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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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多·巴金斯住在袋底洞，袋下路，霍比屯，西区。
夏尔。
中洲大地。
九月的第十二日，三零零一年，中洲第三纪元。弗罗多的园丁，山姆怀斯·甘姆吉，在树袋洞后菜园除草的时候，捡到了一只重伤昏倒在地的未知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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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多先生，你怎么看？她……或者是它，模样也太奇怪了。会有正常的种族是灰黑色的皮肤吗，还有银色的头发？”
用草铲子的棍子那一端把未知生物的头发掀起，山姆忧愁的吐出一个烟圈：
“它的身上全是烧伤，完全晕过去了，什么也没办法问。”
“我猜应该是‘她’。你看她的耳朵，是精灵的尖耳朵。至于为什么是灰色的，中洲大陆满是奇怪的生物，等她醒来再问吧。我们让她先躺到我的房间里，山姆，再给我拿一些草药、绷带和面包。”
不管她是什么，既然昏倒在树袋洞的地界范围里，霍比特人朴实善良的天性就无法让他们放任不管。但也不能就这样把她直挺挺的放到地板上，比尔博叔叔一进门就能看到家里进了未知生物，马上111岁的老人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山姆背起未知生物，她足有5英尺多高，和大人族的体型差不多，双腿无知觉的拖在地上。弗罗多走上前，和山姆一起把沉重的精灵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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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山姆。”
弗罗多轻轻的给床上的精灵盖好被子，温和的向一起忙碌的好朋友道谢。
“这有什么，谁叫我们刚好捡到她了，满身烧伤看起来都疼，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吧。”山姆为自家老爷的过分体贴摇摇头，另一个话题飞快地在他脑子里出现：
“快到晚餐的时间了，你想吃点什么？烤番茄烩土豆怎么样，中下午餐还剩了点小羊排。”
弗罗多笑起来，一双如希腊雕塑般古典的蓝眼睛充满促狭的闪光：“哦，我亲爱的山姆，我们去罗丝的酒馆来杯黄油啤酒就好。罗丝晚上会烤南瓜派，分给在酒馆现场的每个人，亲自。”
“我的天呐，”已经能想到暗恋的青梅亲手递出一块亲手烤好的派，说不定还会冲他微笑，山姆脸颊通红：
“太好了、我是说，黄啤酒真是个好主意，出发吧！……等等，我给罗丝准备的礼物还没有拿……我真佩服她，种出那么大的南瓜，她可真了不起，不是吗？南瓜王大赛的冠军可不是谁都能拿的哈哈……我得回家一趟，我要把准备了一个月的礼物给我的冠军！那我们酒馆见，弗罗多！”
“酒馆见！”
圆形小木门砰的一声，弗罗多放下朝好友比划加油的手势，把对方落下的草铲扶好。
圆木窗外，夏尔又一个平和的黄昏降临。
连绵的绿地被落日刷成绵密的金黄，农田里的霍比特人坐在翻新的土地上享用加餐和牛奶，晚风把他们天生的一头蓬松的卷发吹乱也不会显的脏乱，都说霍比特人没什么特长，这也许能算一项。
房间的暗处，灰皮肤的精灵无声无息的藏在阴影里，像一块毫无生气的塑料布。
弗罗多心里涌现一种怜悯，他拉上窗帘，隔绝外面的热闹。
霍比特人毛绒绒的厚脚掌停在床边，俯身在精灵缠满绷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
“祝你安好。”
＊
弗罗多没想到梅里和皮平这对恶作剧兄弟对于秘密的嗅觉这么敏锐。
“嘿弗罗多，喝一杯吧再喝一杯吧！这可是我们从农夫家的地窖里搞来的好东西，一品脱的酒，喝了就让你忘不掉这好滋味！”
梅里把比盆子还大酒杯推到他眼前，皮平勾住他的肩把他压的不得不弯腰。
酒馆里气氛在南瓜王被推车推出来时达到了高潮，彩带、横幅、喷花一齐打开，霍比特们跳上桌子，用大脚掌打着节拍跳起噼啪舞。
一片欢腾的海洋里，无人注意梅里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
“老实告诉我们吧，巴金斯家的弗罗多，你帮着他隐瞒的秘密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有在后园里留下任何痕迹，弗罗多几乎要以为灰皮肤精灵是事要被这对兄弟发现了。
“得了吧，这个理由骗骗山姆还可以。”
皮平如同最优秀的猎犬，一下就识破了他的的谎言。
“——我们想知道，比尔博的111岁生日到底会不会请甘道夫过来放烟火？今天比尔博一整天都在河边写信，是不是写给甘道夫的？我猜他一定打算在生日那天表演个大的，哦，那就有的玩了！”
“甘道夫？我猜他应该会来吧，巫师已经说好了会来，那么他就不会食言。”
弗罗多没有心思去猜梅里和皮平口中的“有的玩了”是指什么，他还要在比尔博叔叔回树袋洞前，把精灵藏好。山姆正在冲着罗丝傻笑，这是个开溜的好机会。
“我觉得我喝的差不多了，我出去透透气。”
弗罗多的长凳被他起身挤开，在身后压着他的皮平，膝盖撞到长椅，一个趔趄放开了弗罗多。
“喝够了？”皮平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把弗罗多杯子里的剩酒晃的叮当响：
“这才半杯！”
弗罗多在人群中艰难的往门口挤，梅里做出托下巴的姿势：
