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同人」天界十二时辰》西蒙喜欢下雨天

16、第十六章

　　16.
　　那日过后，哪吒果真不再烦他，天界各种关于他和哪吒的传闻也少了不少。

　　他知道是谁做的，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寒梅绽放，白雪飘落，打下星星点点。

　　这日他来凡间办事，路过曾经的金陵一带，稍作停留。
　　远山青黛依旧，却是故人难留。

　　如今的金陵不复往昔，凡人们也改头换面，发明了不少新奇玩意儿。

　　坐在云水间（茶楼雅间），炭烧的果子卷了点糊边儿，茶水氤氲，水汽升腾，模糊视线。
　　江南的冬仍是风味独一绝，摇橹船从水面轻轻晃过，一晃就是一千年。

　　上一次坐船时，还是春天吧。
　　同船之人是谁，自不用说。

　　正当敖丙沉浸在凄冷的冬日里，将旧回忆翻出来又埋进去时，有人敲响了雅间的门。
　　来人正是天后娘娘（妈祖）。

　　娘娘穿着时髦大衣，裹了条羊绒围巾，走路带风，回头率百分百出现在这里。

　　她解下围巾，笑意盈盈看向敖丙：“小敖丙，等久了吧。”
　　敖丙起身笑笑：“没多久，才来会儿。”
　　“别愣着，坐哇~”

　　娘娘扫了眼桌上的茶水和茶点，都是她喜欢的：“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呀~”
　　“之前您来龙宫做客，有提到过。”
　　“那我也直入主题了，知道我找你作甚么吗？”
　　天后娘娘眼睛微眯，弧形的眼睛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敖丙疑惑：“这……”

　　她端起茶杯，饮了口：“前段时间，有人上门求我在你面前说情——”
　　敖丙顿时心中一紧。
　　“我没答应。”
　　娘娘慈爱看向敖丙：“谁让我们家小龙受委屈，自然不放过他。”

　　敖丙张张嘴，又抿了下去。

　　见他神色异样，娘娘平声问道：“不过，你怎么想呢，有什么我都听着。”

　　他怎么想？
　　他盯着水面漾开的波纹，一圈消散一圈，雪刚接触水面即刻消融不见。

　　“我不知道。”

　　好似终于有人倾听他内心隐藏许久的秘密，于是一股脑全都倾泻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恨，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放下。”

　　“我恨过，可是我又理解，当年是夜叉先出的手，他只是误杀，可我又痛恨我轻易放下，轻易原谅。”

　　“那时我明明知道是他，却还是在扬州陪他玩闹，可是扬州已经不再是那时的扬州了。”

　　他苦笑道：“若我轻易放下，好似对不起曾经痛苦的自己，若我不放下，却又觉得这漫长的岁月该如何度过……”

　　那天敖丙说了许多，有陈塘关的夏日，也有扬州的春日。
　　他和哪吒之间，究竟要怎样纠缠才算放过彼此。

　　他不知道。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怜，竟然开始有点想念那个总死皮赖脸跟在自己身边的身影。

　　天后娘娘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叹了口气。

　　娘娘出门后瞥了眼藏在角落的人，淡淡道：“都听见了吧。”

　　那人没开口，低头看不清表情。

　　一人站在门外。
　　一人坐在门内。

　　他们互相知道，但互相开不了口。

　　敖丙call back：
　　他想他也许是喝醉了酒，竟然给雷震子说让他送哪吒回去。

　　刚应下，又觉得这人碍眼，捆起来吊着走，是一点不愿上手。

　　可这人倒好，喝了个酩酊大醉，胡言乱语的喊他名字，喊得耳根都有点烧。

　　见前方有人来，敖丙懊恼着将哪吒拖进假山后躲着，生怕被人看见他和三太子扯上联系。
　　谁想三太子不要脸的凑上来要贴贴。
　　“敖丙……敖丙……小爷我好想……”

　　一只手迅速捂上哪吒的嘴，这人真是什么浑话都说，不害臊。
　　敖丙用手冰了冰脸颊。

　　过了不久，等人离开，他才飞速带着哪吒到三太子府邸，径直将哪吒扔在院中就不管了。

　　本欲直接离开，见没有人来，多看了几眼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月下之人，就这样轻轻撞进他的眼里。
　　鬼使神差的，敖丙弯腰凑过去，缓缓在那人冰凉的眼睑上，落下一个温暖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