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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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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内,翠绿盆景与古铜仙鹤袅袅伫立,香薰心旷神怡,石竹屏风隔断外界纷扰,傅燕同与祝以眠双双入座,淡淡回答:“你见过。”
“我见过?”多年来的默契,令蒋越野立即明了这个人是谁,“哦,知道了,是那个姓蔺的小明星?”他朝一旁的祝以眠揶揄一笑,“祝以眠,看来你给你哥招来的情敌真的很喜欢你啊,居然能将他揍成这幅狼狈模样,比你家袋鼠还牛。”
时过境迁,袋鼠爸爸已经去世了,难为蒋越野还记得它,明亮的珠帘吊灯下,祝以眠盈白的小脸染上无奈:“蒋越野,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取笑我。”
蒋越野剃着很短的头发,颇有英姿飒爽的意味,笑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也得你给我整点笑料我才能笑,你说是不是?”
他是蛋,那蒋越野不就是苍蝇了,这谚语是这么用的吗,祝以眠感慨:“喂......你都升官到上将了,怎么还这么欠揍啊,一点上将的样子也没有。”
“嘛,虽然我是很优秀,德才兼备,足智多谋,但升官完全是意外,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做什么劳什子上将,还不如回首都老婆孩子热坑头来得痛快,”蒋越野的手臂搭着夏悉的椅背,交叠着一双长腿,撩着双眼皮懒散的看向祝以眠与傅燕同,忽然语气微微森然道,“还有啊,祝以眠,我拿你当朋友,才愿意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我的兵,干出脚踏两条船的事来,我绝对削了你。”
祝以眠属实被污蔑了,无辜道:“我没有脚踏两条船,你不要乱造谣。”
蒋越野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行,我知道你没有,就是想告诉你,我兄弟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你以后好好对他,别来了一个蔺三,又来一个蔺四,什么时候你哥被打残了,打没了,你连后悔药都不知道去哪找。”
对于这种事,祝以眠已经有了深刻的教训,一把牵住傅燕同放在腿上的手,对将蒋越野郑重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来之前,夏悉已经从祝以眠口中了解了两个男人为祝以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精彩概况,淡定的提起温水壶,温着墨绿色的海棠杯,斜了蒋越野一眼:“你干嘛对眠眠这么凶?我们家眠眠长得这么好看,有一两个人喜欢是什么稀奇事吗?要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不说实话,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我看傅燕同还未必就挨这一顿打。”
对于傅燕同当年踹了祝以眠的事,夏悉还是有点不爽的。甭管什么理由,踹了人就是不对,祝以眠当初哭得多伤心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成绩一落千丈,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还要照顾失去记忆的傅寒,给他讲从前的事,提及从前的事,必然不能避开傅燕同,所以当时祝以眠日日心如刀割,还要假装强颜欢笑,太惨了。
蒋越野成天在外威风凛凛,扛枪杀人的,在内就是个瓜嚢的老婆奴,下午正开着会呢,傅燕同就联系他,说夏悉知道他俩结婚了,估计会问起他生病的事,跟他串好口供,并祝他自求多福。蒋越野忐忑回家,夏悉果然等着问罪,并就他隐瞒这一事狠狠打了他一顿,如若再犯,离婚!蒋越野有苦说不出,也不是他想刻意瞒着啊,主要是傅燕同被挖走心脏这事跟夏悉说了,肯定得告诉祝以眠,肯定得翻天,为了兄弟,他只好继续遮掩着,并预感翻天之日,他又要遭受一顿老婆的毒打。
哎,说多都是泪,怪就怪,傅燕同命太苦,连带着他也命苦吧,他们不愧是难兄难弟!
蒋越野哄着夏悉,反水说:“嗯,老婆你说的对,傅燕同就是自讨苦吃,该打。”
祝以眠:“......”
他哥还在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人坏话真的好吗?
