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飞坦》冷夜香

8、八岁，誓言，爱情

　　当你仰望星辰时，总有一些人在泥里打滚。

　　每个小孩都是再任性不过的恶魔。他们可以用大片大片的时间做坏事，捏死蚂蚁，肢解毛毛虫，孤立伙伴。人们用天真为他们的行为做庇护，用好奇来解释破坏。一定意义上，流星街的强者更像有力量的孩子，他们一样不懂世俗的“规则”，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可以把世界作为游乐场，任意嬉戏玩耍。

　　我的八岁可以当做我人生的分水岭，八岁前的自己，像所有被宠坏的小孩子一样，可以为不喝牛奶抗争半天，为喜欢的娃娃向父亲撒娇。我并不关心除此以外的任何事物，地球是平的还是圆的，父母的工作，明天的样子。

　　一切都是从八岁开始的。

　　其实我已经很少做起那个破碎的噩梦了。

　　紧搂的玩具小熊。抽搐着的侍女。倒斜的油画。明媚蚀骨的阳光。

　　还有她。优雅文静的白色长裙。扭曲大笑的脸。轻轻划开我额前的长发的指甲。红的像被血染过似的。

　　“真是个漂亮的宝贝……
　　毕竟是我亲生的，该拿你怎么做呢……
　　把她扔到那地方去吧……”

　　我的人生，好像从八岁开始彻底断开，前面是开心的天堂，后面是地狱的图存。

　　那时我以为我会陷入永恒的地狱。

　　成山状的垃圾，肮脏的气味，像老鼠一样在山间闪烁的人群。我和着大批垃圾一同从三千米的高空撂下，没有了微笑的资格。

　　在被抢走最后一块发霉饼干的时候，在被迫打开精孔的时候，我在夜里哭泣，怀念我之前的生活。想念我的爸爸，那个最疼我的爸爸，被她亲手杀掉的爸爸。

　　唯一支撑我走下来的，就是她。

　　——我要亲手杀了她。一寸寸扭断她的骨头，挖掉她的眼睛。剥下她的皮，吃她的血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可以为一块面包可以轻易杀人，可以冷漠地观看吃人的惨剧。我已如此冷漠，无所畏惧。

　　流星街是如此消息不通，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让我知道了那个老套俗气的故事。

　　纳为格是一个位于那沙大陆的君主制小国。在威廉五世国王年老时，一位手握军权的将领杀了他和他的儿子，成为了新一代的国王。为了巩固统治，他娶了威廉五世的女儿易思莎当妻子。易思莎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在十年后夺回了王位。

　　我很茫然。既然每个人都有错，每个人都有原因。为什么一切都降临到我的头上。

　　我的出生，就是个错吗？~

　　“家人，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盗贼，想要什么，用抢的就好了。”

　　不过幸好还有你，我的飞坦。

　　不用想太多，只要跟着你走就好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没到流星街会是什么样子，肯定会是飞坦口中无趣的女人吧。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这种东西了？”飞坦低哑的声音透过耳膜传入大脑。

　　“……阿坦，那个原来拥有这颗钻石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你没有杀了她吗？”

　　“这是从拍卖会上抢的。我怎么会知道？话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开始你就怪怪的。不是被人操纵了吧。”

　　“……”我轻轻松了口气。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我们永远不会相见。永远不会想念。她可以死在任何的角落里。但不希望她是被飞坦杀掉的。

　　我的，飞坦。

　　“差点被你忽悠过去了，你还没回答我开始的问题呢，你在外头学坏没，有没有找什么小三小四？”我插腰，做茶壶状。

　　“笨蛋，”他咬住我的耳坠，闷声细语，“不会有别的女人了。真是个笨蛋。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当我迷迷茫茫被他解开衣服，他冰冷的手指从我胸前滑到小腹，我才反应过来，“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你是想玩SM游戏吗？”飞坦轻喘，金色的凤眼危险的眯起。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的手，微笑：“我怀孕了。”

　　“……”

　　哈哈，史上第一次见到飞坦呆滞的样子啊。

　　他呆呆的一动不动。眼睛依然冰冷。但我从里面看到了阳光。

　　我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我爱你，飞坦。”

　　等了大约有一个世纪，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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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想不起当时怎么想的了。勉强写了。感觉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