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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诺曾经和艾尔海森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
“你在阿如村指出，虚空终端的算力会被用于预测某一固定对象的行动方案。”
“只要有足够的数据录入，只要那人值得提防，贤者们自然会将‘他’视作威胁对象。”
“身为大风纪官，拥有执法权的监督者，我会被虚空录入确实符合常理。同样，作为书记官的你，艾尔海森，难道最常接触到纸质文件、会议信息的你就不会被贤者们警惕，信息录入虚空吗？”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当初你怀疑我，是目睹了贤者阿扎尔与我的对谈……”
“而他予以我的交换条件是，让我亲身感受神明的智慧。他们已经做好了让我成为疯学者的预备方案。”
“人总是会多做一些准备方案，尤其是聪明人。学者会更加警惕不可控的因素。”赛诺不为这份理由所动，他见惯了学者逃避问题核心的话术：
“你最好坦白，说些可信的实话。”
“不妨回忆回忆。我当初说过：录入信息、成功预测行动路径的前提是，预测对象的行动方针始终不变，足够坚守原则。这才不会因过多的变量出现波折，计算错误。”
“你的意思是，你足够灵活变通，没有原则？”赛诺冷哼，“在我看来，你的原则就是你自己认可的个人利益，始终未变。”
“像你这样的学者，终归是个隐患。作为风纪官，我没理由对你放松警惕。”
“好了，直入正题吧。”
“你究竟想问什么？”
艾尔海森咋舌，显然对这个话题失去了耐心：“如果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示自己的原则性……不如花时间多去抓捕几位学术不端的学者？”
“我没兴趣听你的长篇大论，也没有奉陪你的耐心与时间。”
“没错。你更乐意花时间做自己的事，哪怕只是偷闲，也不会去费心思与人交际。”
“更别说……”赛诺皱起眉，疑惑从眉眼中流露：“上任代理大贤者后，你竟然会更改这么多的政策，精简合约条款。”如此的耗费精力。
“你确实是个效率至上的人，但不会浪费在公事上。”
“我翻阅你过去的会议记录档案，三个小时的会议你只记录了三行字，甚至更少。”
“用因论派的理论看，你是个节能主义者。”
“因论派”这三个字似乎成了艾尔海森思维上习惯的刺激词。
赛诺紧盯着艾尔海森的面容，能迅速地发觉这一点。而他本身已经习惯这份微弱的刺激，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眉眼的细小波动——尽管只是眉梢的不自觉微挑。
果然是因为那个璃月学者……
前任大贤者阿扎尔倒是没有误判两人的关系。
赛诺思忖：可艾尔海森此前从未与她有过交集，短短数个月的认知与相会真的能够改变艾尔海森这种平静无波、无法被一日风雨撼动的人？
识藏日计划前夜，在大巴扎的短暂碰面里，艾尔海森与那位璃月学者的亲密互动在赛诺看来，伪装更多。甚至那两位心知肚明。
伪装的是二者间的爱侣之情，他们自然是有朋友、同伴情的，甚至颇为默契。
也就只有派蒙这样容易被话语诱导的小孩子会轻易认同两人的恋人关系。她的旅伴空态度平常，显然也看穿了真相。
但现在……
即便是惯常审讯学者、精通微表情的赛诺也不得不怀疑：艾尔海森难道真如阿扎尔所说？
这场对话最终不了了之。
艾尔海森失去了耐心，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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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既然打算用最小的力气完成目标，艾尔海森自然要深入了解她本身的性格。
光从行动看，无法得知她真正的想法与倾向……哪怕时间能证明一切，艾尔海森也不可能花费这么漫长的时间去一一总结。
人的行动有时会与想法截然相反，想要借助行动数据推演她的行动最终只会得到相差百里的结果。
他在那晚踏上循环后，曾经获取到足够多的数据、尝试着模仿过虚空终端的行动预判。
结局不算友好。
所以他在一次循环中捏造出幼童时期的自己，跟在她身边学习。
这一次，这本古籍尚且保留完整，愿意让他人翻阅、复印，留下阅读笔记，静待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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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注重这些物质基础？”这个从图书馆中离开不久的孩童被人妥帖的安置在长椅上。他注视少女，见她略有闲暇，便出声发问。
“嗯？”这是铺于平面的未来推演，璃月少女垂眸在其上落子。
“小朋友果然是提瓦特人。”
她低眉浅笑，语气平淡且笃定，没有为孩童过于基础的问题发出轻蔑的嗤笑与嘲弄。
“正是因为你是提瓦特人，这个物产丰富、不至于饥饿致死的世界里的人，你才不会意识到食物来源的可贵，而惯性的去追逐着精神上的富裕。”
“战争，侵略，疾病与死亡……这些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饥饿。”
“那会让人失去理智、心性、底线，纯粹服从于本能。”
“提瓦特是个美好的世界，美好在……只要愿意，哪怕是魔物也能在短暂的时日里轻松获取到食物。”
“所以，提瓦特里存在的，是不平衡的人性……与向上的欲望。”
“纷争的由来，唯此而已。”
“……我其实不关心这些。”少女抬眼看他，有着历经长久岁月后的平静。
“纷争是必然存在的，资源份额的争夺而已。既然不存在永动机、不存在永恒的能源，资源就永远是欠缺的。”
“我关心的只有平民的生活，只要他们能吃饱穿暖就好。他们过得幸福美满……那么上层人互相争斗，尔虞我诈又如何？那是他们的因果，与普通人无关。”
“只要不牵涉其他无关人员即可。这是我评判的前提标准。”
“……嗯，话题扯远了。”
少女自我反省：“物质基础是为了让普通人过得更好些。”
“你，在情感关怀方面有些欠缺经验……成长的环境也会让你更多的关心自己的利益，这无可非议。而我意图打下的物质基础，是为了让你……或者与你类似境遇的孩子能更少些。”
“吃饱穿暖，父母在旁，亲友相聚，健康平安，生活喜乐。”少女微笑。
“这是我期望你们未来都能得到的生活。”
孩童盯着少女，对她平和笑容下潜藏的思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要更多的了解她……不只是这一个问题，而是每一个问题，她的答案他都想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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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1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