前一秒义正言辞的关心他,后一秒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他,蒋越野可真是个神人,不过傅燕同早已经习惯,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蒋越野爱老婆,也关心兄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傅燕同不语,按了铃,招来侍者点菜,强行打断对话。
侍者走后,夏悉看向情意绵绵的祝以眠与傅燕同,心中颇有感慨,茶壶拎起,给每人倒了杯茶。茶水温热清香,他举起茶杯,站起来说:“今天难得一聚,傅燕同,损人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毕竟事出有因,大家也都是明白人,都能理解,不管怎么样,你和眠眠也算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了,今天呢,我就以茶代酒,为过去对你的不敬道个歉,也祝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以后,你可要对眠眠好点,不然我第一个要你好看。”
祝以眠闻言,心中感动无比,这些年他与夏悉虽不常聚,但情谊不断,夏悉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也很少对他提傅燕同,如今误会解开,苦尽甘来,爱人在侧,又得好友祝福,无疑是最幸福的事。傅燕同站起来,眉目深沉,态度端重,举杯与夏悉相碰:“道歉就不必了,从前我不在,多亏你照顾眠眠,谢谢。”
夏悉:“好朋友就是要互相照顾嘛,当初你一走,祝以眠可没少跟我哭,以后可不许再让他伤心了啊。”
傅燕同侧头,深深瞧祝以眠一眼:“当然。”
见状,蒋越野亦起身,说:“你们领证匆忙,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先祝你们健健康康,白头偕老吧,要幸福,兄弟。”
“谢了,兄弟。”傅燕同难得笑了,黑眸中卷着一抹温情,祝以眠自然不能缺了,端起茶杯,与夏悉说:“宝宝,谢谢你们,还有狗仔的事,也谢谢。”
“害,你我什么关系,说什么谢谢,来,朋友们,干了这杯茶,一生一起走!”
“干。”
“干!”
大家碰杯,一饮而尽,一口茶喝出了豪气干云,桃园三结义的感觉,祝以眠一扫今日遇到的不快,心情愉悦,坐下来后,四人聊了聊彼此的近况,蒋越野抽空回来参加国会,只有一个月的假期,夏悉回总电视台汇报工作,顺便陪蒋越野休息一段时间,祝以眠刚拍完戏也正好休息,只有傅燕同新官上任,得马不停蹄的当牛做马,明天就要去公司正式上班。至于度蜜月,等办完婚礼之后再去。
时光匆匆,八年过去,大家都已有了自己的事业与家庭,再不复当年青葱悠然模样。
但好在,曾经相爱的人,如今依旧。
几人天南海北的聊,聊过去,聊未来,一会儿说祝以眠拍戏时的趣事以及娱乐圈八卦,一会儿又说蒋越野和夏悉在北区跨越生死的绝恋,后来又聊到傅燕同抗癌成功的历程,蒋越野与傅燕同早已私下串通好,编起故事来绘声绘色,说什么当时傅燕同化疗化得天天流鼻血,头发掉光了,地中海见过吧,现在的头发是重新长出来的,因为食欲不振,吃不下东西,瘦得只剩皮包骨,皮肤干燥蜡黄,生活不能自理,每天都要痛得吐血,打止痛针也不管用,痛得说要砍了自己的腿,要不是他找人帮忙照看傅燕同,傅燕同早就已经痛苦得自杀死翘翘了。
当真骇人,祝以眠听得脸色发白,饭也吃不下了,握着傅燕同的手越攥越紧,眉头也不曾松开过,直直盯着傅燕同的腿看,傅燕同示意蒋越野够了,不要再编了,再编祝以眠就要哭了,并将祝以眠搂入怀中,以强大结实的身躯笼罩他,告诉他自己没事。
夏悉看着傅燕同强壮的手臂肌肉,说傅燕同,你真牛逼,瘦得只剩九十斤,竟然还能练成肱二头肌和八块腹肌。
傅燕同表示:基因如此。
