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差》惑得

12、钢琴

　　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校园小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翼枢抱着一摞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抄近路穿过音乐楼后面的花园。
　　五月的风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吹乱了他本就桀骜不驯的头发。

　　就在他即将走出花园时，一阵钢琴声从敞开的窗户飘出。
　　那旋律起初如溪流般清澈，渐渐变得深沉而忧伤，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敲在心上。
　　翼枢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找去。

　　音乐楼一层最角落的琴房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钢琴前。
　　莫犀壑的脊背挺得笔直，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舞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翼枢从没见过这样的莫犀壑——全神贯注，表情柔和，整个人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

　　翼枢屏住呼吸，悄悄躲在窗外，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一幕。
　　他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同桌竟有如此惊人的音乐才华。
　　琴声时而如暴风骤雨，时而如细雨绵绵，翼枢听得入了迷，心脏随着旋律的起伏而加速跳动。

　　一曲终了，莫犀壑的手缓缓离开琴键，悬在空中片刻才落下。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谁在那里？"

　　翼枢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书本，抬头时正对上莫犀壑站在窗边俯视他的目光。

　　"我...我只是路过！"翼枢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想到你会弹钢琴...还弹得这么好..."

　　莫犀壑的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只是业余爱好。"

　　"那也太厉害了！"翼枢扒着窗台，眼睛亮晶晶的，"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钢琴曲！叫什么名字？"

　　"《梦中的婚礼》。"莫犀壑轻声回答，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迅速补充道，"马上要上课了。"
　　"啊，对！"翼枢这才注意到时间，慌忙抱起书本，"一起走吗？"

　　莫犀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从琴房出来与翼枢汇合。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初夏的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你学钢琴多久了？"翼枢忍不住问。
　　"十年。"莫犀壑简短地回答。
　　"十年！"翼枢惊叹，"那你怎么从来不参加学校的音乐活动？"

　　莫犀壑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翼枢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了不愿提及的话题，连忙转移话锋："对了，下周校园艺术节，你会表演吗？"

　　"不会。"
　　"为什么？你明明那么厉害！"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莫犀壑的语气不容置疑。

　　翼枢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但一个念头已经在心里悄悄生根——他一定要让全校都看到莫犀壑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