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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柯莱的穿着打扮几乎覆盖了体表外露的全部皮肤,但我依旧能看到灰黑色的鳞片状组织在布料边缘冒出。
      那是魔鳞病,须弥特有的病症。
      一开始只是皮肤变化区域生出麻木感,后续则会出现力量减退,失去知觉,最终无法控制身体,丧失行动力。

      说来,刚才毁灭的地下洞窟里,被称为样本的那些人,都是魔鳞病患者。
      那个博士在研究疾病……以及死域还有兰那罗?
      这三者有什么关联?
      ——虽说,确有学者将魔鳞病称作“人体身上的死域”这类的说法。

      对兰那罗的研究,也是因为他们的兰迦拉梨可以抵挡死域的侵蚀?

      如果真是这样,三者的问题可以简单归纳为一个:
      死域的来历,即源头。

      ·
      兰那罗是草神的眷属,真要追根溯源,还要看那位从不出面,甚至也不出现在须弥人口中的现任草神,小吉祥草王。

      教令院,是学城之都须弥的学院以及对应的管理组织。最初,是由追随上一任草神大慈树王的学者们自发诞生的组织。为此,在无形的言论引导中,人们提及草神,只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位全知全能的智慧之神,大慈树王。

      而有些知识,有些情报,只有神明知晓、流通。
      所以初代草神与接任的神明,必然存在着信息传承。

      但……我目前还没有自信能抵挡一位神明的敌视与攻击。
      在没有达到“出现意外袭击就直接拉神一起死亡”的强度前,我是不打算接触神明的。

      说来也奇怪,这里的神明被称作魔神。千年前甚至发生了魔神战争,赢家拥有执政权,统领并保护手下的人民。
      “魔”的字义,难道不该是恶的一种表现吗?
      竟然还会引导人类安居乐业,并愿意付出性命保全子民……

      在因论派的典籍中,此类的事件我也耳熟能详,外人甚至不以为异。
      ·

      因为这些疑惑过于叛经逆道,所以我从未说出口。生怕引来愤怒,不得不毁尸灭迹,开启流浪世界的旅途。
      ·

      “我知道了,之后我们会去维摩庄一趟,将那群愚人众部队驱逐出去。”
      “对应的事情,我也会写信给导师查证的。等导师回信,我就通知你们。”
      “最近的巡林任务重,旅客失踪的事情我们没有抽出太多人手去找寻所有的范围,才有了疏漏。之后会直接下委托,让冒险家和镀金旅团来帮忙。”
      提纳里的声音传入耳中。

      艾尔海森有所保留的将事件全貌告知,却没有提及兰那罗还有那位博士……

      我倒也支持这个行为。
      ·

      兰那罗这样的童话生物姑且不论。

      面对博士时,我却隐约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最初选定主要使用的元素力自保时,曾尝试着使用过各类元素构造躯壳。

      以草元素为主流时,我的精神连同躯干,皆有分裂前兆。一旦受到刺激,便会有丝分裂出一个不同年龄段的自己。
      或许是分裂造成的意识模糊,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回忆不清。
      最终则选定了不会碍事的水元素为主。

      那个博士,在见面的那个瞬间,便让我回想起了当时分裂的自己。

      他大概还没有死。
      或是说,死的是子体。

      否则,即便认清现实,知晓大势不可抵挡,再柔顺的生物也该拼死予以我狠厉的反击。
      ·

      “走了。”
      艾尔海森经过我,抛下一句话,便推开了大门。

      乍亮的白光吞没了外界的景物,唯有他手持着书册,侧身回望。看不分明的草绿眼眸目光定在身上,开合的嘴角声音听不明晰。他的身形似被光线吞噬大半,唯有衣物上点缀的宝石闪着璀光。
      随后他转身离开,主动踏进了茫茫世界。

      “……”
      沉默。随后我询问桌边思索的柯莱。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啊?”你问我吗?
      柯莱的表情一片空白,夹在指间的笔停留半空。

      “他说,字典他就先拿走了。反正你也没在看。”提纳里忍住嘴角的上扬,无奈解释。
      “书被他拿走时,你不也完全没有抵抗吗?”

      我略微低头。确实,在思绪游离时,放置在面前充当遮挡物的书已然空荡。显得两手还在半空中保持原样的姿势颇为滑稽可笑。

      “…………可那不是我的书吗?”
      他拿走干嘛?又不是没看过,批注都还是他写的。

      “对了,刚才艾尔海森走得太快,我有件事还没有和他分享。”提纳里略有严肃:“不如你之后遇到他,再和他说一次。”
      “最近……教令院的贤者们似乎在一起研究一项重大的工程。导师也曾写信邀请过我,不过……”他略过自己的考虑,转而点到那位传闻中被遣离学院的学者。

      “我在禅那园也有听说过那位学者的传言,他很可能和贤者们一同参与这项工程。”
      ·

      离开巡林员所在的聚集点,我踩着官道附近的路口处,倚在树干上思考。
      且先不提艾尔海森的举动与他目前的所在位置。

      第一:人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以。自己无权干涉。如果他打算与我同行,自然不必先行离开。
      八成是有事情去做,那就没有必要去花费时间找寻。

      第二:借用的浪船尚且停泊在维摩庄,如若还需使用,就该直接出发。
      但我使用浪船,不过是防止艾尔海森或是外人知道我还有其他的出行方式。这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地脉传送,是基于系统对地脉的操控,达成的长距离快速运输方式。类似的原理可以参考“缩地成寸”的神话法术。
      当初的坦诚并不完全,我只是简单介绍了必要的信息。
      能藏起来的底牌越多,越容易放心。
      ——当然,如有必要,让艾尔海森知晓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信任是相互的。

      只是突兀的坦诚会让人心有疑窦,索性选择放在合适的时间点再提及。

      第三:寻人委托不同于固定的魔物围剿,它算是个限时委托。尽管发生不幸的可能性微小,也不该忽视。
      最好还是快些抵达目的地,找到当事人。

      就搜寻一事,系统的侦查能快速锁定目标,极为便利。
      ·

      打定主意,系统便在我对着地图确定方位后,将我传送到降诸魔山就近的山峰上。
      之后只要借助风之翼,快速就能找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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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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