因为没有提及具体的年份,祝以眠与夏悉也没有起疑。两张椅子几乎挨在一起,祝以眠心痛的抱着傅燕同的腰,侧脸贴着傅燕同的胸膛,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傅燕同身上浸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香,说话时胸腔震动,传出低沉的声音,好听极了,在开着冷气的包间里,体温似温暖的火炉,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安全感,祝以眠贪恋这种体温,这是傅燕同活着的证明。
可很快,他就察觉了一件事。
他微微睁大眼睛,耳朵贴紧了傅燕同的胸膛。
这是傅燕同回来后,他一次这么紧密的接触傅燕同的胸膛,用脸去触碰,用耳朵去听。
傅燕同仍在说话,与蒋越野谈今天上任的事,他贸然空降,必定有股东反对,不过都被傅圳昀压了下去,反对也没法,盛光是家族集团,不是国企公司,依旧按老一派那套施行继承制,傅圳昀将名下一半的股权都转给了他,他有股权,又曾在北区军工技术研究院学习、任职,并在军区担任装备技术官,职业与集团发展方向挂钩,参与过武器装备的研发,设计制造了军部基地的武装车,凭借这些辉煌履历,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草包,顶多缺个没公司管理经验的名头。
谁不是从没经验走过来的?傅圳昀既然想要他回来,与股东们斡旋的事情自然由傅圳昀解决,而他,只需要继任,推着盛光稳步前进就可以了。
怀里,祝以眠已经无暇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因为他忽然发现,傅燕同似乎没有了心跳。
傅燕同活着,体温正常,气息稳重平缓,却没有心跳。
祝以眠以为自己聋了,去捉傅燕同的手,摸他的掌心,脉搏,是跳的,十分有规律。
他又仔细抱紧傅燕同,听了将近五分钟。
还是没有。
祝以眠傻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的丈夫,居然没有了心跳,这太诡异了!
蒋越野说话的间隙,傅燕同察觉祝以眠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以为他想睡觉了,低声问他:“困了?”
祝以眠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故作镇定,摇头小声说:“没有,我又不是猪,吃饱就睡。”
祝以眠一碰到傅燕同就变成了软骨头,夏悉吃够狗粮,善解人意地说:“今天也发生了挺多事,困了就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改天再去你们家串门。”
傅燕同低头,摸摸祝以眠的小脸:“行,不聊了,我带他先回去。”
蒋越野站起身来:“OK,咱们也要回家过二人世界了,兄弟们,今晚注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不要辜负良辰美景啊。”
夏悉去拥抱祝以眠:“要幸福哦我的宝,爱你。”
祝以眠回抱他:“嗯嗯,你也是。”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路上,祝以眠心里藏着事,不住往傅燕同身上瞄。
怎么会没有心跳呢?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没有心跳?
是心脏出现问题了吗?
可就算傅燕同遗传了傅寒的心脏病,也不至于没有心跳啊,至多会出现心律异常,心脏骤停,可如果是心脏骤停,傅燕同为什么还能好好的坐在他身边开车?不应该是晕倒失去意识吗?而且他们才做了全身检查不久,傅燕同的检查报告是正常的啊,难道医生的报告还会出错?傅燕同知道自己没有心跳吗?
如果知道,为什么要瞒着他?
