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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悠缓 ...

  •   “……你这样,是对我写的不满意还是在想什么人?”
      他挪揄的话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吐息撩拨着心曲,燕飞觞猛然回神,抬眸与他目光相触,眉眼温柔,启唇轻声低语,“不,没有不满意,我在想的人……是你。”
      “我人就在这里,有什么事是不能直接问我,还需要你费心思去想的?”
      云溪暮散漫挑眉,似笑非笑地说着,“你似乎经常会在我陪着你的时候出神,光是我在身边还不够占据你所有的注意力吗,还是说,你所想的那个我跟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不一样?”
      燕飞觞心底不由得暗道他心思太敏锐,而且还难糊弄,他听见自己说的话不该是心有触动并且打消所有疑虑吗。
      她不禁有些无奈,隐隐还有几分好笑,自己不过是一时想到两人初见的时候的他罢了,哪里会是想别的人。
      “自然不一样,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你可没有你如今这般的任性妄为。”
      燕飞觞抬手托起他的脸,唇角勾起,悠悠问道,“当初的克己守礼哪去了?若我记得不错,自我们在一起后,我就再没见你守过礼节了。”
      最开始还是一清贵公子模样,后面的伪装越发敷衍,对,是伪装,燕飞觞可不会傻到将他真当成个温润君子,而且他也没怎么遮掩眼底的锋芒。
      云溪暮闻言挑了挑眉,当初的他跟如今的他么,默了一瞬后,弯唇浅笑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大抵是不需要我克己守礼了吧?”
      他微微俯身,手箍着燕飞觞的腰,将两人距离拉近,缓缓凑近她的唇瓣,两人气息交缠在一起,他低声暧昧地地说着,“而且,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当初的样子是假的,你不会想不到我的克己是为了什么吧?”
      世人皆有所求,或许会有人不为目的地去做些什么,但那些人里绝对不会有像云溪暮跟燕飞觞他们,两人都是如出一辙地不会多此一举做计划之外的事,没有任何回报的事更是不可能。
      当初云溪暮既然在燕飞觞面前收敛了自己,费心去伪装,就定然是心有所求,而花的心思越多,相应的所图谋的也就越多。
      那次自然也不例外,他所求的是燕飞觞,确实需要他倾尽全部心血去图谋了。
      猎人无声布下陷阱,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猎物上钩,等待的过程中猎人的耐心是极好的,漫长的煎熬之后,猎物落入陷阱,一声惊叫响起,到收网的时候了。
      猎物落入手中,猎人不再像方才那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藏于耐心之下的,是翻涌的欲望和强势的占有,猎人热切地渴求着去享用猎物,耐心全无。
      他清冽却又带着侵略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两人离得很近,燕飞觞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被灼烧殆尽。
      没办法后退,再靠近半分就会双唇相触,她一丝都不敢乱动,两手抵在他肩上,虽然没办法动,但嘴上却没认输,弯唇调侃,“知道我能看出来还不收敛,不怕我被吓跑吗?”
      燕飞觞总是不记得之前每次撩拨他,最先败下阵的人都是她,搞不好最后还会向他哭求。不过显然燕飞觞将这些给抛之脑后了,依然如过去那般有恃无恐地挑衅他。
      “吓跑吗?”云溪暮散漫扬眉,轻笑着低声重复了一遍最后几个字,随后勾唇一笑,语调懒散,“毕竟当时的我不觉得仅仅这些就能将你吓到,我说的可对,那时还被当成嫌犯的,燕大人?”
      两人初见那天,暂时关在大理寺的田典被发现死于牢房,云溪暮看了一眼现场就离开牢房找王迁一案的卷宗,随后就去了审问室,因在现场待得时间短故而对血腥味就越发敏锐,所以很自然就察觉到审问室隐隐的血腥味,那天审问室只进去过燕飞觞一人,血腥味只可能来自她。
      原本云溪暮是没什么怀疑对象的,不过在见了哪怕是在牢房也依然神色从容的倾城女子后,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能有如此胆量的女子,又岂会轻易被吓到,何况,他很确定他们两个的性格是一样的,藏于眼底的野心还有,因对方而生出的兴味。
      他染上低沉笑意的声音缠上来,脸上生起几分热意,不知是不是错觉,触碰着他肩膀的指尖有些颤抖,燕飞觞连忙收回双手,落在他手臂上,试探着将他推开,同时轻声说着,“画已经画完了,我们出去吧,你说来这里是为了赏荷的。”
      她几乎没用什么力,自己依然被他搂着,那点力道根本撼动不了什么。
      “昨日刚看过的景致,今日并无什么变化,再看也没甚乐趣。”
      前日燕飞觞沉睡了将近一天,身体缓过来不少,昨日两人终于有时间去想来此的目的。
      ……
      若墅堂
      燕飞觞走到坐在屋檐下的人身后环抱过他,脸抵在他肩上,语调懒洋洋地说道,“今日怎么不见你拿酒出来?”
