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梦境》愿为愿

22、年夜饭冲突

　　林池确实没有能在平城多待几天的理由,林许安根本不用催.
　　林池个马虎包,他杯子忘记拿了.
　　下午,去训练场的路上,谭聿清去林池房间拿他的杯子给他寄过去.
　　谭聿清拉开一个抽屉,林池每次写完日记都会把日记本放在这里,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谭聿清在学校见过林池在这个本子上写东西,林池走了,把他的日记本也带走了.
　　林池不让谭聿清看他的日记,谭聿清就一次也没有偷偷看过.
　　谭聿清有事去不了首都,每天除去训练就是给林池发发消息,打打电话.
　　在开学前,林池不打算去平城.
　　首都下雪了,谭聿清在平城没见过几次下雪,林池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林池打开窗户,从手机屏幕中能看见纷飞的大雪,雪下得大而猛.
　　外面零下的温度,冷风刺骨.
　　林池露出一点肩膀证明他是在的,不把摄像头对着自己.
　　而谭聿清那张脸全部出现在屏幕中,手里是一把瓜子,他人在客厅,用水杯当支架,"不让我看看你吗."谭聿清温声说.
　　林池把手机往怀里带了一点点露出半边侧脸,然后露出鼻子,眼睛,凑出一个完整的林池,在平城有什么事都当面说,回到首都用手机联系让林池有种新奇感.
　　直到整张脸露出来,像奖励似的,谭聿清笑的温柔,问:"想我了吗."
　　林池眨了眨眼,"想."
　　尽管谭聿清现在很想跟林池说出去看一眼给他惊喜,告诉林池他在首都,可事实上他现在真的就在平城,不能抱抱屏幕里这个呆呆的可爱的林池.
　　“吃饭了吗?”谭聿清嗑着瓜子说.
　　“还没有.”
　　“杯子寄过去有几天了,你看看是不是拿到了.”
　　“已经拿了.”
　　林许安站在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听里面在说什么.
　　听不清楚,林许安轻轻按下门把手,露出一条缝,见林池没有制止,林许安大摇大摆走进来.
　　林许安去看林池的手机,一不小心就入境,他没有躲开,端详起屏幕中的人,“这就是你男朋友啊,哥.”
　　谭聿清举起手挥了挥,随意说:“你好.”
　　林许安在房间里转一圈说:“阿姨喊我们下去吃饭.”
　　“哦,好.”
　　从楼梯上一蹦一跳下来,林许安站住不动了,弱弱叫了声“爸”.
　　林许安向做饭的阿姨打听过了,今天晚上林擢不回来吃饭.
　　至于何欣蔓,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外面吃,在外面住,就算在家,分开住分开吃早就成了默认.
　　饭桌上添了副碗筷.
　　三个人默默吃着饭,没有人说话.
　　林擢最先吃完,放下筷子.
　　桌子上的菜,本就是按照林许安和林池口味儿来的.
　　林擢走后,林许安把喜欢吃的菜挪到跟前,大口吃饭.
　　“你不用怕他,他是你父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用这么拘谨.”林池说过不止一次.
　　林许安喝了口水,叹气说:“我不是怕他,我是怵,你不觉得他身上自带一种,我用个不好的词来说,高高在上,而且他那么厉害,我要是做错了事,他动动手指就能让我吃一个大教训.”
　　“可他是你父亲啊,这些年来你花的钱都是他挣得,你惹过的事他也没说你什么,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关系是要慢慢缓和的.”林池说.
　　林许安张口就来:“得了吧,他没罚我是因为有你在,才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林擢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何欣蔓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何欣蔓从小就那样对我,也没见林擢说他什么,不对,人家夫妻俩,肯定不会向着我,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们的.
　　林池眸种情绪翻腾,他无法反驳,有一点他要纠正:“我不在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哦哦哦.”林许安敷衍道.
　　除夕晚上.
　　谭权开车,谭知瑾和谭聿清坐在后面,原本谭知瑾准备自己开车过来的,但有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谭知瑾在戴她的假发,谭聿清在旁边举着镜子,抽出空隙看看手机.
　　谭知瑾顶着一头黄毛,不是她妈妈非逼着她染成黑的,是谭知瑾自己想戴.
　　车开进院子离停下.
　　他们的爸爸妈妈比他们早到,坐在一块儿聊天.
　　“我们知瑾要是和小权一样听话就好了,小权的订婚宴也快到了吧.”
