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提瓦特冒险记录手册》真义

175、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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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几位告别后，我和艾尔海森折返回营地。
　　顺手挂在高处、避免意外的提灯仍在帐篷前发散暖融的光亮，并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摇晃声响。

　　我将那瓶枫达顺手放置在旁，先行盘腿坐下。
　　镇灵的力量在方才的驱使圣骸兽行动中挥霍一空，又被打碎了藏身的容器，仅仅由薄冰片包裹。在力量青黄未接的时间节点打断，目前正变相的处于隔离的状态。
　　——艾尔海森剑雨的发动时机恰到好处。

　　我回忆起利露法尔，想起祂傲慢的姿态，想起祂表现恭顺的模样……祂对不同的人态度截然相反。
　　参考利露法尔，简单将镇灵回收、塞进智慧宫收藏库的处理方案显然并不妥当。

　　艾尔海森瞥看几眼枫达，似乎想起了由来。
　　我提醒一句：“是那位典狱长寄送来的，说是梅洛彼得堡正好关押着几位与枫达产业相关的设计师，希望对外收集不同人的口味。”
　　“邮寄来的快递，不是当着你的面拆封的吗？”

　　他没有印象了？
　　当时拆封后包裹里的茶叶，艾尔海森也有看过几眼。

　　由于分量过多而拿去分发给朋友们，那段时间的聚餐，没有一个人喝醉。提神的功效不错，连带着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赛诺甚至考虑批量采购茶叶，定期送给夜班执勤的风纪官们。
　　——不过并不建议熬夜加班的朋友过分饮用。
　　——善用熏香、感觉敏锐的朋友也不建议共同使用。

　　“我对这类饮品没什么兴趣。”
　　“倒是见智慧宫的档案内收录过对应的评测记录表。”
　　“除却较为清爽的口感外，过量的糖分显得甜腻，不适用学术研究时合理补充的必要糖原。”

　　艾尔海森略过这个话题，微抬下颌，盯着枫达内部的那块许久未融的薄冰：
　　“你打算怎么解决？”
　　“镇灵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灵魂残缺，性格残忍傲慢已不可改。”
　　“不必过分心存敬意。越是敬畏，越是助长祂的气焰。”

　　我思忖半天，垂眸见那薄冰在水体中偏移：“记忆中的知识储量足够的话，干脆拿来提取成罐装知识，录入虚空了事？”
　　“确实。成本远大于收益时，就不需要考虑诸如驯化、沟通等多余的选择。”

　　艾尔海森点头，目光划过那片磕碰在杯壁上的薄冰，伸出手来：
　　“交给我吧。制作简易的提取知识装置并不困难。”
　　“不需要保留实验素材完整性的前提下，半天时间就能解决。”

　　“等等！”
　　微弱细小的声音借由杯壁敲打的声音传递而出。
　　那是沙漠中习以为常的暗语。

　　在知论派的语言研究中，这种借由感官发展出的“点、线、时间间隔”划分出的无声语言学，被归类为编制密码。长期使用并不妥当、便捷，但用于短期交流还算方便。
　　尤其是镇灵无法透过薄冰传递声音、表露意愿的现下。

　　我负责记录，艾尔海森负责翻译。
　　双方得以正常交流。

　　“我誓愿绝对服从您，将我的真名贡献于您。”艾尔海森转述。
　　“既然您愿意予以……沙漠子民仁慈，也应有同等的慈悲予以尚未行恶的我。”

　　考虑到方才我与捷德父女的对话与语气，镇灵选择了较为委婉的形容词。
　　按过去的经验，祂只会称沙漠民为“吃沙子的奴才”。

　　兴许是我和艾尔海森讲述并讨论镇灵的结局时、未有过多的分歧与争辩。既无善心、亦无悲悯。让祂担忧继续保持沉默只会迎来可悲的末日，才不得已改口，低声下气，愿意将自己的身份对等于沙漠民。
　　——这就说明，祂的傲慢与祂的委曲求全并非不可共存。
　　——但祂还需要更多的敲打。

　　“尚未行恶……一千零一种镇灵，崇拜敬仰阿赫玛尔的镇灵，协助贵族与赤王执政的镇灵……”尚未……祂还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于祂而言，就连过去“赐予奴仆死亡”的话语不算为恶。

　　——视角的不同就决定了道德观念的落点。
　　镇灵与我不同，牢记这一点即可。

　　“抱歉，无论是典籍还是口耳相传的流言、或是壁画石刻，镇灵都不值得我予以同情。”
　　“同情与悲悯也不该是一视同仁地给予所有生灵。”
　　“否则被镇灵玩弄命运的人，又该如何诉说诸怨？”

　　不再言语。艾尔海森递来一旁高悬的提灯，我顺势接过：灯火灼燃，浸润着油亮的灯壁向外发散着热量。
　　翻开提灯盖，将其投入，镇灵无从反抗，就连突破冰面的动静也无。

　　相接的那一刻，灯火徒然熄灭了，暖黄一转调为冷蓝，远超原来百倍的焰火烧得提灯好似笼罩于虚幻朦胧的虚影之中。
　　提灯在力量的驱使下，渐渐浮于半空……

　　“喀”的细响。
　　我将提灯盖回了顶部。

　　虚影的火焰骤然失去了力量的连接通道，猛地下坠，被早已等待的艾尔海森接住了底座。
　　——唯有这外染的蓝光仍在断断续续的闪烁。
　　——点、线、间隔，一如既往的闪烁着，投映于空。

　　但这光亮早已被遗址城墙上齐整排列的火炬覆盖，且因风沙加大了光的散射面，头顶的星月辉光远比这微弱的灯火更具吸引力。
　　就连隔壁营地的游客都没有升起好奇心探头探脑，仅仅抬手拉下了窗帘，堵住门窗缝隙，避免远处的风沙侵入帐篷。

　　艾尔海森习惯挑选安静偏僻的角落扎营，这个习惯没什么可以指摘的缺陷。甚至在这一刻，帮了大忙。
　　起码，连着异样的蓝焰也没有吸引外人的目光。
　　祂想向外吸引人，引入新的想法与变量的希望被打断了。做决定的始终是我和艾尔海森两人。

　　——？这种留下选择的余地与缝隙、又将后路慢慢堵上的感觉……
　　——为什么感觉自己才是反派？

　　“这样就彻底耗尽，没有作祟的力量了。”我戳了两把灯壁，提灯顺利摇晃，冰凉冷冽的光渐渐沉寂下来。远处的投影被沙尘覆盖，无人关注。

　　“如果你不打算继续隔绝祂的发声，或许还能当个闲聊用的灯具。”
　　“……因论派会感谢我的。”这代表着赤王文明的第一手新鲜史料，由经历者亲自诉述。

　　·

　　【博士】多托雷，这位前往诺德卡莱前还要留下一手镇灵传闻的执行官的“预言”，终于被实现了。

　　过去被不息的风沙掩盖，风沙被人为的清洁处理……
　　最后，播撒下的种子生根发芽……
　　开出新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