回到家时,傅燕同接了个电话,傅圳昀派给他的秘书要给他汇报明天的工作安排,傅燕同食指刮了一下祝以眠的下巴,让他先去洗澡。祝以眠嗯了一声,走进浴室,三十分钟后裹着浴袍出来。
傅燕同不在卧室了,等了一会儿,傅燕同才回房间,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亲昵的吻他的额头,说等我十五分钟,之后就走向了浴室。祝以眠看着他的背影,步伐稳健,背影挺拔,不像是将死之人的状态。
他想,或许,刚才只是他太担忧而产生的幻觉,常言道,由爱生忧,爱故生怖,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太担忧傅燕同的健康,精神错乱了。
待会儿,他要再确认一次。人不可能没有心跳的。
咔哒,浴室门打开,傅燕同带着水汽走出来,黑色头发半湿,发梢凝着水珠,胸膛,腹部,肌理分明,还未擦干的水珠,沿着性感的沟壑滑落,没入腰间围着的白色浴巾。
祝以眠还坐在床沿,一双清浅的眼眸追随着他,修长的腿从浴袍敞开的下摆伸出,肌肤紧致而光滑,嫩得连汗毛都不见踪影,其下是穿着舒适的白色拖鞋的纤瘦双脚,脚趾泛着粉,微微蜷着。
微湿的刘海遮住额头,一改白日里的冷冽,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气息,傅燕同走近祝以眠,弯下腰,自然而然的覆上祝以眠的唇,并按住他的肩,将他推到床上,一腿介入他双腿之间。
祝以眠被掠夺几许,承受时双手抵在他胸膛,掌心毫无隔阂的接触,吻得越是深入,祝以眠就越是心惊,快要窒息时,他忍不住躲开些许,眼睛里闪着微弱的光,低声喊他:“哥。”
傅燕同被打断,呼吸微促,吻落在他微偏过来的下颌骨上,顺势就啄了啄,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询问:“嗯?”
“为什么,”祝以眠胸膛起伏,眼神略微迷离的望着床头与墙壁,按着傅燕同心口的手掌越发紧密,红色的嘴唇微张,问道,“我摸不到你的心跳?”
呼吸收敛了些许,祝以眠感觉到傅燕同身体微僵,没有心跳的胸膛,触感温热,活人感十足,他微回过头来,自下而上地望向傅燕同的眼睛,那双黑眸,近在咫尺,带着深不见底的迟疑。
“摸不到吗?”良久,傅燕同沙哑道,带着些滞涩。
“嗯,”祝以眠忽然很害怕,微微挺起脊背,双手改为搂紧他的脖颈,脸埋在他肩膀上,“摸不到,也听不到。”
傅燕同将他抱了起来,转身,坐在了床沿。
“抱歉,”他对怀里的祝以眠说,“我也很遗憾。”
遗憾?傅燕同知道自己没有心跳?祝以眠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他望向傅燕同的脸庞,脊背有些发凉,嘴唇有些颤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已经被那个人用刀砍死了,你是鬼吗?”
祝以眠会这样想也不无道理,因为傅寒的原因,他是知道有机械心脏这回事的,也知道机械心脏也分为搏动性与静止性,但他根本不会想到傅燕同肋骨间的这颗心脏是后来换过的,以至于忍不住往玄学的方向偏移。
天呐,他老公居然是个鬼,死了之后还回来找他结婚!
“……”傅燕同未曾想他的脑洞如此神奇,适才,他决定顺着之前的谎言编下去,说那刀伤到了心脏,所以不得已换了颗心,现在,好像也没必要以谎补谎了,祝以眠已然为他编好了说辞。
“嗯,我是鬼。”傅燕同平静地补圆这个美丽的误会,“不过,我是因病自杀,不是被人砍死。”
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非要去做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可不就是自杀么?
天呐。
祝以眠三观,不,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他不可置信道:“可你有体温,还会流血……”
傅燕同说:“我不是一般的鬼,或者说,我是不人不鬼怪物,眠眠,不管你信不信,自杀之后,我重生了,当时我在太平间醒来,医生也感到荒谬,从那时起,我就没有了心跳,却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全身的癌细胞也消失不见,这件事,我没告诉过别人,除了医生,蒋越野,现在只有你知道。”
这还是现实世界吗?这对吗?祝以眠凌乱了,可看傅燕同的表情,那么凝重认真,不像撒谎,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傅燕同没有心跳。
稍微消化之后,祝以眠没有毛骨悚然,反而升腾起心痛来,因为他忽然想起,在民政局门口时,傅燕同对他说的话——祝以眠,倘若我身体残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还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傅燕同当时,一定很害怕吧,虽是因祸得福重生一遭,但成为了没有心跳的怪物,任谁都得担惊受怕,怕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怕他不同意结婚,怕被他嫌弃,傅燕同这一生,吃了这么多苦,最后竟变成了一个苟活于世的鬼怪,多么令人心痛!