　　谭知瑾进去就听见这句话.
　　挨个问完好.
　　谭聿清一年就来一次,还是卡着饭点过来的.
　　吃完饭谭知瑾和谭权在跟长辈聊天.
　　谭聿清说去下洗手间.
　　谭知瑾知道他要溜,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对谭聿清竖起了鄙视的手势.
　　来的时候没开车,走的时候没车开,总不能把谭权的车开走,他没车钥匙.
　　先去他爸车里等着吧,等会儿让谭知瑾出来下.
　　上车坐下,谭聿清伸直腿,手机还没掏出来,听见几声敲窗声.
　　灰糊糊的,一张人脸在车窗外.
　　“就这么不待见我.”谭聿清爷爷将椅子从书桌下拉开,站在谭聿清的对面.
　　谭聿清不是倒霉,是老爷子早就盯着他了, 谭聿清还算恭敬地说:“没有,里面闷我出来透透气,哥哥姐姐们聊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谭聿清手里有一个老爷子给的红包.
　　“怎么,还真要在拳场跟人拼命,你爸就你一个儿子.”谭聿清爷爷今天把他喊过来就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毕竟是谭家的人,小小年级在外面拳打脚踢的像什么话,谭聿清需要做的就是低头认错.
　　谭聿清猜的到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会没苦找苦吃,他又不笨,但谭聿清犹豫了,“我不知道,不劳您操心了”,谭聿清不想待在平城,除了平城哪里应该都可以,就目前来说他不知道,过段时间再说吧,“您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谭聿清爷爷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已有不快,冷哼一声,:“站就有个站样,懒懒散散,别跟你那表姐一样没个正样,整天混.”
　　这话蹭的一下就让谭聿清心里不爽起来:“我表姐怎么了,您对我不满不要带上我表姐,老是说别人的不好,您喜欢什么样的,您找人生一个去.”
　　谭聿清爷爷简直火冒三丈,这小孩被惯成什么样了,口无遮拦,厉声道:“这是你该跟一个长辈说的吗,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的.”不等老爷子说完,谭聿清又说:“跟我爸妈有什么关系,我说了您不要生气,您就是喜欢挑别人的刺,好像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指挥一样,从我小时候我就发现了,我爸妈也不比您差,您老是要求别人改改改,您自己就没一点错吗?”
　　谭聿清爷爷一口气上不来,训斥:“滚远点,把你爸喊过来.”
　　大过年的,破坏大家心情,早知道不说了留在年后说,谭聿清上前一步,做出一个搀扶的动作意思意思,试着挽回:“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跟您说话,别生气了,您把我爸喊来也没用,我又不怕他.”
　　谭知瑾有时候也很佩服谭聿清,就比如现在,她都替谭聿清丢人,她,谭权还有谭聿清的爸爸妈妈,围了一圈.
　　谭聿清跪在地上,脸上哪有一点认错的样子.
　　老爷子出来了,虽然上了年纪看着却中气十足,手里拿着戒尺.
　　谭德涛上前劝道:“爸您别生气,别因为一点小事把身体气坏了,多不值得,是我没教好孩子,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对啊,爸,聿清这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个小孩一般计较.”帮忙说话的是谭知瑾的爸爸.
　　“你爸妈舍不得打你,我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管管你,教教你,无法无天.”老爷子一把推开谭德涛拦着的手.
　　这事弄的,谭知瑾还以为没多大点事,顶多跪跪算了,直到那一棍子狠狠打下去,谭知瑾不觉得是做做样子了.
　　谭聿清可没有表面看着听话,这一棍子下去打的真是想让他说点什么.
　　老爷子下手快,拦都拦不住.
　　“快跟你爷爷认个错.”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跟你爷爷认个错不就行了.”
　　谭聿清直起背,呛声说:“我没错,爸妈把我教的挺好的,用不着您教,您管好自己就行了,要不是看您是长辈,我都不会跪在这里.”
　　连着两棍子下去,谭聿清忍着没出声,“我看就是您太自我了,奶奶才会跟你”,谭知瑾豁出去了,一个俯冲一把捂住谭聿清的嘴,真是祸从口出.
　　“唉,爷爷爷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棍子打人人多疼,弟弟之前的伤都还没好呢,再说过年打人多不好.”说着,谭知瑾也跪下来了护着谭聿清不让老爷子动手.
