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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少女保持着茫然的表情，与逐渐拉开距离的艾尔海森对视。
对方尚且从容，而她既没有学会换气，也没学会就这点上反击，仅仅怔愣在原地。
——兴许这时候，她才能理解亲密动作带给他人的精神冲击程度。
——合理的回敬。
月光下，浓黑的发丝折射出微荧的蓝，深棕的瞳孔仍显朦胧，泛着波光。因纠缠而蔓生的红晕尚未褪下，她苍白的面容从未如此鲜明，唇色亦然。
夜风拂面，伴随着凉意、身形微颤，她终于从方才的温热触感中脱离。
“h……”短促的气音之后，思绪终于回归了形体，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好像……已经是恋人了。亲吻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那么就没有必要去娇羞或者恼怒。
因为确定了关系，所以这是一件正当的、合理的诉求。
但……
但……情绪怎么也不可能被理性所说服吧？！
我可是被偷袭了！
像是只炸毛的猫，少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龇牙咧嘴地扑上去狠狠回敬一番。但最后她还是压下了这个久违的、令人心动的、心中自然升起的提议。
——问就是要脸。
——她比艾尔海森先一步看到远处逐步迈近的三十人团守卫。
“艾尔海森大人……”走近的守卫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犹豫着时机，无法判断自己此刻开口发言是否合适。
“有事？”
艾尔海森抬手压了压少女的肩膀，安抚的同时，错身将背包中的另一件外衣取出。一边包裹着少女，学着她刚才的行动压平缝隙。
艾尔海森没有回头，但可以听出交流的对象正是来者。
守卫等待了数分钟，直到艾尔海森回头，他才叙述：
“几位冒险家选择了夜间探索居尔城遗址，不幸遭遇了流沙，掉进了地下一层的遗迹内部。”
“听起来，你还有其他的顾虑？”
“不是先行救助，而是跑来询问一个普通的教令院职工？一个书记官？”
配合着披上披肩的少女沉默不语，方才远远瞥见到的激荡情绪已被迅速收敛。
艾尔海森投来的目光不知为何让守卫想到了利箭，并非鹰隼般锐利，而是刀尖般具备可视的穿透性。
一言不发，却好似看透了一切。
“根据条例，遭遇突发事件时，应寻求附近职位最高者下达指令。同僚已经去往救援，传讯来的消息不算好。”
“他们似乎遇上了残存的镇灵……”
“不过幸亏冒险家协会那边早就发放了足额的符文石，目前没有伤亡，只是受困在原地，无法离开。”
——看来还有准备物资的余地。
——而这个守卫，不卑不亢的态度，反倒像是刻意寻求平等。不是教令院原有的三十人团成员，而是新加入的外来者？
——他很好奇。并非好奇书记官或是前任代理贤者，而是……身边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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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守卫看我的目光有些好奇，他似乎知道我是谁……
因为上次的游园会？
至于镇灵，那种在传闻中始终伴随着诅咒、纷争与欺瞒的生灵……竟然没有随着利露法尔的消亡而彻底匿迹？
沙漠里活跃的冒险家甚多，但成功探索遗迹、全身而退的冒险家很少。
我在沙漠行动时，遇到过空和派蒙，两人与好友捷德一同进出赤王陵探险。
不过后续的详细探索，他们两位是与我一起的。
作为冒险家探索新区域后，有必要留下精细度足够的地图，这是协会常见、且长期有效的委托。
在会面同行时，我也见过跟随空一段路途的镇灵，“睡莲之女”利露法尔。
她是造就居尔城惨案的希琳的母亲，有着同等或更甚的卑劣与傲慢，也有着与之对等的对强者的顺从与恭敬。
因论派的论文里，对这位精灵老祖母没有过多的赞誉。
即便是在矫论团内部的典籍里，也描述甚少，反倒是对花灵的记叙颇多。
相比花灵的纯粹，同为“花之女主人”麾下的镇灵……大多和利露法尔类似。
“所以，你需要一个能够镇压镇灵的帮手？”艾尔海森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抬眼望去，突然从守卫的面容中看到了几分熟悉。
“甚至……你笃信并赶来的这一行动，能够有所收获？”他本意追问，被我顺手拉了一把披肩下摆。
艾尔海森及时收了声，回眸看我，由此、也将话题的重心转移到我的身上。
在两人不约而同的注目下，我出声发问：
“你是矫论团的人？”
我曾经去过甘露花海，解决了那里的黑潮。
没有依赖花灵的帮助就完成了这项工作，这让空熟识的花灵斯露莎格外懊恼。
矫论团的首领阴谋败露后，大半的学者都在后续的沙漠部族处理问题交接中，与须弥城建立了联系。
看来这一位，加入了三十人团。
艾尔海森略一挑眉，不再说话，也没打算加入话题，而是蹲下身去搜查背包内部的空间。
——他看出我打算介入的想法，干脆先行整理了物资。
——意思是……他也会同行吧？
“没想到您还记得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守卫笑了笑，没有否认。
“当初先代与教令院理念不合而愤然出走。现在的教令院，氛围更好、更自由，我们没理由放弃这份优越的研究条件和生活。”
“很感谢您当初愿意将我们带去就近的联络点。”
“不过比起叙旧，我更希望您出手相助。就像您当初解决黑潮时……一夜之间，让生机重归大地。”
他的语气有些向往。
“……嗯。我会去的。”
“对应的坐标地点可以在地图上圈出吗？”
我从守卫手中接下地图，目送他转身离开，心情微妙：又一个慕强者。
矫论团的首领不过是从慕强心理转为了另一种形式。这自上而下的风气……
难以界定这份心理的好与坏，但总归是一个需要平衡的点。
我下意识看向艾尔海森。他正低头整理伤药和绷带，石板灰的发尾顺势翘起、发梢浅淡，连带着我起了坏心思。
——刚才的偷袭，可还没有报复回去呢。
——只是被中途打断。
指腹擦过尾尖，再次向下时，艾尔海森正好抬起脑袋，于是这份小小的恶作剧成功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身形一僵，下意识屏息。
脑中浮现了大半的可能性回复，例如：
“看来你很有闲心？建议将这份逗鸟摸猫的精力和时间用在整理行囊上。”
他的额发蓬松柔软，顺着惯性于左侧垂落，露出那只时常被遮盖的左眼。
抬额时发丝触感清晰地蹭过指节，像是被纵容了、亦或是懒得理会，他无视我伸出的、已经触碰到额发的手指，斜睨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整理。
发梢随重力垂落，再一次略过我的指缝。
素来避人的鸟，突然停在了伸出的指节上。
哪怕立刻纵飞远去，也有一种被亲近了的愉悦。
——看来是偷偷摸摸凑近的行动被发现了，他才下意识地观察。
——不过……
我蹲下身，在旁凑近，隔空清点着物资的数量。
偶尔去帐篷内取来合适的素材，给艾尔海森搭了把手。
——不过也可能是他自愿接受、默认被我揉脑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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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72章 1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