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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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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老实人就被绑在了船上,堵住了口舌,急切的眼神用眼神叫人,支支吾吾地叫着:“张……疏。”
攀关系呢,湿漉漉叶小满过去狠狠给他头上一脚,操,敢弄小爷,看向张叔,出声难听嘶哑:“张叔,熟人?”
眼神盯着张叔,想得到点消息。
张叔摇了摇头:“不认识。”
叶小满笑了笑,转回脸,想张嘴怒骂,但是嗓子疼得不行,于是抬手狠狠扇了老实人几巴掌,直到累得弓着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老实人脸都被扇歪了,乱发一片,红通通肿了一片,嘴角还有一流血。
一只命苦的老鼠一样。
张叔瞧老实人惨样,默默想:这哥儿真是个记仇的性子。
转头,那刚从水里起身的浪荡货反而亮着眼睛,满心满眼地瞧着叶小满,实打实的一副痴相,忽见叶小满抬手招他过去,他就屁颠颠地跑过去,震得船都在摇。
身后又传来巴掌声,声音更清脆了,张叔歪头扯嘴,看着月色无语凝噎。
后面的船到了,村里后生站在船头晃动烛火上三,左四,信号对了。
三艘船就趁着月色未暗,往盛家村里出发。
盛家村,黑色,犬吠声声四起,村民拿着锄头,菜刀,斧头,各式各样的家伙式,瞧着。
那黑夜里,一群人苟着背,背肿着一个大大的包,或是一个个怪人,妖怪一样,村长年岁大,见过的怪事不少,见远处那群人瞧着像人一样迈着双腿前进,觉得大概不是什么怪东西。
村长轻抬手,盛家村民就噤声,握紧手里东西,身子往前倾,只等着村长发号施令就往前冲。
盛风子目力极好,见到手就要挥下,忙怒吼出声:“村长是我!盛风子!别动手啊。”
黑暗中声音回荡着,村长的手愣住,呆在半空中,又是盛风子这个混账!
白天不回来,晚上回来!
晚上回来多半是出事了,心思转了又转,看到他身旁的叶小满,村长松了心神,不管了,盛风子这个混账!
直起身子,拄着拐杖就往前赶,见到盛风子举起拐杖就是一道疾风,打得盛风子扔了包裹,暴跳,“村长,你打得太狠了吧。”
村长收回拐杖,怒骂:“下次你还拿自己命不当回事,我打得更狠。”
小满左瞧右看,得了,上回两人给自己演了一出好戏。
这两人亦父亦子,真信了他们的邪,老奸巨猾!
黑夜里,小满拿出张春梅裁剪好的账本,拿着炭笔,一笔一张记好,银货两讫,互不干扰。
张叔走过来,看了眼,动作有些拘谨。
叶小满斜看一眼,不搭声。
“叶小哥,还识字呢?”
叶小满翻一个白眼,习武之人都这样嘴拙吗,怪不得打不过劫匪,记好最后一笔,歪头走出村子,来到传遍,看着黑夜里挣扎的劫匪,亮出白牙,“桀桀桀……”地笑起来。
清凉的风声带着恐怖难听的笑声,老实人汗毛竖立,往边上看去,果然叶小满手边就是一块锋利的石块,他轻巧跳上船,心情极好地半举起手中的石块。
老实人一直后退,哆嗦着,看着叶小满嘴角的笑容,远处来了淡淡的光辉,清晨就要来了。
“啊!”
尖叫声,传遍河滩,鹭鸟飞起,展翅飞向更高的地方。
张叔将火把举近,看清楚了,残肢一样,手指都变压碎,手臂被砸烂,砸了很多下,白骨刺出血肉,血流进了木板里,一时半会清理不干净。
张叔沉默一会,这样的打法,以后是绝对不能恢复的,叶小满这人睚眦必报。
但也讲理,他差点死掉,就废仇人一只手,不算过分。
“你安分一些吧,你可是奔着人家命去的,人家只要你一只手算是划算。”
老实人口中早已去除抹布,呼吸沉重,一缕缕的带血的碎发轻动,被头发蒙住的双眼精亮。
……
盛家村从黑夜里醒来,又来了一批货,盛风子觉得不对,这叶小满真是不要命了,几乎一夜未眠,受了惊吓,伤口也不处理,就跟鬼上身一样不知道累得一直干。
叶小满低头记账,只觉得每记一笔就是一点进账,估算着后面货物算进来大概能有多少进账,足足二十两银子,只多不少,这可比自己的嫁妆还多!