　　谭知瑾这也是为了不让事情闹大,谭聿清妈妈几分钟前刚走这会儿肯定收到她妈的报信往回赶.
　　老爷子气冲冲地说:“你给我起来,你拦着我连你们两个一起打.”
　　谭聿清就要站起来,爷孙大战即将爆发.
　　“你算个”谭知瑾死死捂住谭聿清的嘴,另一条胳膊压在他身上,拼尽全力压着才没让谭聿清站起来,脑海中自动把谭聿清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这说出来,站起来可不得了.
　　大家都劝老爷子算了,让跪那儿的两个人起来.
　　谭知瑾妈妈看怕老爷子真要下手,把谭知瑾爸爸拽了出来让他去挡着.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次家宴老爷子说了几句话,惹得谭聿清妈妈不高兴,谭聿清妈妈筷子一放就走了,那时候谭聿清才几个月在家里待着.
　　谭知瑾不让谭聿清说,谭聿清偏要说.
　　谭聿清妈妈过来了.
　　老爷子又打下一棍,被谭德涛握住棍子,打偏了,没有打在两人身上.
　　谭知瑾吓死了.
　　这会儿拉谭聿清起来他又不起来了,谭知瑾一点都不敢松懈,不能让谭聿清再说话了.
　　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小瑾你起来,我没让你跪,我今天非教训他不可.”
　　谭知瑾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谭聿清说:“行了,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认个错,你妈都来了,你也知道你妈的脾气.”
　　谭知瑾站起来,眼神锁定谭权,走到他旁边说:“哥,你去劝劝爷爷,他听你的话,平常那谁没少在我店里捣乱,你就当还我人情了.”
　　“我替我儿子给您道个错.”
　　谭知瑾听了这话简直没再跪下,谁能来救救她,谭知瑾赶紧夹着嗓子说:“我替我弟弟给您道歉.”声音挺大.
　　谭知瑾妈妈拉着谭聿清妈,劝她先别说话,这么多人在呢,不可能闹得下不来台.
　　谭德涛冲谭聿清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来,儿子起来.”
　　见谭聿清没动,谭聿清妈妈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让他站起来,“你起来,妈答应你一个要求”,谭知瑾过来说好话:“别倔了,你发脾气也要分个场合,你还没被打够是吧.”
　　谭权说话管用,老爷子手一挥:“行了行了,都散了.”
　　谭德涛还是把谭聿清拽了过来,“跟你爷爷说句对不起,你看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在一旁听见的谭知瑾觉得爷爷说的也不完全没理,谭聿清家里是挺惯着他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换一个愿望,谭知瑾能说一百遍.
　　最后以谭聿清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收场.
　　另一边,林许安吃着脚趾扣地的饭,他把在场每个人的脸都打量了一遍,林池和他一样,碗里的菜就动了几口,酒杯里的果酒是刚刚敬酒喝了点.
　　只要一聚在一起吃饭,林岳朗对林池总是很热情,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的.
　　吃完饭没多久林池跟林许安就先走了.
　　出了大门,林池就拿出手机.十几条消息弹出来,除了谭聿清还能有谁.
　　谭聿清把他从饭桌离开到挨完打回家一一跟林池讲了.
　　林池没回消息,等到回去才回.
　　消息刚发出去,谭聿清就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谭聿清刚擦完药,怕药沾在衣服上,没穿上衣,他给林池看后背的伤,也不是很严重,非要显摆一下.
　　背上有三道戒尺打出来的红痕.
　　“那你听话一点就不会被打了.”林池说,他看起来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说了几句,谭聿清把视频挂了,让林池去休息.
　　北方这边冷,林池跟谭聿清要多穿一点衣服,免得冻感冒.
　　谭聿清在酒店下车,房间是他定的.
　　林池在房间里等他.
　　林池给谭聿清开门后背过身往前走.
　　谭聿清从背后抱住林池,在他耳边说:“不想我吗?”
　　林池愕然,几次呼吸后,逐步转身,手从谭聿清衣服里的两边伸进去,轻轻抱住,“很想的.”
　　谭聿清身上套了一件林池的羽绒服,是林池带过来的.
　　谭聿清从袋子里拿出几包东西.
　　林池凑过去,下巴贴在谭聿清软乎乎的羽绒服上,"这是什么."
　　"比较喜欢的两个游戏选手,这是他们的签名."谭聿清给林池看,脸上不自觉就露出笑,顺着这个姿势亲了亲林池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