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呆子 ...
-
没救了。
这是吴哲的第一反应。这个烂人估计是他的克星,他这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嘴终究是碰到对手了。
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这有什么好感动的!
吴哲恨恨地想。
可是鼻子真的好酸,眼睛也酸。
“嗯,”他搓搓鼻子,用能动的那只手,不自然地碰碰袁朗的衣袖,又摸摸他的衣服,最后大着胆子到他脑袋上薅了一把。然后赶紧收回手,紧张地看看那颗头的主人。
袁朗好笑地任他摸,突然倾身过来,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吴哲不敢动,感受着近在耳畔的呼吸,温热,痒痒的。
夕阳透过窗子照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都镀上了温暖的色彩,沉静而美好。
??
吴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就这样啦?”
“不然呢,你去中控室拿个喇叭广播一下?”
“不不不,那估计得被开除了,政审过不了吧。”
“被开除,这倒像是许三多会说的话。”
吴哲往后躺倒在床上,碰到肩膀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美的,嘴上却叹气,
“可是金屋藏娇,忍不住想炫耀啊。”
袁朗觉得挺有意思,端庄大方的少校同志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活泼任性的小少爷。他摇摇头,打开柜子找东西去了。
吴哲美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落日发呆。罕见的跑了一天的漫长反射弧终于归位,“啊!”他大叫一声,从床上弹起来,
那边袁朗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怎么了?”
吴哲忘了疼,紧张地对着他上下来回打量,“你,你的伤,没事吧?周医生说不让你动手不让动手,结果还是动手了。”
他越说越急,顾不得袁朗回答,拉起他衣服下摆就要看,只见胸口的刀伤还有些泛红,隐隐有撕裂的痕迹。但是之前是啥样儿的他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恶化。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大惊小怪。”袁朗松了口气,拉开吴哲的手,把他又按回床上,“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说了让你们别瞎操心。”
吴哲不相信,“周医生说了伤及根本,要好好养,肯定暂时看不出来。”他说着又有些懊恼,感觉今天的事没办好。
“好了别想了,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身上那些淤青要接着揉,还有的疼。累了就先睡会儿,我陪你。”
袁朗手里拿着刚翻出来的烟盒,想想又放回去,抽了本书坐在床边。
吴哲半身不遂地躺在袁朗床上,闻着他枕头里的气息,感觉像做梦一样,一个充满戏剧性的梦。
他感叹,“这跟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待遇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袁朗哼笑,“看在负伤了的份上放你假。等好了,该负重跑还是要跑,该武装泅渡还是要渡。”
吴哲摇摇头,“不一样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个时候多憋屈,多惨,我真是天天被你练到吐你知道吗,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吴哲说着闭上眼,躺的太舒服了,还真有了困意。
“怎么会不知道呢,过不了这一关,就不能让你留下来啊,不能,也不敢。”
袁朗挑起一页书,轻轻地说。
杨柳带来和煦暖风的时候,袁朗的伤差不多全好了,不过没什么要紧的任务也轮不到他出去。日子一如往常,三中队的队员们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他们的烂人队长和少校同志之间似乎多了一份,诡异的默契,虽然他们本来也挺默契的。
一次演习结束的间隙,徐新和成才抱着枪,偷摸猫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哎,你没觉得队长最近突突锄头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吗,每次开练没几分钟先把他爆了。”
“发现了,而且吴哲都不生气了,直接投降。”
“我也发现了,”许三多从后面经过,听到他们的话也插了一嘴,徐新和成才吓得差点蹦起来。
许木木抱着枪也蹲下来,一脸疑惑地说,“还有为啥队长对着我们都是一枪爆头,他从来不爆吴哲的头,每次都打他胸口。”
。。。
徐新和成才面面相觑。
“要不,改天你问问队长?”徐新干巴巴地说。
“嗯。”许三多认真地点点头,一副我记下了的样子。
“你个呆子!”成才一巴掌呼上他脑门儿。
A大队队长办公室。
袁朗推门进来,“队长,你找我?”
“嗯,进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铁路面色凝重,下巴一点桌上正中间摆着的红头文件,示意袁朗看。
袁朗没坐下,站在桌边拿起来。他是从山地越障训练场那边儿被人叫回来的,身上的作战服全是泥点子,刺猬头亮晶晶的全是汗。
铁路打量他一眼,忍不住说,“入秋风凉,训练完要赶紧洗澡换衣服,当心感冒。”
本来想着能平平顺顺再过几个月就好了,他也算超额完成了周叔的嘱咐,这下没戏了,卡着点来任务。
袁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得有点欠扁,“您老是年纪大了吗,这么,伤春悲秋?”
白眼狼。
铁路朝天翻了个白眼。
袁朗放下文件,表情也严肃起来。“这个事我知道了,藏南边境,目标地在海拔5700米的雪山腹地,涉及生化武器,这个任务只能我们出。我回去准备一下,清点人手,尽快出发。”
“嗯,这次行动所面临的物理环境极为恶劣,急性高原反应,零下20到30度的极寒环境,以及可能存在的冰川裂缝。行动小组的人员配置一定要慎重考虑,至少包括两名卫生员,两名专业技术员,这个你去二队挑,同时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明白。那我先去准备,回头再向您汇报。”袁朗点点头,敬了个军礼准备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又被叫住了,“你等等,回来。”
袁朗转过身,铁路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袁朗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把你那帽子拿下来,上面画的什么玩意儿?”
铁路指着他随意卡在肩章里的帽子。
袁朗眨巴眨巴眼,把帽子拿下来展开看,只见帽檐儿的铭牌上赫然是一个简笔娃娃头,旁边写着:BEST,队长!
。。。
袁朗攥着帽子,默默地红了耳朵,“吴!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