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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欲湿 ...
暴雨浇不灭逼仄小巷内升腾的热气。
鲜血淌过青石板,和路上那些缤纷的花瓣汇聚在一起,像蛇吐出信子,又像是一味致命的药引。
楚服就站在那血色小溪的尽头,像是刚刚结束了捕猎的一条蛇,感觉自己的眼前昏花一片,像是雾也像是烟。
小姐所说的江南烟雨,就是这样暴雨倾盆的天气吗?
她摇了摇头,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低头看到满手的鲜血。
————
陈阿娇前脚回到了长公主府,后脚果然下起了暴雨,洗刷着京城每个逼仄窄巷的脏污。
今年春季来得实在太猛烈了,像是有什么恨不得立刻破土而出。花圃已经冒了绿油油的尖,像是小孩子缺了牙巴的嘴。
急着说话。
楚服洗了澡,把身上沾着的血腥味全都洗刷了个干净,又换上熏得香喷喷的衣服,才散着湿发走出来,和她并排站在檐下等雨停。
“你这样要得风寒的。”
“不会。”楚服摇头。
湿漉漉的长发把楚服浑身外放的锋芒冲散。
如果说平日里像放浪不羁的写意,能看清没有梳剪的笔锋上的刺。
那现在就是柔软笔锋画出的一幅未干的工笔画,整个人都被渲染得温吞起来。
楚服蹲下身,伸出刚刚沾过热血的手指,和一只避雨的喜鹊聊天。
一人一鸟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鸟语花香,聊得有来有回。
“它告诉你什么了?”
“哦,”楚服一本正经,“她说烤乳燕味道应该还不错。”
陈阿娇:“?”
楚服举着喜鹊转过身来,试图解释自己的冷笑话:“它是喜鹊。”
陈阿娇被气笑了:“我说真的!”
“她说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去京郊挖野菜……听说现在荠菜已经长出来了,正是鲜嫩的好时候,可以挖回来包饺子吃。”
“......?”
陈阿娇面露菜色,满脸写着,你看我像不像野菜饺子。
喜鹊跟着楚服一起歪头打量她,一双绿豆似得小眼睛眨巴眨巴,跳到地上去了。
一低头,才看见楚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只破碗,装着谷糠和粟米,那喜鹊就是来找食吃得。
雨水从房檐上倾斜而下,而檐下的两人一鸟浑身干燥。
我和童昇一样,不过就是长公主府檐下,暂受庇护的一只鸟儿,只能享受片刻的温存。
不能贪图更多,也不能和阿娇靠得再近一点。
“你就不好奇我今天在宫里都做了什么吗?”
“我一个舞枪弄棒的粗人,只能帮小姐扫清一些虫豸,不能帮助小姐谋划未来。”
楚服抬起手来,那把小小的藏剑簪从她的袖口中滑出,簪尖的白玉像是她献给阿娇的一朵白花。
“好吧,也就是在东宫吃了顿饭,听了场吵架而已,”陈阿娇把簪子重新推回她的袖口,“知道你不想听了,那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说说吧,今天在暗处观察我们的,是什么人?”
楚服的目光短暂的闪烁了几下:“他自称是游行一方的侠客,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的‘伯乐’杀我。”
“没跟你说自己的主子?”
“没有。”
“侠客不是都说说自己有高远的追求的吗?原来也有生来就是为了杀人的?”
“是啊,他们把刺杀的目标定为我们是什么意思呢?”楚服对着陈阿娇微微欠身,臣服在她的眼前,“但是我最起码帮他做了一件事情,不是吗?抛头颅洒热血,这两样我都帮他做到了。小姐,我们做得很对。任何威胁到你的人,都该死。”
明明是杀了人,可她语气那么漫不经心。
她们同时想到:我这样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她会害怕吗?还是觉得恶心、恐惧、难以接近呢?
可谁也没有说出口。
最后,楚服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我帮了他,他应该感谢我们。”
陈阿娇看着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前落下来一只散发着热气和血腥味的手掌。
“小姐,别这样看着我,”
楚服的叹气近在咫尺。
“您以为我不知道您今天做了什么吗?坑害储君,挑拨离间,争取后位,还有‘金屋藏娇’?我全都知道。我也在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我的主人。”
“可是您这样看着我,要我怎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主子,送到长秋宫的龙床上去?”
“然后我在后宫,继续受您的恩惠,当您的玩意儿吗?求您别再折磨我了。”
陈阿娇的眼睛乖乖在她的掌心下合拢着,努力想象着现在楚服的神情,心里居然隐秘地生出几分兴奋。
你不顾一切的偏执,是因为在爱我吗?