心激昂,但是口不能言,眼睛就亮的出奇,看着这样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盛风子就不敢拦了。
盛风子手底下的动作快了许多,想快点称完,叶小满就能休息了。
但没成想,叶小满弄完就要出发,丝毫不休顿就要出发下个村子,他写——赶紧弄完,赶紧回家。
盛风子这才忍不住了,“你身子还要不要了?要是接着熬,就不怕死路上!”
盛风子怪模怪样的话语,叶小满也能参透几分关心,他写——无妨,我回家休息。
听村长磕磕绊绊念完,盛风子劝不动,气狠了,瞪着他,本来就长得凶狠,还做瞪眼状,活脱脱像一个山怪,叶小满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自己没事。
安抚完人就自顾自地收拾货物去了,租了两艘船,准备一会就出发。
等到了河边,那盛风子又在那里撑船,这回衣服倒是整齐了,只是表情极其不好,冷着脸,一副谁欠他银子的晦气样子。
叶小满挥手,示意他回去,别跟着了,辛苦一路了,人也不是铁打的,该休息了。
盛风子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语气很不好:“你管我作甚,你不要我说,我也不要你管。”
叶小满无奈,但心里有了一股暖流,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让他口头占一些便宜吧。
三艘小船都塞满了鸭绒,叶小满就躺在鸭子气息浓郁的绒毛堆里睡着了,梦见了一船的鸭子。
累,太累了,全身都是疼的,尤其那一圈脖子,食不下咽总算让叶小满是明白了。
水波拍打在船,一声声地哄睡,撑船的盛风子觉得叶小满太拼命,似乎什么都拦不住他要赚钱的心,无端猜测起来,他家很缺钱吗,还是说要娶妻了,赚聘礼吗?
想到这里,盛风子,往边上吐了一口唾沫:“呸,真是一个急色的,毛都没长齐呢!就想着娶妻!”
他语气狠狠,但音量不大,生怕惊扰里面熟睡的人。
盛风子觉得自己真没出息,让一个毛头小子这样拿捏,但话说回来,他又不是一个普通的毛头小子,他可是叶小满啊,聪明、好看、机智、侠义……
万千无奈都化为一声叹息,盛风子想,等他成亲自己断了心思,这么好的人就该娶一个好婆娘,自己不能扰了叶小满的好日子。
叶小满一觉睡到了午后,十几天的路程终于要到了,他的嗓子也能出点声音了,但是盛风子不让他说话,对这件事,特别坚持,一向吊儿郎当的人现在板着脸,眼睛冷着。
叶小满无奈认了,真是给自己找一个祖宗,心里狠狠地想,等回了镇上,就不用见这张棺材脸了,现如今忍忍吧。
镇上,接上剩下村子的量,已经是满满四艘小船的量,幸好王掌柜信任自己给了自己更多的定金,不然村民可不会那么快的干活。
进镇上已经半夜,天上的光都是熄灭了,大门禁闭,叶小满皱起眉头,忽然想起来,有一条小路,山间河边道馆上,往下走就是镇上的大路,那里不会有宵禁。
又给船夫加了五十文,让他们搬货走上,叶小满也扛起一袋绒毛,这绒毛轻,压起来就沉了,一大袋,河边的蛙声,蝉鸣叫的人心烦,夏天的夜晚也不凉快,肩上再扛着一大袋的鸭绒,个个都热得不行。
淌着黄豆大的汗珠,叶小满身子虚,汗水更多,那绒毛就跟一个太阳一样,炙烤着肩膀,一阵凉风袭来,叶小满觉得畅快。
真凉快啊,这风要是一直吹就好了,消了这笔热气,换个季节就好了,要是冬天干这活,那绝对是个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