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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艾尔海森的休息日，但冒险家可没有这种固定的假期安排。
偶然路过冒险家协会时，前台的凯瑟琳小姐笑眯眯地冲我打了声招呼，一边将堆积的委托单放到我的手边。
前日动身离开的空才清理过一批委托单，但魔物并不会因此停止活跃，好奇心旺盛的旅人也不会因此停止探索。
新研发的课题产物由此而不断扩张了影响力。无论好坏。
“所以，那处被因论派挖掘出的、被正式命名为‘神的棋盘’的赤王遗迹……”
“已经被部分有行动力的旅客占领……即将成为新的旅游景点？”
简单扫视委托单的我，抬眼看向凯瑟琳，试图二次确认。
沙漠旅游业开发计划？谁提出的？
虽然很有前景，但对应的维护力度也不小。
绝大多数结局都是以支出大于收入而惨淡收场：光是水资源的输送成本就已经是一大笔开销。更何况其中的清理魔物、维护遗迹本身的费用同样不菲。
“是的。虽然有镀金旅团护送旅客的安全，但教令院还是决定官方委托我们协会清理残余的魔物与元能构装体。”
“维护遗迹的工作可以安排因论派和妙论派的新生们去实践研习，清理魔物的工作可以安排给素论派新生。沙漠地广人稀，遮挡物远小于植被丰富的须弥雨林，明论派新生也能得到更好的观景点。”
“生论派新生也能找到新的课题方向。”
“至于知论派……当地的沙漠部族语言沟通大多偏向沙漠方言，正好方便当旅客导游，传播新的知识，促进沙漠、雨林双方的文化交流。”
凯瑟琳照着宣讲手册诵读了一遍，翻转了方向，交至我的手边。
手册最后的奖励明晃晃的写着“按贡献度发放学分奖励。”。
——……？
——好熟悉的使唤学生的方式。
“嗯？看来这项制度通过了试用期，正式开始实施了。”一旁阅读学术薄册的艾尔海森这时候才抬眼看来，略微走近，站定我的身侧，垂眸扫视委托单与宣讲手册。
“是你提出的改革方案？”
我倒是记得自己跟艾尔海森提到过自己大学的学分制制度。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嗯。部分导师压榨学生，强迫参与课题内容却不给予对应的等额酬金。”
“或是导师过分注重理论而忽略实际操作，埋头研究数十年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他们忘记了语言存在演变，书籍上的知识也存在谬误。”
“此前，教令院学子前往沙漠的危险性远大于理论研究，不必要的损耗率致使教令院各方面的政策趋近于保守、内部循环。”
“既然意图放开双方的沟通渠道，那么就不该是止于工程或者公益方面，而是全方面的文化交流。”
“知识需要流通，学术才会进步。”
我曾经和艾尔海森提到过雨林学者的傲慢与沙漠民的闭塞与困境。
阿如村因地形优势，算是沙漠民中最为稳定的村落了。
在我为通讯塔建立的事情奔走、前往各个大小部族时，除全民皆兵的劫掠型部族，如塔尼特部族外，还有不少因水资源而被迫困于黄沙之中的小型部族。
我分批次的将他们带进聚居点后，阳月也不过是象征性的收了点费用，便用“以工代赈”的形式雇佣了这群沙漠民，建设了他们自己的房屋，维持了聚居点的使用率。
陆续有商贩选择长久定居倒是并不意外，现在也算是一座合格的城镇了。
多莉桑戈玛哈巴依，这位出了名的贪财商人也与阳月合作、投资，建设了对应的驮兽乐园。
——聚居点承接沙漠中转站的功效，逐步与邻国的纳塔或其余地区相接。
——后续，也有嗅觉敏锐的投资商追加了筹码，甚至是远在挪德卡莱的情报商人。
“是那次你和空他们一起解决的‘蜂巢意识’案件？”我想起这件案件。
当时我还在沙漠，借着教令院后期发布的公告才得知详情。
虽然逼死学生的不仅仅是酬劳方面的压力，但金钱是物质生存的基础，等同于变相的安慰剂。
若是学生能借助实践学分兑换足够的摩拉，也对应的拥有了拒绝不良压迫的底气。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到借由死亡来摆脱现实困境。
更不会使勇敢者面临不必要的难题。
“没错。语言的安慰往往苍白无力，能在困境前觉察到还有另一条路线可以选择，就不至于走向极端。”
“学分可供兑换的不止是摩拉，还有我们研发的符文石。”
“他们同样可以借助符文石，去发挥理论知识，以此换得论文素材或新的可能。”艾尔海森没有否认灵感的来源。
凯瑟琳笑眯眯地在旁围观，推来的委托单上画着一个简易的笑脸。
“那就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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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魔物并不困难，但搜寻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处本该清净寂寥的沙漠遗迹，目前正被大批受雇佣的镀金旅团扫去黄沙，驻扎起坚固的防风帐篷。火炬长明不熄，因独特的赤王文明科技而有光无热，照亮了整片地面，也将宽阔的棋盘及棋子遍照无遗。
沙漠的夜晚本该仅有一点篝火于风中摇曳。
头顶的星光与皎月理应静谧如画。
但现下，地面的火光盖过了头顶的微缕星辉月芒。并不相碍，反倒如昼夜般缓慢交接。
艾尔海森与我一同坐在帐篷前铺设完全的地毯上，他在看书，我在发呆。
脚下棋盘的建筑棋子闪烁着微光，越过阻碍黄沙侵蚀的岩壁，视野尽头则是覆盖整片达马山的沙暴与净化后的甘露花海。
手边的七圣召唤牌盒还停放在一旁。
据说是为了激发学生的动力，教令院和知名画师合作创造了新的牌背款式，连带着这批先行的旅客于闲暇时光躲在帐篷内部打牌。
鉴于某位热衷七圣召唤的朋友，我和艾尔海森对此敬谢不敏，权当是收藏。
我有些微妙地坐立不安，连带着发呆出神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身旁之人。
轻巧便捷的提灯安置于边角，光落及身后，艾尔海森垂眸凝视着手中的薄册，间或翻页。他似乎没有察觉我偶尔或略有长久的注视。
这个时候似乎更适合发起聊天，但他还在阅读，不能打断……
欸？怎么感觉和书咖时差不多？
艾尔海森也和我有一样的心情？……我不太喜欢这样忐忑的感受，像是被阻碍在困境中，因这份的踌躇而不前。
——要么找个话题。
——要么找个事情去完成。
能聊些什么？
这处名为“神的棋盘”的居尔城遗址？
聊所谓的“花之女主人”？聊月女城？
……他突然和我提起巴巴托斯，提起童话时……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这个时候理应谈起什么……
想要对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如此简单而纯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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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1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