她在与小侯爷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入座。小侯爷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用过膳,丫鬟端来一碗乌漆漆的汤药。沈青玉习以为常地接过,每回小侯爷留下过夜,她都得喝避子汤。
分明喝习惯的汤药,今日却变得更加苦涩,难以下咽。喝了两口,沈青玉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一旁冷眼看着的宋瑜面色微变,扫了眼伺候的玉莲:“你家姑娘可是生病了?作何要喝药?”
玉莲道:“小侯爷,此乃避子汤。您先前吩咐过,不许姑娘怀上您的孩子。”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主子喜怒不明,下面伺候的下人大气不敢出,屏气敛声缩在角落。除了青玉的干呕声,听不见别的动静。
末了,宋瑜看向沈青玉面前还剩大半碗的汤药,皱眉道:“很苦?”说罢,径直伸手接过,不顾一旁丫鬟的劝阻,喝了一口。
草药的涩味在口腔弥漫,宋瑜拧着眉,将药碗递给身侧的丫鬟,言简意赅道:“拿去倒了。”
事后,宋瑜找来府医替沈青玉诊脉,得知身体并无大碍后,紧皱的眉方才舒展开。
隔着屏风,他往里间看了眼,压低声音问道:“这避子汤男子能否服用?”
府医面色大变,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小侯爷,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忙躬身道:“不可啊,小侯爷,男子怎可服用此等药物!”
“有何不可。”宋瑜神色如常,沈青玉那么怕苦,娇气的很,这避子汤日后还是莫让她喝了。
“这……”府医抬袖,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斟酌道,“避子汤伤身,不可多用。不过小人有一偏方,男子服用后,不易使人受孕。若是想恢复,则需服用解药。”
“不过是药三分毒,还请小侯爷三思啊。”不过片刻,府医已是满头冷汗,若是此事传到侯府,只怕老侯爷会将他扒皮抽筋。
宋瑜知道府医的顾虑,道:“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顿了顿,他又道:“你另外准备一些补身体的药方,药材自有侯府准备。”沈青玉身子弱,需要多补补。
府医应声退下。
沈青玉避子汤没喝成,半路还冒出个府医看诊,一时懵住了。过了会儿,她回过味来,莫非小侯爷担心避子汤失效,自己怀上他的孩子?
因此,宋瑜进屋时,沈青玉略带几分焦急地询问:“小侯爷,府医可有说什么?我可是……”有孕了?
宋瑜瞥她一眼,女娘的所有情绪都浮在面上,藏也藏不好。他淡声道:“府医说你身子骨虚弱,需好好修养。”
闻言,沈青玉舒了口气,试探道:“小侯爷,方才那碗避子汤我还未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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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一般晚上23:00,随榜更新~ 专栏完结文《余二姑娘死遁掉马了》,感兴趣的宝宝可以看看呀 (-^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