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几度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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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川（叁）
自从上周董琅越过苏葵给虞烛批假，葵奶就是一个扭曲画风。
这几天，每次见着虞烛，虞烛向她问好。苏葵先是一个假笑，接着似瞪非瞪地摆脸色，再鼻子哼气咸咸地来一句“嗯”。
说她在发脾气吧，她又笑得嘴角咧到耳根。说她没发脾气吧，她又挂着一幅债主相。很难分辨。
虞烛因为成绩优异学习刻苦尊师重道，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老师偏爱的那一类学生。头一遭，碰见一个这么个不走寻常路的老师。
她还有点儿无措。
裴蕊冰安慰她：“多大点事儿，你还在乎她～她，你最不用管她了”
苏浔雪：“咱葵奶这是心里窝火呢”
楚瑾翡刷着手机，冷笑一声：“一个年级组长真把自己当个官儿了，忘了在外边儿怎么低头求人的了”
虞烛尬笑了一声，没接话。默不作声地擦着头发。发梢遗留着洗发水的香气，飘进鼻腔。
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事儿。
她想着，学校本应该是一座象牙塔。老师学生之间的关系原本只是一个教，一个学。现如今，大家都把社会上的风气带进来。虚伪，刻薄，势利，轻蔑。
这真的能做到“精英教育”吗？
还是说精英教育就是提前掌握世界的运行规则？
虞烛似乎从这帷幕掀开的一丝缝隙，窥见了有钱人世界的一隅。
哗啦。
北京又下雨。
虞烛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转移了话题：“去吃饭吧”
苏浔雪：“走着”
周二晚自习。
卞青宣布两件事儿。
第一个，儿童节全体高一年级组织外出研学一天。上午参观革命旧址纪念园区，下午去国家大剧院听一场音乐会。
第二个，研学回来就要月考了。语数英物化五门考试，考三天，每天两门考试。年级前十五名进入A班。
话音刚落，教室一片欢呼。
虞烛支着耳朵，听大家的交谈声。显然，他们只关心儿童节那天的研学，至于月考……无人在意。
虞烛却不能不在意。
她满面愁容地趴桌子上。
语数物化四科好说，课本知识是固定的，自己有信心。然而……虞烛做过前面两次英语考试的卷子，非常之艰难，非常之头晕眼花。应萃实验的英语卷子出题内容，可以说跟教材毫无关系。
她不会考个倒数吧。
虞烛：悲伤.JPG
“你怎么了？”舟明问，“身体不舒服吗？”
虞烛转头，胳膊挡着半边脸，只露一双眼睛。
眼睛清澈透亮，像不掺杂质的玻璃珠子。
舟明手指蜷了蜷。
虞烛看着舟明。她在想，反正他知道自己的底细，跟他讲也没什么丢人的。
思及此，虞烛开口：“我担心英语考试”，她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卷子太难了”
舟明“啊～”了一声，顿一下，语气轻快，声音温和，说：“别担心，我学得还可以，我来帮你”
对于舟明的“学得还可以”，虞烛认同地点一点头，她看过理科班三十几个人的每个人的成绩，小船哥的成绩很拔尖儿，而且是全面发展型选手。只是，英语这事儿，拼的是基础，考前突击是否管用，不确定。
虞烛：“啊？怎么帮呀？英语这东西能速成喔？”
舟明：“似乎是不能”
虞烛：“……”
那肯定来不及了。
舟明：“我把题提前拿到，给你做一遍就行”
虞烛：“啥？”
她震惊地坐直身子，看向舟明。这是在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舟明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随手可做的芝麻绿豆小事儿。他说：“我明儿跟孔老师要一下，你不用等很久的”
虞烛嘴角一抖。
她瞪圆眼睛，问：“这不是泄题吗？你你你，你……”
看着虞烛惊诧的模样，舟明心中颇为畅快，他甚是享受这种在虞烛面前展现特权获得崇拜的的感觉。他存心逗弄她，便佯装不知她要说什么：“嗯？这么激动？”
虞烛：“你要，她就给吗？”
舟明：“嗯”，他点一点头，“下个月期末考试的卷子，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要来”
虞烛：“你为什么能要到？”
舟明：“这有什么难的，我父亲跟段总是朋友，这点儿小事而已”，他看着虞烛的眼睛，那句「他们应该求着给我办事」的话，想了想，没有说。
虞烛：“可是，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啊”
舟明：“有人关心月考？”
虞烛：“……”
虞烛还是有点儿接受不来这个事儿，她又问：“ber，这不是学校吗？”，这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舟明仍是认真地回答她：“这学校从上到下所有人得为咱们服务”
虞烛：“……”
坏了，她给忘了，应萃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翌日。
下午大课间。
虞烛跟在苏浔雪身后，几个女生一起走出教室。左脚踏出门，右脚没来得及往上提。
舟明从教室外边儿进来，手里拿着几张卷子，他叫住虞烛：“虞烛”
虞烛转身去看他。
裴蕊冰：“哟，哎呦哎呦，什么情况啊”
虞烛：“……”
绿孔雀倚着门框，眼尾上挑，笑盈盈地看着。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裴蕊冰问沈栖羽。
绿孔雀：“僚机，背景板，鲜花旁边的绿叶”
仨人站教室门口，嬉嬉闹闹。
舟明站在她面前，表情认真。
虞烛：“……”
心理压力一下子飙增。
舟明：“我拿到了”
虞烛：“啊？”
拿到啥了？！
舟明：“昨儿你找我要的”
裴蕊冰：“哎呦哎呦，不听了不听了，原来俩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苏洵雪：“咳咳，虞烛别待太晚哈”
虞烛：“……”
裴蕊冰说完，拽一拽沈栖羽：“走啦，绿叶儿”
绿孔雀：“得嘞，兄弟你加油啊”
虞烛：“……”
声音渐远。
教室只有虞烛和舟明。阳光倾洒，暖晕笼罩。
红晕攀上脸颊。
舟明往前递一递卷子：“拿着”
虞烛垂下头，避开舟明的注视，接过卷子，低头一看。
2016-2017学年第二学期第三次月考
英语
虞烛抬起头：“你真的拿来了？”
舟明：“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