“他果然有事瞒着我们，皮皮，你不觉得比尔博最近有点奇怪吗，我是说，比往常还奇怪了，现在看来弗罗多也不太正常。这对叔侄绝对有事瞒着我们。”
皮平对一起长大的玩伴的想法一点就通，他现在看起来像只兴奋的小狗了：“你是说……拿到最大的烟火？”
“至少。”梅里点头。
＊
树袋洞的灯还未点亮，属于巴金斯家的小山丘还沉睡在安静的黑暗中。
弗罗多微微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打开圆木门，霍比特人天生厚实宽大的脚板使他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行走。
“比尔博叔叔？你回来了吗？你在家吗？”
他压低声音询问，树袋洞里无人应答。
弗罗多吐出一口悬着的气，脚步声加快，他走到厨房里打开灯，片刻后，穿过圆形连廊，稳定的脚步由远及近，霍比特人来到了他的房间。
推开门，木门撞到门后瘦长的物体，被缓缓弹开，却没有被盯上的目标注意到。
床上的精灵不见了。窗户大开，床帘被撕烂，大股夜风卷着纱帘灌进房间。
她在他身上嗅到了恐惧的味道。
“别动，不然我就砍下你的脑袋。”
从天而降的冰冷刀刃抵着弗罗多咽喉，精灵从天花板无声的降落。比利刃更让人生畏的是如同在冰里淬过的声音，从身后，卓尔垂头贴近他的耳朵。弗罗多被他强硬的动作逼的仰头，放缓呼吸的动作，以免稍不留意，就在一个呼吸间被冰冷的刀刃割开喉咙。
他也因此看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暗黑精灵脸旁上还缠着他亲手绑上去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的虹膜与血红的瞳仁，宛如从地狱岩浆里爬出来的恶魔。
＊
月光穿过窗户，卓尔用她还未转化调整完成的地面视觉，看到了弗罗多脸上痛苦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或着是心里受伤，他蓝色的眼睛颤抖着。卓尔看的很近，蓝色的眼睛就像一个日食，瞳孔在太阳前面，从黑暗的瞳孔后有金色的阳光，透过蓝色的池水。
只此一眼，她就能确定这个生物不是地精。虽然它们身高差不多，但地精长不了这么秀美的像雕塑般的五官。
即使对方已经按照她所要求的僵硬不动，卓尔喜杀戮的本性也不会放过已经在刀下的生物，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地表生物，男性，更会被当做泄愤的玩物，她已经欣赏到了地表生物对死亡的畏惧，使他放慢呼吸，她能听见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看见慢慢向冷蓝色靠近的体温。
和怜悯、善良、或者仅仅是对救命之人的感激无关，卓尔没有在满足了恐吓的快感后，立刻杀了这个地表生物。出于势力碾压优势一方的傲慢，她还有几个问题要他回答。
而且，这个地表生物过于美丽的长相，让她怀疑它是否和高精灵有血缘关系，她亲爱的地表远房亲戚，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它值得一种更残忍的死法。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请放了我，拜托了……”
弗罗多在一动不动后，和身后的精灵僵持住了，他试探的开口，请求对方放了他。
没有恶意？那是地表生物的缺陷。在幽暗地域，如果有人因为善良或者心软丢了性命，那只能怪它们愚蠢。卓尔心中嘲讽，但表面上依旧冷漠。她不是意气用事的少女了，会因为贪图嗜血的乐趣而弄丢问出情报的机会。
实际上，作为多次参与过地表行动的老手，她熟悉各种地表种族的习性以及那套和地下完全相反的道德观。在和地表族相处时，套用它们的道德观是很有用的——她的绝大多数族人因为无谓的种族优越感不屑于学习地表道德，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每次行动成果都少的可怜。
地表行动就是卓尔族定期到地上——大多时候是趁着夜晚——屠杀捕捉人类、高精灵、地精和牛头人作为奴隶的狂欢活动。
她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在每次抓捕行动中展现出的伪装和阴谋，总是被作为经典范例给贵族少女学习。
而现在，她把冰冷和利刃一起放下，换上地表族会接受的表象。
“原来如此。我刚刚苏醒，头脑尚不清醒。你叫什么名字？……”
＊
她从名为霍比特人的地表生物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处境。
她来到了一个名为中洲的大陆，没有卓尔，圣武士，侏儒，提夫林，吸血鬼，主要种族只有四种，人类，矮人，精灵和半兽人。除了由索尔统治的半兽人是黑暗生物，其他都是地表种。
霍比特人没有骗她，她的确感受不到同族的气息。她对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很失望，半兽人她的世界也有，都是卓尔的奴隶，那群丑陋智慧低下的生物怎么配作黑暗的主人。
那么她现在就是唯一的卓尔，卓尔族统治的古老传统，将由她在异世大陆延续。
霍比特人紧张的垂手站在离她最远的地方，紧靠着门。
她对弗罗多表现出友善的姿态：“弗罗多·巴金斯，叫我卓尔。”
“……卓尔小姐。”
卓尔露出尖牙的微笑，弗罗多像是被定住了，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邪恶气息的女人，细而长的手指在碰到少年周身绒毛般的月辉光晕时顿住了。
她的尖耳朵听到了橡木门推开的气流声。
“弗罗多，我回来了，你在家吗？”
她穿透卧室的门和如同仓鼠地道的走廊，看见了一个热源正在向弗罗多的房间靠近。
“不，等等！”
卓尔像头受到惊扰的野兽倏地收手，敏捷的从窗户一跃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