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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个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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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夜离苦笑着擦了擦身上被熏黑的衣服,无奈端出了还能凑合吃的面条。
他坐在石桌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拄着下巴,看着下山的方向。
眼巴巴的,像是看什么人。
久了,他低声骂了一句。
“真是不孝徒,三个月,连封信都不捎给我。”
留他一个人在山里冷冷清清的。
太阳渐渐落了山,吹来的寒风微微有些刺骨。
夜离叹气。
最近的身子疼的越发重了。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就被告诫过。
他修炼的功法霸道,年轻时候虽然所向披靡,但是也会伤及筋脉。
甚至到了最后几年,全身会如同筋骨寸断般疼痛难忍。
不过好在他有药方,只要按时服用,就算最后一刻也不会太过难受。
但是夜离没想到的是,还剩八年,凭借他的意志力就快忍不住了。
他已经很少动作,可是身子还是越发的差。
呵呵。
或许算报应吧。
夜离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伴着将落的太阳,迈出了回屋的步子。
可刚踏出一步。
一道声响便让他猛然回头。
“师尊~”
只见一个英硕少年,身着玄衣,面容苍白,他拄着拐杖,满身血渍。
临倒下前,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夜离,声音轻轻的,温温柔柔的,就如同十二年前一样,软糯香甜。
“玦儿!”
下一秒,夜离来不及管身体的不适,转眼便抱起了容玦。
他飞速的抓住了容玦的手腕,一探,脸色便是一变。
夜离直直的看着容玦,苍白的面容,紧闭的眼眸让他感觉心似乎被扎了一万根针。
“是谁,到底是谁?”
他阴冷着眸子,全身的戾气让周边的温度骤降。
“好啊,敢欺负我的徒弟,呵呵,无论是谁,你都死定了,本座会一个一个找上门,将你们剥皮抽筋!”
经脉寸断,身中剧毒。
这只是摸出来的。
夜离不敢耽搁,他将人抱起,放到床上。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大半被褥,纵横交错的伤口让人眉心抽搐。
他是怎么走回来的。
夜离心疼的滴血。
容玦的伤,如果没他,几乎必死无疑。
来不及多想,夜离盘膝坐下,运气周天,他缓缓将手掌贴上了容玦的后背。
刹那间,久久不用的经脉犹如本已冻僵的皮肤猛然着水,剧痛忽的袭来。
夜离眼眸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只是一瞬,他便毅然将气息导入容玦的经脉,小心翼翼的修复着每一处创伤。紧接着,再将毒慢慢导进自己的身体里,顺着血脉,从指尖滴落。
其实这毒本可以从容玦体内导出,但是容玦失血太多,夜离不敢冒险,只好将自己当成容器,再将毒排出。
但是这样一来,夜离很快就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咬着牙将最后的毒导了出来,他差点比容玦早走一步。
“要命啊。”
夜离惨兮兮的靠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喘了半天,稍微有点力气了,又开始给容玦洗身子包扎。
精壮的少年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良久,夜离才发觉,算起来容玦已经是快加冠的人了。
擦了半晌,总算到了最后一步。
看着松松垮垮的亵裤,向来不拘小节的夜离眉头一皱。
他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顺便擦了。
毕竟他还是很爱干净的。
不过,紧接着他脸色就有些难看,低声骂了一句,强忍着嫉妒把大家伙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
“我这算什么师尊啊,免费仆人还差不多。”
夜离好歹把人弄干净了,轻轻将容玦的头放在柔软的枕头上。
容玦额头烧的厉害,他迷迷糊糊的微张着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背影。
也许是烧的厉害,他心智也回到了从前。
他踹开了被子,像个小狗一样,拱到了忙碌的人背后。
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抱住了柔然的腰身。
夜离一个激灵,瞬间石化,他转身刚想骂什么,但是看到容玦半死不活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
转身回抱住了他。
容玦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使劲的蹭着。
“师尊~”
夜离嘴角微勾,刚想摸摸他的头。
“你不要再做难吃的饭给我吃了,会死人的。”
夜离:“。”
现在的场景怎么说呢。
一个跟他一样块头的男人,发着高烧,躺在他怀里,没事还撒一下娇。
他则硬着身子,保持这摸头的动作,僵持着。
夜离很想把容玦放回去。
但是还有点不舍得。
毕竟,自从容玦过完八岁生日后,整个人就要脸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撒娇了。
这样的容玦,他已经十年没见过了。
轻笑一声。
罢了。
月儿弯呀弯,很快到了第二天。
夜离是被麻醒的。
被人当枕头的滋味属实不好受,更何况枕他的可不是小孩,而是个比他还壮实的少年。
夜离抬起了眸子,倦怏怏的看向了容玦。
??!
很快,一个高举的东西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他嘴角抽了抽,安慰自己年轻人血气旺很正常。
无所谓的抬起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总算不热了。
万一傻了还得照顾他。
日上三竿。
夜离买药回来的时候,容玦已然醒了。
他靠在门框上,嘴角微勾,嘲讽瘫在床榻上的少年道。
“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太菜了。”
本来眼眶红红的容玦顿时嘴角抽搐。
他半晌闷道。
“师尊你会武功?”
夜离轻笑:“嗯。”
不仅会还是曾经的第一呢。
毕竟他当年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天天看排名,谁在他前面他打谁。
没两年他就成了榜一。
容玦望向了夜离。
他感觉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只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之前只想在看看那个朝暮相处的人。
如果夜离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总是病恹恹的。
“师尊你?”
夜离摆了摆手。
“过去不提了,都隐居这么久了。”
话落,他眼睛微眯,满是冷意。
“现在说吧,到底是谁,伤了你。”
本来容玦拿了剑和地图便想去找叛徒报仇。
但是谁知道那叛徒竟然路数怪异。
没法直接杀的容玦换了一个方式,决定潜伏在他身边在找机会杀。
可谁知道那叛徒金成明早就知道他的想法,把他关进监牢废掉他的武功,给他灌下毒药,审问地图下落。
容玦后来被审的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金成明怕他死了就去找大夫给他治伤,容玦才得以脱身。
但是他也没想到,那毒药没有解药,七天内便会毒发,但是当他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撑着一口气去见夜离最后一面。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
“呵,你先养好伤,等养好了,师尊带你去报仇,一群杂碎而已,真当武林无人了。”
容玦望着一脸戾气的夜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