祝以眠想想,心脏就揪疼揪疼,眼睛微红的,低头摸摸傅燕同的心口,忍不住哽咽,“怎么会这样……你干嘛要想不开……你就不能给我打一个电话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傅燕同盯着祝以眠的神情变化,知道他必定是信了这等说辞,搂紧他的腰,使他更贴向自己,道:“怕你嫌弃我。”
“胡说,”祝以眠抬起泪眼,眉头轻皱,“嫁鸡随鸡,嫁鬼随鬼,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傅燕同抵不住笑了,抬手,拇指抚平他的眉川,又抚过清秀的眉骨,低声说:“祝以眠,你这样,我真怕你被人骗走,连鬼怪都不怕。”
两人靠得近,祝以眠亲傅燕同的鼻尖,认真地注视他说:“哥,我不怕,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是人是鬼,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我哥,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傅燕同因此话动情,扣住他的脖颈,重新吻上祝以眠的唇,在交缠的间隙,呼吸微重道:“哪怕我和你接吻上床时没有心跳,你也不在乎?”
祝以眠抽空喘息,嗯了一声,脸红却赤诚地说:“没关系的,以后,你的心在我这里,现在,它跳得很快。”
傅燕同闻言,心潮汹涌,欲望疯长。
“有多快?”他问。
“……心动过速,”祝以眠手心放在两人相贴的胸膛间,羞涩回答,“好像要缺氧了……”
“是吗?”傅燕同不再克制,左手大掌包住祝以眠纤细腰肢下的柔软,五指紧紧收拢,英俊的眉眼下,一双黑眸沉着一片幽深不见底的海,接着浪潮滚滚翻涌,卷成男人肺腑间沙哑的嗓音,“祝以眠,你怎么没穿内裤?”
祝以眠被烫得屁股一颤:“我……忘记拿了。”
“既然如此,浴袍也脱了吧,”傅燕同又贴上他的唇,姿态俊美中裹挟着强势,命令他,“为了弥补我今天受的伤,今天晚上,你坐上来,自己动。”
祝以眠骑虎难下,只得宝剑艰难入鞘,彻夜复行鱼水之欢。他对傅燕同的话,深信不疑,身体被把玩的同时,将一颗心也奉上去,两人一体同心,上天入地,别有一番滋味,愉悦极了。
一曲笙歌奏至高潮时,傅燕同反客为主,迭起发力,问他:“眠眠,我有心的,我不是怪物,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心跳?它在叫你的名字,它在说我爱你,你有没有听到?嗯?有没有听到?”
祝以眠带着哭腔发抖,只觉得傅燕同的心跳,铿锵有力,宛如天籁,一下一下,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冲破他的耳膜,令他振聋发聩,身心沦陷,泣不成声。
“听到了,哥哥,我听到了……”
“好听吗?”
“好听……傅燕同……你不是怪物。”
“你是我的唯一,我的Eros……”
傅燕同的脉搏跳动得愈发剧烈,浓重的爱意喷涌不止,滚烫的热度,仿佛要将祝以眠身体灼穿,他吻啄祝以眠的眼泪,第一次觉得眼泪竟然这么甜,就像树上刚摘下来的新鲜蜂蜜,叫人食髓知味,欣喜若狂。
独属于他的爱,原来是这么的甜。
甜得近乎令他发疯,恨不得把祝以眠融入骨血。
“眠眠,眠眠……”他一遍遍地低喊着祝以眠的名字,亲吻拥抱祝以眠的力道极其深重,仿若月桂树下,痴迷沉沦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