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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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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那里有消息了吗?”
京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联。”
距离瓷同俄一道回莫斯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可远东之地直至现在也未能给予京一个明确的答案——瓷仍然没有恢复征兆。
这远远超过了当时联预估的被干涉时间。
与其再像上次闯进美的地盘后,发生的一系列鸡飞狗跳的事件,京准备探清楚情报再前往莫斯科,避免再生事故。
“我猜恐怕是当时我说的太详细了,毕竟能够让瓷快速覆盖上一个言灵,故事背景以及人物设定一定程度参考了现实,所以这次瓷思维受影响会比较久,不过这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
联这几日也没有闲着,毕竟是五常之一的瓷出了状况,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让瓷恢复正常。现在时间较短还看不出什么变化,一旦瓷无法解决这个随时可能受到言灵的状况,时间一长可想而知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
这不前几天就出了日韩来捣乱,不过在美的镇压下,他们暂时不会多嘴,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瓷的异常还是要尽快解决为好。
“是么…”
京双手交握着,难得沉稳的首都会露出一丝焦躁的动作,他的胸腔里心脏在砰砰直跳,他说道:“俄告诉我,瓷想找回当时的那十几个养子。”
“那你就让他找呗。”联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当时他的话中确实提到了‘养子’一事,按照瓷受言灵的较真情况,想要见其他苏维埃加盟国也是正常的。
“俄不是和白俄还有哈萨克斯他们关系好么,过来陪瓷演一演也是没关系的,反正有俄看着。”
于是,俄转接到了这个消息时,不知是果然如此的叹息,还是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的无奈,总觉得事件开始往十分离谱的方向走去了。
他看着一脸慈爱的着看自己的瓷,这些天里瓷的嘘寒问暖,不、该说是欣慰的目光,他虽然很高兴瓷能够将视线投注在他的身上,可是…
这都什么事啊…俄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喜欢的人直接变成自己的小妈,过去非议苏维埃和瓷关系时也没这么离谱。
真希望这个噩梦赶快结束。
然而,事态正如不可预料的那般,对于某些人而言,确实噩梦再度成真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
苏复活了。
“你说什么?!”
远在华盛顿的美在接到联的电话时,险些捏碎了手机,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美怒极反笑:“哦?你的意思是这都怪我???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到你家门口!”
“我也没想到瓷的影响力能这么大啊!!”联几乎要崩溃了,他未曾想到就连美那一句‘你的爱人只是假死,救活了’也成真了。
“瓷到底是以什么来判定言灵的啊?!”
俄唯二亲眼见到苏复活的当事人之一,瓷来到莫斯科后并未作出任何异常举措,他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窗边眺望远方,又或者坐在一旁视线追随着自己,哪怕白俄他们抵达后,瓷也只是与他们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一丁点都没有提起到所谓的‘养子关系’。
俄前一晚没睡,想的数十个借口统统没有派上用场,在瓷与白俄他们的接触时,俄甚至都以为瓷已经恢复正常了。
现在回想起来,瓷的所有行为根本完全不正常,他是在等待、在等待他许久未见、许久未归的爱人!
苏刚一醒来的时候,同样被吓了一跳,因为他那从来不会红眼眶的学生,泪水竟打湿了他的睫毛,苏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瓷见他醒来后的笑容,便被瓷抱住了。
“我太久没能见到你了,我真的很想念你,苏。”
苏迟疑的抬起了手,小部分是他不明白已死的自己为何能再次获得躯体,余下全部则是对瓷突如而来亲近与脆弱的束手无策与小心翼翼。
“…我也很想念你,瓷。”
那手掌最终是落在了瓷的后背上,然而却不等他能够再纵容自己一秒,苏抬眼看向了瓷身后的俄,俄…那僵硬的模样,能够让苏不虚几瞬就得到了他想要找寻的答案。
看来自己的复活,以及瓷对自己展露的,可以说前所未有的依恋,这些不正常的源头都来自于正抱着自己的瓷身上。
所以,难能可见的,在这个年头还能见到美苏俄三个意识体坐在一起。
美浑身反骨,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舒坦,俄一言不发的沉默,他显然是没料到苏能在瓷的影响下‘假死复活’,联几欲崩溃,除了苏外,京竟然是他们之中情绪最稳定的那一个。
京简单的给苏阐述了瓷的异常:“你现在的存在,是基于瓷的意识而存在,一旦你告诉瓷,你早已死亡,这一切不过是瓷的美梦与妄想,瓷便会恢复原状,而你…”
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他未说完的话,在座的无人不会不知晓。
一旦瓷恢复原状,那么早已死去的苏,也会再次泯灭在过去的长河里。
高大的斯拉夫人深沉而缄默,他是无言的雕像亦是伫立在风雪之中永恒不灭的灯塔,他好似没有察觉到各方沉默之下的暗涌流动。
他的声音低哑而沾染着那些远去和平时代的坚固与厚重,苏说道:“瓷会恢复的。”
“当家的就拜托你了。”京与苏的对话无人插足,或者说他们都不想面对苏这个已死之人,对现在的苏而言,恐怕真心对待苏的仅仅只有期望瓷能够恢复的京身上了。
“你相信老毛子不会对瓷动手脚吗?”
哪怕美的视线未曾落在苏身上一秒,但他张扬的敌意与杀意从未减弱过一分,直到苏离开后,他才将话语指向俄:“你该不会就这么看着吧?”