      抬眸往远处望去,似是被火烧红的霞云浮于天地交接处,落日隐隐西沉,一半依然沉于暗处,京城袅袅升起的炊烟为这幅景象添了几分烟火气,恰巧一行倦鸟划破寂静往山林深处飞去。
      稀疏平常的景象,只不过与京城相比,这里要安静不少,可不管是哪个,两人都没像现在这般,仅仅是单纯地看着,不必担心时间流逝以及琐事打扰,一同消磨着时光,见证万物缓缓陷入沉睡。
      手被他握住,将她往前方拉去,燕飞觞懒得动弹,顺势而为被他拥入怀中,他清冽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刚跟我说的不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碰酒,怎么比我忘得还快?”
      燕飞觞闻言一愣,想了一瞬,想起她昨日确实是有这样说过,而且被要求的人不是自己,她自然就将这话给搁置在一旁了。
      “……我是怕你忘了,这才问的。”
      燕飞觞自是不会承认自己一时没想起来这事,万一他知道了,日后再像前天那般不知收敛,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他不需要为了某些事情独自去承受愁思,她会将这些都告诉他。
      云溪暮察觉到她神色有一瞬间的停滞,知道她又在口是心非,也没拆穿她,唇角噙着清浅笑意,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答应你的事我不是都做到了,原来这样还不够让你对我放心吗?”
      燕飞觞怎么会不放心他,若是不放心又岂会对他坦白过去。而且,在两人的关系下,一直不放心的其实是云溪暮,无论是她跟闻君谪的那段往事还是燕飞觞瞒着他不愿他插手的过去,都在不时地提醒他,燕飞觞或许会离开他。
      “那就记好你说的话,别忘了答应我的。”燕飞觞从他怀中起身,手搭在他肩上,两人眸光交缠,她唇角勾着笑,语气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不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碰酒,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云溪暮手抵在她后脑,不让她退开,潋滟眸光轻触在她眉眼,声线低了不少,“不论时间?”
      燕飞觞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他说的是她可能会离开的情况。
      她的手指无意识收紧了一瞬,几乎没有停顿地轻声应道,“嗯,无论何时。”
      话音落下,燕飞觞缓缓俯身拉近两人的距离,气息逐渐纠缠不清,唇瓣吻上了他的,浅尝辄止,在气氛还没失控前结束了唇齿相依,可呼吸依然凌乱了些许。
      “那时,你会在吗?”
      他泛着波光的眼眸落下来,眸中漾着笑,眼底却藏着小心翼翼,燕飞觞缓缓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眸跟他对视,声音中是化不开的的眷恋,“我想我是在的。”
      天色暗下来,落日湮没于黑暗中,唯余天地交界处的霞光,天边落单的倦鸟迷茫于昏沉不知归处,池中莲花没了白日盛放的姿态,花瓣并拢,窈窕立于莲叶间,随风摇曳。
      燕飞觞靠在他怀中平复凌乱的气息,的目光被不远处无声摇曳的莲华吸引,眼神飘远不知落在何处,过了须臾,她出声问他,“你会不会找我?”
      她说完似是觉得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有些莫名其妙了,又补上一句,“若是我不见踪影,你…会不会找我?”
      燕飞觞将目光收回,抬眸看向他,眉眼如黛,眼底闪着微光,唇角含笑,“能找到我吗?”
      云溪暮手扶在她腰间,俯身贴近她唇角,薄唇流连于她唇间,嗓音温沉,“我记得我还没说会找你,这么肯定我会找你?”
      她方才的话还犹在耳边,云溪暮在心底斟酌一瞬,还是忍不住打趣她。
      他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燕飞觞的呼吸有一瞬间滞住,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眨了眨眼,轻声说道,“所以,你不打算找我回来?”
      云溪暮没回答她的话,手心抵在她后脑,薄唇贴近吻上她唇瓣,因心中还有不满,故而动作强势了不少,趁燕飞觞失神之际撬开牙关,在她唇齿间肆意掠夺。
      燕飞觞身体动弹不得,手上用不了多少力,更不用说推开他,只能任由他索取,一池春水被他搅得一团乱麻,心底不由得升起几分怨气,她自然知道他的话是故意打趣她,但她实在没想出他是因何不满的。
      燕飞觞不肯回应他,隐隐还有抗拒的意味,云溪暮自是察觉到她的抗拒,掐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施力,缓缓离开她唇间,可两人离得依然很近,凌乱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他垂眸看着燕飞觞有些埋怨的神情,清冽的嗓音变得低哑,闷声浅笑道,“这副幽怨的样子是为何,因为我没说会找你?”
