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无法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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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卿落并非此世界的人，渐渐地她忘了自己，忘了自己是谁。
她甘愿沉沦，成为了这个世界芸芸众生的一人。
看着这些景象，乔卿落的心犹若被一只大手紧紧捏着，难以喘息。
也许栖露自己觉得不是牺牲，而是对于乔卿落的一种成全。
乔卿落猛地睁眼，眼眶红红地，泪水静悄悄地下流。
映入眼帘的便是池玄烬担忧的视线，池玄烬迎上了一个热烈地拥抱。
腰上被她的双手揽着，脑袋依偎在他的胸口处。
乔卿落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就像是在吊桥上扶住了颤颤巍巍的绳索，那种悬空的恐惧，在触碰到救赎的刹那，如释重负。
她从未在人前展现过脆弱的一面，现在她剖开了自己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池玄烬任由她抱着自己，他只需要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就好。
只要她需要，就能看到他。
池玄烬安抚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下颌抵在她的脑袋上。
热风吹过树梢，树影斑驳的影落在地上，旭日下二人互相依偎的影子。
......
“神魂稳定，身子骨还是需要多加调理。”
药乌堂大长老收回术法，顺了顺自己花白的胡子。
盛清风安抚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沫儿，让她不要担心。
“好了，大师兄、沫儿这下你们该放心了。”
林沫儿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翻找找，前几日她去小秘境寻了许多灵药，正想给大长老看看哪种适合给他补补。
站在一旁的风亭，“我洞府还有一灵泉，前几日叫你去，你总是推脱，你就是嫌远麻烦。”
盛清风一本正经地看向风亭，“并非如此。”
“你我相处多年，我还不知道你？”
盛清风与他对视良久，电光火石之间，盛清风最终埋头一笑。
“还真是被洞察力十足的掌门师兄说中了。”
林沫儿蹭地火就上来了，拧着他耳朵。
“要是不想好就直说。”
“诶诶诶诶......”
大长老笑笑不说话，将空间留给他们师兄妹三人，佯装有事先行一步。
“疼。”盛清风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林沫儿气不打一处来，松开了耳朵。不再看他，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袖口。
盛清风转移话题，“小师妹那边怎么样了？被那灵石一震，我吐血，她昏了，你们全聚在我这里作甚？”
林沫儿叹了口气，开口道：“小师妹没事，只是一时昏了，身体并无大碍。玄烬师侄在守着呢，不让任何人靠近。”
“池玄烬莫不是忘了现在是在太上剑宗，不是他的魔宫。”盛清风想想，还是不放心，掀开被褥，“啧不行，我还是去一趟。”
风亭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乖乖躺在床上。
“还未好全，躺着，巩固神魂不是一件小事。”
林沫儿看着床上的盛清风，提到神魂，她也皱紧了眉头，气也消得七七八八。
她犹豫地看向风亭，又转向池玄烬。
“提到神魂，我觉得我们不该对池玄烬有如此大的偏见，不管你们认不认他，这个师侄我认。”
盛清风诧异地看向她，见林沫儿认真的神情，盛清风一时愣住了。
风亭默然，静静地聆听她的后话。
“你先前被小人夺走肉身，我与掌门师兄率先察觉，却不敢轻易惹怒，也是池玄烬有能力将其从中剔除。”
“那小人也被池玄烬折磨得灰飞烟灭，将你送回了宗门。无论他是出于小师妹还是另有目的，结果都是你得以神魂归位。从这个角度上看，他人......挺好的。”
盛清风点点头，思索了良久。
他道：“确实......他其实也没做过伤害小师妹的事情。此次小师妹能回来，也是他先找到的，护她回宗。”
林沫儿继续道：“是啊，他们的纠葛并非一下两下说得清楚，算得明白，情爱一词本就复杂。但我能看得出来，师妹是对他有意的。”
“而且要真论起来，还是我们太上剑宗先对不起他，毕竟千剑之刑冤枉他了。”
林沫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掌门师兄。风亭垂首，一言不发。
风亭会对池玄烬有所戒备，这个警惕三言两语不会消解。正是因为林沫儿知道，她不会强求风亭对于池玄烬的态度。
在知道池玄烬是魔尊的时候，她也厌恶，也害怕卿落因为他对宗门的恨而受折磨。
风亭的态度也代表了修真界的态度，他不会轻易低头，哪怕当年千剑之刑是他们错了。
盛清风笑了笑，“若是曾经的我，定会认为魔修都是危害世间的存在，现在我也不这么想了。‘危害世间’真是一个......有重量的词。”
林沫儿：“当年的事情，转眼都过去十多年了。世间成神仅他一人，再无敌手。若他存心想报复，不会和修真界定下契约。可以说这十多年的和平，也是小师妹换来的。”
“我听明白了，你们一唱一喝的，是说给我听的。”
风亭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林沫儿和盛清风眼神碰撞了一瞬。
盛清风掩饰地咳嗽了两声，林沫儿也不敢轻易再说话。
风亭看着他们二人，眼神无奈。
“咱们从小一同长大，你们的意见我都懂。”
林沫儿垂头，看了看鞋尖的雕花，身子左右晃了晃，“我可什么都没说。”
盛清风看向窗外的山花烂漫，“这花儿开得真艳啊......我也没说。”
......