“可你明明自己也说了,我们是两情相悦。”
楚服的气息从耳边转移到阿娇的脸上,再慢慢游移到鼻尖,轻轻相触。
她感觉到女孩的眼皮在疯狂颤抖着,像一对蝴蝶一样挠着自己的掌心,甚至于她的眼睛里好像泛起一点潮湿,黏腻地粘在掌心。
“可是小姐,我受着您的豢养,明明要把你送到后位上,却还妄图把您拉入深渊,是我罪该万死……别哭。”
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是,像是要把眼前人也全都拆吃入腹,却小心翼翼地,不让陈阿娇从动作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
那么温柔。
拉入深渊吗?
陈阿娇舔了舔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嘴,像是在等待一个亲吻。
“我是个从泥里爬出来的人,我见过的肮脏东西数不胜数,我的心,远比皇宫里的人还要……”她的语气停顿了一瞬间,末了终于搜寻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下流。”
楚服说完,低下头,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下一个亲吻。
陈阿娇缓缓咬住了自己的唇瓣,留下来一个不算轻的齿痕。
“您最好别放任我继续,别引诱我,别害怕我。”
“哦,”陈阿娇握住她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腕,拉到脸侧,轻轻蹭了两下,像是只挠痒痒的猫,“这就没了吗?这几句就是你全部的呈堂证供了吗?”
楚服这才看清女孩根本就没哭。
那分明因为是兴奋过头而涌出来的。
陈阿娇看着她,如同照镜子一般,看到了同样疯狂的偏执。
可眼前的巫女还是卑微地祈求道:“也别厌恶我。”
杀人时候的胆子都去哪了?
陈阿娇恨她们之间主仆的身份,却又明知没了这样身份的压制和牵引,她也不会遇到楚服。
你就不能再果断一点,越界一点吗?
女孩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暴怒一般,冷笑着吼道:“推开你?厌恶你?你是我的人,说这样的话,不觉得逾越了吗!”
她露出尖尖的虎牙,叼着她的两根手指,让它们被迫长驱直入口腔中。
“嗯,没洗干净啊,你手上有血腥味。”陈阿娇松开了她的手腕,猛然把她按到了墙上,笑着评价道,“一点点血味而已,这就是你所谓的下流和肮脏了?”
笑得纯良的女孩一步步凑近。
一只手从楚服后腰一路摸上了后颈,用力捏住:“看着我。”
“你很久没有吻过我了。”
“让我看看,你能有多下流。”
“您是未来的皇后……”楚服别开脸,神情痛苦,像是隐忍。
尚湿的后发滴下冰凉的水滴,顺着她脖颈间的肌肉线条滑进衣领中。
“皇后又如何!凡是我想要的,挡我路的人都杀得!”
背后靠着的门被陈阿娇一只手胡乱拍开,不堪重负的木板吱呀一声,惊飞乐门边吃食的喜鹊。
她拎着楚服的后颈把人推进屋里。
巫女急促的吐息缠在她的脖颈间,仅存的清醒意识被彻底丢到了屋外。神魂颠倒中,女孩腿一软,被人放在了摊着书卷的桌子上。
技巧和温柔全都被抛之脑后,楚服追着她的唇,猛烈到要把她吃掉。
屋外的雷雨声越来越猛烈,带动着树木敲打在窗上。泥泞的土被暴雨泡透了,蒸腾起来,空气都猩甜。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陈阿娇好像又在哭。
她眼角泛红,像用朱砂笔写了个情字,瑰丽莫名。
这次胸膛里好像也下了雨,从里到外被淋湿,染透。
她哆嗦着,像是推拒,又像是,最后无措地按住楚服搁在她颈间的脑袋,又抓住了她发间那把藏剑簪。
三千青丝尽数散开,楚服抬眼看她,像失了控发了疯的鬼。
“主人?”
她呼吸急促,声音甜得发颤。
如果说最初楚服还克制着不留下红痕,在那一瞬之后,阿娇感觉到她唇舌开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恶劣。
“啪!”
混乱间,鎏金的灯台被推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灯油流了满地。
屋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小姐怎么了?”
楚服的眼睛被满地的红色刺痛,像是猛然醒神把阿娇的衣服胡乱整理好,蹲下来用手去碰滚烫的灯芯。
方才在窄巷中和人血拼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样巨大的恐惧。
“不许进来!”
阿娇的衣襟仍旧凌乱,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衣服,靠在桌上朝外面沉声喊道。
“小老鼠偷灯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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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推推专栏预收,现代赛博风无厘头《AI非要给我当老婆》,AI道士X闯祸天才程序员 有榜期,晚上九点/十二点更新,周二周三大概率休息攒存稿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