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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拥挤的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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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骤停。
包厢内更是东倒西歪乱作一团,饮料零食散落一地。
罗冼知看着站台晃动的黑影,神色紧张:“外面有人!”
同时,列车广播里传出低沉的男声。
“各位乘客请不要惊慌,我们是调查署特别行动组。为确保列车安全,现将对全车进行例行检查,请予以配合!”
短暂沉默后。
“奥菲斯……我们其实……”芙蕾嘉吞吞吐吐。
“我明白。”奥菲斯扫了一眼三人的表情,淡定脱下价值不菲的定制款长袍,赤着脚,快步走进浴室,打湿头发,“我尽量拖延时间!你们赶紧想办法。”
或许是从刚刚的谈笑中察觉出了端倪,又或许是多年名利场中的摸爬滚打,练就出察言观色的本能,奥菲斯没有过多询问。
她清楚,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知道的越少越好。
咚——!咚——!咚——!
“谁啊!我正在洗澡呢!”奥菲斯提高嗓音,假装生气地回应。
“例行检查!劳烦开一下门!”
“稍等!我穿衣服!”
其余三人冲进卧室,但里面空间也仅仅只有十来个平方,根本无处藏身。
芙蕾嘉灵机一动,打开角落的衣柜,目测了下内部尺寸,示意罗冼知和周明非先躲到里面。接着她从地上的行李箱里翻出几件晚礼服,抖开裙摆,挂在衣架上作为遮掩。最后自己倒退进去,轻巧地带上柜门。
确认三人藏好后,奥菲斯裹着浴巾,调整呼吸,拉开包厢门,搜查队成鱼贯而入。
柜子很小,拥挤不堪,芙蕾嘉的背紧紧贴着周明非的屁股,为了保持平衡,她不得不张开双臂,手指用力死死把住两侧柜壁,整个人成大字形。
“再往里挤挤,你屁股也太翘了吧!”
为了给芙蕾嘉腾出些空间,周明非深吸一口气,岔开大腿,像只笨拙的企鹅踏着小碎步,摇摇摆摆往里蹭。被夹在一高一矮两人中间,动弹不得。
此时的衣柜就如同个压缩包,每个人都拼劲全力缩小体积。
周明非将一条腿伸到罗冼知膝盖之间,近到几乎脸贴脸,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胸口的起伏。
两人别过头,不敢看对方的脸,怕忍不住笑起来,同时调整呼吸节奏,努力保持一呼一吸的交替频率。
“你们可千万别放屁!”芙蕾嘉严肃提醒。
眼下比放屁更棘手的,是那件悬挂在周明非脸旁的白色羽毛演出服。
轻柔的羽毛随着呼吸不断扫过鼻尖,加之衣物上香水味在密闭空间里愈发浓郁,周明非感到有无数只小虫在自己鼻腔里爬动。
“哈啾!”
周明非屁股不受控制猛的顶了下芙蕾嘉的背,差点把她顶出柜门,接着被狠狠怼回去。
还没完,周明非的身体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情急之下,他把整张脸埋进罗冼知的锁骨里,双手死死扣住对方胳膊,试图用这种方式压制生理反应。
场面一度焦灼。
最后,芙蕾嘉咬紧牙关,绷紧全身肌肉,踮起脚尖,腾出手,将那件惹祸的演出服猛地拨到一旁,才终结这场“危机”。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门外传来新动静。
“抱歉,奥菲斯小姐,我们要去里面看看!”
这句话让三人的心同时提到嗓子眼,背后直冒冷汗,甚至默契得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长官,里面是卧室!恐怕不太合适吧?”奥菲斯声音出奇地冷静,中间还夹杂着恰当好处的娇嗔不满。
“奥菲斯女士,我让下属等在屋外,就我一人进去,您看合适吗?”对方显然不吃这套,语气平和但态度强硬。
脚步声进到屋内,游走在衣柜边缘。
危难当头,芙蕾嘉决定牺牲自己的爱情,毅然决然冲了出去,反手将门重重扣上。
“格雷尔小姐?!”对方显然认出了她,声音带着些许差异,“您怎么也在这儿?”
芙蕾嘉往前走了一步,挺直腰板,虚张声势,“作为本次演唱会的投资方代表,我有权出现在任相关场所。”
现在柜子空间稍稍宽松了些,周明非总算能别过头,从门缝偷瞄外面的情况。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制服袖口,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衣柜,慢条斯理说道:“就算是投资方,也不应该这么晚躲在别人房间的衣柜里吧?”
“我们在玩捉迷藏,你管的着吗!”
他不紧不慢地绕到芙蕾嘉身后,借着身体遮挡,手指从袖口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悄无声息地塞进衣柜的门缝里。
“大半夜在卧室里玩捉迷藏,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就是那种……不能被别人知道的关系。再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对方还不走,芙蕾嘉再次加重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房间就这么大地方!你的队员都是睁眼瞎吗?就这点办事效率,我回头就让父亲找你们上司好好聊聊。”
军官没有被激怒,他缓缓点头致意,却在即将踏出房门的瞬间突然顿住,面向空气,话里有话地说道,“Bacchus正在全力追捕那名逃犯,保障这次演唱会的顺利进行。抱歉,打扰几位了,晚安。”
列车再次启动,衣柜终于“解压“完成。
芙蕾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脚发麻,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天呐,好险!他们今晚应该不敢再来了。”
可惜事与愿违,房门再次被叩响。
好在门外来的是星之彩的经纪人,也就是芙蕾嘉口中的“女魔头”。
这哪是女魔头,这分明就是个冰箱!
