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宠 ...
-
我和弟弟不熟,别人家小时候都是兄弟俩打架生气,或者弟弟是哥哥的小跟班,哥哥疼爱弟弟。
我们分房住,没说过几次话,毕竟不是亲生的。
他十二岁被领养,领养他是为了给我作伴。
我比他大两岁,顺着小学上了同一个校长的初中,他上了离家最近的初中当走读生,但我一个月回来只待一天,所以我们不熟。
他叫我大哥,不是哥哥,也不是哥。
寒暑假期间有人给我打电话,他去接,随后连正眼也不看我:“大哥,你的电话。”
班里人都以为我是□□,家里有个小弟喊我大哥。
我们房间对着,很多次,我下午出门扔垃圾,都会一楼客厅沙发上有个人,他刚洗完澡出来擦头发,总是面无表情,没有手机,只看电视。
我大学才有手机,家里的座机电话一直放着,他用座机和我打电话,穿我穿过的衣服鞋子,听我不要的mp3。
弟弟很听话,他想出去和同学玩,我担心所以规定时间,他会准时回来,甚至会提前一两个小时,我也会把上大学每月的零花钱分给他三百左右。
听妈妈说,我大学期间弟弟一直住我的房间,不回自己房间睡,原因是我的房间有朝气。
我喜欢这个弟弟,很多因素。
有次我和男朋友分手了,趴在床上哭,他敲敲门进来,把水果捞放桌上,还有自己做的章鱼丸子。
我闻着味道,胃里翻涌,傻傻地看他。
他睫毛长,个子和我一般高,脸却是稚嫩模样,“我给你做了些吃的,和妈妈学的,因为你中午没吃饭。”
几张纸朝我过来,他趴在床边,下半身跪在冰凉的地上,帮我擦脸。
“他是个人渣,这种人以后见面就要踹上两脚。”
他知道我谈恋爱的事,爸爸妈妈还不知道。
他在我高中上学期间开始进我房间,偶尔睡我床用我书桌,无意间看到几张大头贴,我回来后他很直白的问我,因此我给了他一千块钱封口费。
我们家不是有钱人,只是中等家庭,我高中生活费一个月五百,攒了半学期才有一千,当时真是豁出去了。
大一我放寒假,弟弟还没放假,要比我晚十五天,等他回来后,我和他在镜子前比了个子,他比我高了四指。
我把我的智能手表和iPad都送给他,我还有一个平板电脑可以用,之前他说想要,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他和同学出去玩,我就会很积极的把行李箱的衣服和带他逛街时买的衣服全拿出来给他搭配,我衣服习惯买大,穿他身上正合适。
我工作几年,他结婚了,那天由我发喜糖和红包,发完后看他在台上牵着新娘,等他们仪式举行完毕,我也没找到自己的位置,主位上都坐满了,新娘新郎在台下挨个挨敬酒。
我搓搓手,出了大堂,外面非常冷,我随便叫了辆车回家。
请假一天却觉得不该来,有点亏,但真不来了,我在办公室也没心情工作。
我想过孤独终老,大学毕业后向爸爸妈妈出柜,他们气的把我赶出家门。
我也知道他们不是有意的,只要我改了就能回来,还认他们做父母。
但我不想骗人,一辈子拴在一起,让人做我的观众,互相填补伤口,隐藏寂寞空虚。
从那以后我和弟弟就没了联系,后来爸爸住院了,弟弟和我打电话,“你想等到他死再回来吗?”
寒风吹起,他开车来接我,我坐在副驾驶,不知该聊些什么,他成熟了许多,下颚线明显,长成了帅小伙。
爸爸妈妈接受我,纯属无奈之举,于是他们把希望寄托于弟弟身上,叹气说,“还好领养你弟弟了。”
我不再疼他,他经济独立,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说自己想要什么。
晚风敲打窗帘,我被一通电话铃声吵醒,电话里的声音我不认识,“你好,你是陈落羽的什么人?”
“我是他哥。”
“他喝醉了,麻烦把他接回去,醉得太死,今晚不能和新娘睡。”
确实出现过新婚之夜死人的新闻,醉得太狠或者其他因素,都很危险,容易出事。
我把他放在后座,他支支吾吾叫我名字,我说我在。
“我爱你。”
我继续开车,心脏里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一下子爆裂炸开,“这么想她,要我和弟妹打个电话吗?”
“我爱你。”
他躺在后座,说了很多次,我带上蓝牙耳机,声音开到听不出他在说什么的程度。
八点四十五分,四十六分,四十七分,又长了一分,仿佛一场空梦,仿佛不会行走不会了跑,怨构不成,恨不敢说。
我不在乎,反正我不在乎。就这么不痛不痒、不至于生死交关的相处下去。
两年后,他和弟妹离了婚,原因不知道是什么,爸妈气这两年没有孩子生出来,催婚多少次总是不见弟妹肚子变大。
他们先发现弟妹有问题,她喜欢女人,只是假装妥协和弟弟结婚,他们在网上认识,弟弟正好也要应付。
弟弟向爸妈解释了很多,他现在工作有钱,可以给爸爸妈妈,想要陪伴,他愿意陪伴爸爸妈妈,如果担心他,他也领养一个好了。
爸妈想了很久,妥协了,从我开始,他们就反思过往,了解了很多东西,所以到弟弟这里,爸妈很容易想开。
但弟弟见识过我被赶出家门,爸妈对我失望后对他又寄予太多希望,弟弟压力太大,才选择了结婚。
他来找我,说要和我住一起,爸妈知道自己和哥哥都喜欢男人,干脆两个人相互扶持过日子。
他之前和我打过电话,说自己喜欢男人,弟妹要出柜,锅不能一个人背,他当然也要出柜。
我让他拿我当挡箭牌,说是因为我他才喜欢男人,弟弟没再说话,我害怕听到什么话,就挂了。
现在他就在我家里坐着,我红着脸,咳嗽几下,“我一直想不通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他笑着,和我一起站到做饭的木板前,帮我包素饺子,“嗯……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但和你在寒暑假待一起时很快乐,而且触碰你身体会产生和其他人不会有的感觉。”
我戳他的脸,弄上了粉,“真的假的?”
“嗯。”
我以为只有我继续喜欢着他,明明是他偷亲我,那时夜很深,他才十五岁,洗完的头发滴着湿漉的水珠打在我脸上,在我嘴唇上亲了很长一段时间,像是拿我练习。
我很容易对别人产生感情,因为他偷亲,我喜欢上了他,明知不可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干过这样的事。
“我知道你那时没睡。”
“你不怕?”
“不怕,你疼我得紧,给了我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
“就算我要的是你,你也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