      燕飞觞不想跟他对视,那样只会将心底想的都暴露在他面前,又没办法拉远距离,只能垂眸,听见他调侃的话,心下怒气更甚,越发不想看见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她抬手环过他肩膀,向他吻去,云溪暮眸光微闪,她可不是会轻易消气的人,还没来得及细想,唇间就传来刺痛,心下了然,丝毫不意外她的动作,任由她继续。
      即便如此,燕飞觞还是察觉不到他的半分失态,他甚至还有闲情在她腰间作乱,反倒是自己失了平静。
      唇间传来细微的刺痛,云溪暮看着她沾了血的唇瓣,抬手将她唇角的血色拭去,唇色因血色愈发嫣红,他箍着燕飞觞的腰不让她退开,眼底晕着笑意,低声问道,“还气吗,若觉得不够就继续?”
      燕飞觞此时心情不上不下的方才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只不过她也说不出口示弱的话,没去回答他,侧过脸看向别处,脸上分明毫不妥协的神色,身体却是柔软得任他摆布。
      云溪暮见状眉眼染上笑意,知道她这是打算假装听不到,不肯开口说话的意思,心中暗想他若是再不说些什么,恐怕她是会别扭一天了。
      他指尖落在燕飞觞脸侧,将她的脸转过来,在她唇角落下轻吻,眸光温柔,温声浅笑道,“跟你说话都不行吗,你咬的地方已经够疼了,真忍心让我心也跟着疼吗?”
      燕飞觞听见他说疼心底不由得有些慌乱,她只不过有些气不过而已,在咬破皮的一瞬间就停下了,原来她还是没控制好力度吗,抬眸往他唇边看去,因有些急促,并没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燕飞觞无意识地抬手,指尖快要碰到唇边时被他抓住,云溪暮拦下她的动作,跟她十指相扣,嗓音低哑惑人,“到这就够了,再近就退不了了,我没事,只不过欲壑难填罢了。”
      “……这还不都怪你自己。”燕飞觞闻言心跳漏了一瞬,知道他在说什么后忍不住轻声反驳,她身子不舒服还不是因为他前日不知收敛,唇角的伤也是他故意撩拨勾起她的不满。
      云溪暮将她拥入怀中,脸埋在她颈间,闻言闷声低笑,“是怪我,怪我不直接说会找你。”
      他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间,敏感的肌肤忍不住颤栗一刹那,燕飞觞微仰着头,气息微喘,他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我怎么会不去找你?方寸之地,哪怕是为了活下去都会将它找回来。”
      燕飞觞听见他模糊不清的低语,瞳孔微颤,他的意思是自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吗……
      还没细想,脖颈传来的疼痛就打断了思绪,白皙脆弱的脖颈落在他手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燕飞觞攥紧他衣角,声音忍不住地颤抖。
      “……等等…阿煦……”
      ……
      “等等……等一下……”
      燕飞觞后腰抵着桌案,身体被困在一方天地间,完全没了借力的地方,无力招架他的撩拨,灼热的吻顺着唇角缓缓往下。
      衣裙逐渐变得松垮,在他的指尖落在双肩的衣领上,衣襟越发凌乱,几乎要滑落下来,莹白如玉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燕飞觞忍不住出声叫住他,“等等……这里是书房……”
      书房该是书香墨气、清幽肃穆之处,无论如何都跟风月扯不上关系,在她那就已经破戒过一次了,她不想在这间书房又重现一次。
      云溪暮眉眼晕着笑意,凑近她耳畔,暧昧低语,说完,垂眸轻吻过她唇角,指尖整理着她鬓角的发丝,不紧不慢地等着她回答。
      燕飞觞斟酌着他的话,温软地靠在他身上,他的指尖落在眼尾,因指尖的凉意,睫羽轻颤一瞬。
      “不说话是想让我帮你决定?”云溪暮眸光温柔地看着垂眸不语的她,轻笑挪揄,指尖轻勾起她下颌,微微俯身凑近她,低声呢喃,“若想让我帮你决定,大抵得给我点报酬。”
      拖延是不成了,燕飞觞顺着他的力抬头,眼中只看得清他清绝的眉眼,她抬手环过他脖颈,唇角微微扬起,语气半是无奈半是温柔,“拿了这么多,还想要报酬吗?”
      说罢她缓缓靠近,绛唇覆上他的,本就摇摇欲坠的衣襟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身体被他拥入怀中,被他笼罩于阴影中……
      燕飞觞被抱入梧竹幽居内室,她刚落地没看清身后的床榻,一时没站稳向后倒去,两人一齐倒在榻间。身体被他压在身下……
      幽微之地迎来不速之客,暗嘲翻涌,风暴袭来,火光微弱的烛火不由得战栗着,须臾之间,烛火熄灭,这方天地彻底陷入混乱,一切都在摇摇欲坠,反抗不了分毫,只能任其摧毁,沦为风暴的领域,不速之客对此喜闻乐见,肆无忌惮地探查着此地的所有,宛如街边的乞丐,见到满屋的财宝后牢牢抓在手上不肯遗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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