奥菲斯见到她,浑身上下像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脸色铁青,混身打颤,害怕的想要往后退,却又不敢移动半点距离,发梢水珠滴落在苍白的脚背上。
“奥菲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批准你住单间,不是默许你随随便便带来历不明的人进来,以前那点苦还没吃够吗!”
“你说谁来历不明!”芙蕾嘉瞬间暴起,却在撞上那双如一坛死水的眼睛时,吓得立刻闪到周明非身后。
“格雷尔小姐,原来您也在这儿。别激动,我只是打个比方,您不用那么快代入。”手风器般的嘴皮子一开一合,不停输出冰冷的话语。
最后,她面向房间里的所有人:“这么晚了,几位还不回去休息吗?”
闹剧结束。
一回房,芙蕾嘉就甩掉鞋子,怒气冲冲地大喊,“哼!这个女魔头!要不是看在她一手捧红奥菲斯的份上,我早就和她翻脸了。”
“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这么晚还留在那,的确有些冒昧。”
“你懂个屁!”芙蕾嘉越说越激动,“奥菲斯从小就是孤儿,现在又被当成摇钱树,根本没有自由,我想陪陪她。”
周明非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引来对方那么大反应,刚准备解释:“我……”
“你什么你!你到底在帮谁说话??!!你不会是那个老巫婆派来的卧底吧??”
“我不是……”
“哼!我才懒得跟你这种不懂爱为何物,对生活失去激情的男人多啰嗦!”说完芙蕾嘉便气呼呼的走进浴室。
周明非懒得再和这个迷妹争了,撕开一包玉米泡芙,盘腿坐到罗冼知边上,看着他手里的信封,问道:“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罗冼知打开拆开封口,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全是,一半算运气。”
“别卖关子,快说!”周明非急不可耐地把屁股往他身边挪了挪。
罗冼知轻轻展开纸张:“来的是调查署南部区重案组组长李良白,这是宿主资料。”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尼尔斯·桑迪,前执能量体学家,因□□猥亵杀害30多名未成年而被判终身监禁。但在他服刑的第2年就人秘密带走,最后下落不明。
“第一次看到监控录像时,我就感觉他跟调查署十大通缉犯上某个人很像。”
“所以你联系了李良白?”周明非凑近了些。
罗冼知摇摇头:“我让朋友打了匿名电话。没想到他就在附近。他亲自过来,是要告诉我行动已经部署完毕。”
难怪一路上罗冼知都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直到刚刚神色才稍有缓和,原来在担心这个。
周明非把剩下的几颗玉米泡芙统统倒进嘴里,自中午餐车上那顿后就没吃过东西,他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反观罗冼知就像台高效率低能耗的机器。
“现在Bacchus恰好在举办大型集会活动,所以你就合理利用规定,让当地调查署不得不启动A级安全预案,这招反客为主很高明啊。”
罗冼知用打火机点燃信纸:“我们现在完全处于被动,能做的也只有尽量牵制住他的活动范围,拖延时间。”
“那我们刚刚挤在衣柜里又算什么?!”周明非不满的说道。
“首先,车子进入混乱区信号就断了,我事先并不知道来的人是他。其次,我们现在也是‘逃犯’,保不准他手下有司法部的眼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谨慎些好。”罗冼知解释道。
“这事可千万别被芙蕾嘉知道,不然得怪我们牺牲她的爱情……”
“别被我知道什么?!”芙蕾嘉从浴室出来,指着周明非哈哈大笑。
“笑什么?”周明非下意识摸了把脸颊,以为沾了残渣。
“你嚼东西样子,哈哈哈哈哈……让我想起克里斯,它也会这样,把腮帮子塞得圆鼓鼓的。”
“克里斯?”
“我养的猫。”
“你竟然给猫起自己的父亲的名字?!”
“那又怎样!谁让他老是管我,不让吃这个不让碰那个,总有一天被他烦死。”
见周明非败下阵来,芙蕾嘉心情好转不少,她用脚翻开行李箱盖。
“箱子里应该有几件大号应援服,你们可以拿去穿。里面热水不多,洗的速度尽量快一些。当然你们也可以一起洗,我先进去睡了,有事没事都别喊我。”
“借下电脑!”罗冼知说道。
“随便!别乱看我照片。”
啪——!卧室门被重重的关上。
又是累的够呛的一天,好在总算能洗个热水澡了。
“你先我先?”周明非随口一问。
“不是一起吗?”
“啊?这,不太好吧?”
“开玩笑的,你先吧,我再整理一下笔记。”
见周明非还站在原地发愣,罗冼知把手上的资料往边上一扔,站起身:“是需要我帮忙搓背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周明非步步后退,差点被地上的行李箱绊倒,手忙脚乱地抓起件T恤冲进浴室,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