一袭白衣，晚风轻拂发丝，乔卿落看着弯月出神。
她不自觉地摸着右耳廓，没有触摸到熟悉的银羽。
乔卿落心里刺痛了一瞬，像针扎一样疼。
进门的池玄烬见到在窗旁的她，放下了手里的吃食。
他脱去身上的披风，给她披在身上。
“夜里凉，多穿些。”
乔卿落收回神思，扭头看向池玄烬，她的眼眶都红了。
“我都想起来了。”
池玄烬冲她一笑，表示理解。
“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他摇头，给她系好披风。
“为什么？”
“换做以前，有关于你的一切我一定会刨根问底。现在的话......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等你想说了，自然就会告诉我。”
“曾经的我不会爱人，在凡间寻你的日日夜夜，我见过无数成双成对的夫妻，也学会了‘尊重’二字。”
池玄烬莞尔一笑，“你也知道的，我学东西很快的。”
他从后边挽着她的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
池玄烬偷偷地在她的左耳边说道：“我也有小秘密。”
“你找回了记忆，肯定也会回忆起令你痛苦的事情，看到你难过，我也难受。但无论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乔卿落转过身，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酸涩，声音颤抖着，“我失去了一个很爱我的挚友。”
乔卿落不由自主地攥着他的手臂，“是它救的我，是它让我能再次见到你们。”
“它死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它悄悄地死了。”
“他/她是个怎样的人？”
乔卿落哑然。
忽然她觉得自己根本描述不出来。
一根羽毛。
一枚光点。
一个程序。
甚至无法证明它曾经来过......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
乔卿落滚烫的泪水径直滑落了，无数不好的情绪朝乔卿落涌来。
是了，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
“没事，不问了，不说了。”
池玄烬安抚地捧着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虽然我不知道他/她是谁，我都要谢谢他/她，因为他/她救了我的爱人。曾经你死的时候，我也绝望过，你现在和我那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比你更疯。”
乔卿落抬眸看向他，眼中茫然。
“我应了你当年的话，成为了天下第一。魔胎成神后也只会成为魔神，成神后我面临很多选择，可以飞升跳脱此世界，不过问世间因果。也可以摧毁这个令人厌恶的世界，湮灭一切生机。”
“我放不下你，乔卿落我放不下你。”
清冷的月光落在池玄烬的眉梢，眼中的目光却灼热得像当空旭日。
池玄烬又重复了一遍。
“无论多少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你就是我的念想。”
乔卿落心底一颤。
她看着池玄烬，倒映的是自己的身影。
浓烈的暗夜，此时布满漫天星辰。
冲破重重黑色阻碍，耀眼的光展现在世人眼前。
......
池玄烬盯着她一口口地吃完饭菜，沐浴过后二人仰躺在床上。
二人少见地心平气和地同睡一张床，这是在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他揽着乔卿落的腰，二人面对面，距离很近。
他问：“睡不着吗？”
“有一点。”
池玄烬侧卧，墨发垂落在她的手侧。他半撑起脑袋，注视着她。
“那我给你讲一个助眠故事，要不要听？”
“不要。”
“那我讲个笑话？”
“无趣。”
“那我告诉你一个八卦？”
“不听。”
池玄烬愁容满面，又平躺了下来。
“行了，你想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他撑着脑袋，眼中闪过期翼。
但他开口却慢吞吞的，“我......夫妻之间要真诚，所以我想......”
“这也是你游历学来的？”
池玄烬点头，“我想告诉你我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无法证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