“……他不会。”
俄说道,过去曾传言苏瓷之间除了师生关系外还有另一层桃色关系,但身为纷争中心的他们来说,俄知道苏瓷只是再纯粹不过的同行之人,以至于最后的分道扬镳,更像是倾尽了所有争吵般后的死寂。
“这我们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美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语了。
俄冷漠着夹带讥讽的话语落下后,却是在桌下攥紧了双手,他当然知道苏对瓷的情感,可瓷从未回应过苏超出师生与友人之间的任何感情。他像是完全不懂得情爱一般,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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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
瓷在经过上一回被欺骗后,他本不准备打算让苏单独行动,可内心的纷争让他最终妥协了,他尊重爱人的所有决定,只是留他一人的时候,难免感到失落与担心。
瓷的样貌与苏记忆中的并无不同,他的眉眼仍然温柔而坚定,苏是最先看见瓷的那一个,最先知道瓷心底有多么纯粹的那一个,也是对瓷最先动心的那一个。
他无所不动容瓷对他的喜爱,从京那里得以了解,言灵的强大足以影响到瓷的所有情感,因为‘影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眼前的瓷,正在爱着他苏维埃。
“像做了一场梦。”
“什么?”
瓷走近了苏,他看着许久不见的爱人,他的眉峰如过去一样锋利,而他的鬓角的银发如记忆中一样雪白,就连他眸中望向自己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是那般冗长而深沉,含着那些曾经自己未曾理解,未曾探寻的,与之相触的情感。
瓷伸手握住了苏的右手,他们触碰的指尖温柔而贴合,直至他们的胸前:“这怎么会是梦呢?”
他轻声的说道,苏是真实存在过的,如今的当下他就在自己的眼前,怎么会是梦呢?
苏横跨了过去与现在,渡过了死亡长河,走过巅峰的绝景,坠落过无尽的悬崖,他是历史的残留,是泯灭在过去的幽灵,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书中扉页的一行短浅目录。
过去的分别,无数个星河的斗转,终于他得到了瓷的回应,而他却无法再回应瓷了。
苏抬起了手,他看到了瓷因为自己沉默而疑惑的视线,苏摘下了佩戴着的手套,指腹上是那不曾改变过被枪械磨砺而出的厚茧,轻轻的抚上了瓷的面颊。
瓷的五官很美,这种美却不含任何攻击性,可苏却见过瓷眼里含过刺骨的杀意与愤怒,沁入过浓烈的悲伤与被压抑到极致的不甘,苏也见过瓷的欢喜与高兴。
但唯独这一次…
苏的拇指落在了瓷眼眸的下方,唯独这一次瓷的视线之中只有苏,是黑夜之中坠落于天际的星芒,是那远东冗长的漆黑里的光亮,是在群星斗转星移之际都不曾更改过航向的北极星。
呼吸近可相触,东方人唇角微微勾起,他顺从自己的心意闭上了双眼。那抹星光由眼帘所盖,却抵不过他们逐渐靠近的胸膛,心脏的跳动声逐渐合在一起,下一秒瓷被亲吻了唇瓣。
只需要告诉瓷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就会消失,苏怎么舍得…他如何舍得,但是他又不得不去做。
“留下来陪我,好吗?”
瓷低声呢喃道,他低头靠在苏的胸口上,白皙的脖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苏的视线之下,那抹暧昧未消的红印在皮肤上是如此显眼。
那是一枚足以残留在瓷身上数天的吻痕,可见当时对瓷施加的占有欲之强,苏怎么会不知晓这个痕迹的由来,他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瓷的言灵状态让瓷身不由己,这恐怕便是他人借言灵之由所做的吧。
如果自己拒绝瓷,瓷也仅仅只是解除了这一个言灵,那之后呢?所谓的言灵状态,一直无法解除该怎么办?
自己消失后,瓷再次受到言灵影响又该作何办法?既然别人可以,为什么苏维埃就不行?
苏无法克制这些念头如水中浮泡一般不断往上涌出,盘旋着让他心里浮现出曾经的愤怒,右手无声的搂住瓷劲瘦的腰,苏的手臂如坚固亘古的树木禁锢着自己的爱人。
他像被裹挟着藤蔓的参天巨树,又如同紧紧抓着树木的细密苔藓,高大的男人独占着怀中的人,苏缓缓的地下头,犹如克制亦如同放肆,他的唇划过瓷的脸颊与眼尾。
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你爱我吗?”
“当然。”黑发的青年说道,他的手搭在苏的掌心,透露着无言的亲密与密不可分。
苏因瓷毫不犹豫的回答而低低笑了两声,暴露着他得寸进尺被满足的欲望,以及那永不可被填满的卑劣。深邃的眼眸再次睁开之时,不再是坚固的金色,里面流淌着无数赤色的鲜血,阐述着他名为暴戾与疯狂的名字。
他声音沙哑:“那你能把我们的‘孩子们’带来见我吗,我很想他们。”
温柔低哑的声线,温热的呼吸落在瓷的耳畔,苏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标记自己的猎物,又像是磨着利齿找寻着最美味的皮肉,充斥着杀机与肆虐的毫不遮掩的暴戾感。
瓷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抬头看向苏修的视线里爱意依旧:“白俄和乌就在这里,你想先见见他们吗?”
“当然,拜托你了。”
苏修闭着眼睛无声的在瓷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才含笑抬起了身体,松开了瓷。
他的语气像是带着怀念,更像是再等着送上门的羔羊,轻的像是呢语:“请把他们带过来吧,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在见过他们之后,没人再会阻挡我们在一起。”苏修看着瓷,如同看着自己的掌中之物,他温柔而缠绵的视线,交织成了权利与欲望共存的蛛网。
“我答应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