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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如村，赶路的双方恰好汇聚于此。
除了空一行人，艾尔海森还在此刻，遭遇了潜伏于沙漠阴影下的大风纪官赛诺。
“艾尔海森！”
派蒙与空远远就看到打斗的双方人影，匆忙的赶至战场边缘，下意识大喊出声。
担心是面前书记官的援军，赛诺在挡开一次交接的锋刃后，便急退数步，立于二者的中心点外，方便及时的察觉双方的动向。
他的长枪在沙地上划开半圆。
手腕放松，旨在下一刻转动枪身，留有转圜攻势的余地。
对面的艾尔海森也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脚步略微移动，调整着角度，将双方纳入视野之中。
空与恰好相遇于喀万驿的佣兵迪希雅站定在边缘，紧握武器防备的同时，只有派蒙还在努力的劝架：
“别打啊！在别人村子前面打架会被说的！”
——好有道理的劝架角度，派蒙最近都和人学习了什么？
空下意识的看向派蒙，只记得她之前和那位璃月少女凑在一块，颇有兴致的聊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进步这么大，堪比补习班。
“说得对！你们想要招惹坎蒂丝，我可不想！”
迪希雅提起大剑，率先收回。
她的目光落在了村门口缓步走出的守卫者，又看向赛诺和艾尔海森。
“喂！你们两个！应该都不会没礼貌到，会在村庄的守卫者面前战斗吧？！”
僵持数息后，赛诺瞥了一眼蓄势待发只做战斗准备的坎蒂丝，率先收回了长枪。
他略显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场地中飘荡：
“我尊重沙漠的每一位守卫者。但这场战斗，只会延后，不会取消！”
“呵……拭目以待。”
艾尔海森回敬一句，径直走向坎蒂丝，点头致意后，询问能否寻屋休憩。
远方的来者跟随其后，致以同样的问候。
·
我回到安全屋时，艾尔海森正在午休。
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抵达身边时，已被折射出了奇异的虹光。
他的肤色素来白皙，在迷离的光柱下，更显透亮。但长时间的照射，也使他的面容红润，晕出霞红。
由于数据体的实质，他的休眠总是待在我的身边，兴许是借助着我吸收能量时的残余，回复存在的时间。
倒是鲜少见到他独自一人的休息状态。
没有打扰，我坐在他的身边，仔细观察。
他佩戴着虚空装置。数据体的生成基于最开始扫描到的信息，这份虚空装置也是一份无法脱离的装饰。
——或是说，他和我一样，都是虚伪矫饰下的产物。
我已经从他口中得知了自己身体的重组事实，对于自身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他本身，又是纯粹的数据信息构成，与我相似，皆是无根之萍。
从头到脚，都没有一处真实的血肉。
……同类吗？
我回想起博士此前的话语。
他不过是在排除变量，试图控制我，才有如此发言。
对我足够的了解，情报足够的丰富，使他能够将我的心理一一侧写，企图与我共鸣，得到我的认可甚至帮助。
既然博士将我视为稍有掌控难度的有用棋子，那么，就不要怪我到时候翻盘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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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略一睁眼，还未扭头避开强光，便见到我抬手遮蔽了他大半的视野。
冰凉的手掌覆盖在眼前，顺带着降下了脸颊的温度。
他没有立刻抬手抓住我的手腕，将其拉开距离，反倒略显茫然的眨眼，纤长的睫毛与掌心相触，带来隐约的瘙痒。
“……手可以拿开了。”艾尔海森在数秒之后，才张口出声。
“哦。”我利索地收手，坐回原位。
数据体有正常人类的体温，但没想到，连生理反应也与常人一致。
晒久了太阳，血液循环加快，生出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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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边进展如何？”
记忆互通的好处就在于这点，可以实时交换讯息。
若是存在通感就更方便了，连受伤的位置都能清楚，利于我定点传送后直接开启饱和式打击。
“确认了疯学者的用途，仅此而已。”
艾尔海森坐起身，面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散，意外的中和了平时冷淡的气质。
“大风纪官赛诺选择了自我流放，没能和奥摩斯港的风纪官对接情报。之前完成的委托，看来没能达成目的。”
“教令院的贤者不在乎沙漠民，也在提防可能反水的赛诺与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
“当然，也包括我。”
他接收到我好奇的目光，略微停顿。
“你那是什么眼神？”
“嗯……很少听到你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把已知的情报与我分享，没有保留……”这和以前不一样。
“我被你信任了吗？”
我不过是喃喃自语，没想到艾尔海森在短暂的沉默后，回以一道复杂的眼神。
“显而易见。”
他如此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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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他竟然会信任我？
一个相处时日不算长久，记忆残缺，人格不算完善，甚至疑点重重的家伙？
我本以为他是个多疑的人，却没想到…………
真奇怪……
他一定是个怪人。
·
我抬手撑脸，倾听这几日他们在沙漠里获知的情报线索。
“可以确认，【守村人】失踪一事与教令院有关。他们只是推动了沙漠民的情绪，挑拨信仰与种族矛盾，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
“简单但实用的技巧。”
“确凿的证据，只等晚上进入那座魔鳞病医院即可。”
见艾尔海森不再说话，我在短暂的思考后询问：“如果推论正确，你已经获知了大半的正确情报，甚至明了事情的始末。”
“所以，你特地等待并选择与空他们一同进入医院，选择与赛诺、迪希雅他们进行低限度的合作……是为了，彻底解决掉贤者他们的计划吗？”
“雨林与沙漠，彼此敌视的历史已久。”
“风纪官的首领、镀金旅团的佣兵……外来者势力，只要再加上一方追随赤王信仰的沙漠子民，这次的通力合作能解决大半的过往纠葛。”
“不说是完全的更新，也算是关系进展的一大步。”
“你……”我欲言又止，最终在艾尔海森的注视下坦白：
“你该不会……非常的适合执政吧？”
艾尔海森前倾上身，拿起手边的书册敲了敲我的脑袋。不算痛，甚至不算用力。
“这样的话，不要被其他人听到。”
“不然，我的麻烦事只会越做越多。”
说得好像，交付给你的事情，你就一定会接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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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