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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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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煜人少马壮,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封城,白子墨的伤好了大半,却由于日夜备战,依旧有些虚弱。李延煜到的时候,白子墨是笑了的,却又突然抽了剑指在他喉间:“哟,这是谁啊,不是七王爷么,祁王来此,末将倒是受宠若惊啊!”
“墨儿你伤在哪儿了?”李延煜虽然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却也担心他的伤势,白子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回去吧,新婚燕尔,来这里送死干嘛!?”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李延煜顾及他不敢闪躲得太快。等他拎清了事情的始末,也不得不佩服那个叫君琰的王子。却也恨得牙痒痒,白子墨的冷霜也死了,现在的坐骑是匹普通的战马,李延煜骂他不知轻重缓急,太过急进,白子墨就翻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刀、枪、斧、锤、棍、图、纸、笔、桌、椅、砚、石、弓、箭……能在手边拿什么就拿什么往他身上丢。
你说他这婚结得,真是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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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中秋佳节。
皇上设宴品茗赏月,酒过三旬,崔相等人先走了,留下韩放、卞凉远、陈小砚、张瑾澜,以及皇后和嫔妃若干。“苏爱妃,快来。”李适唤了贤妃,圈入怀中,韩放叹了口气端起酒杯饮尽,凉风吹来,惊得他连连咳嗽。卞凉远按住他要倒酒的手,韩放抬眼,见卞凉远看着他摇摇头,转身问了坐在身边的卞雅云:“可有什么温热一些的东西?”卞雅云摇头,李适被贤妃的温颜软语逗得连连发出笑声,卞雅云身边坐的是张瑾澜,两人尴尬地停着。陈小砚实在是心里发慌,也是连连喝着酒。韩放看了看苏贤妃,突然伸头对着卞雅云说:“皇后娘娘,凡是,必须是为自己打算的,如果你还想好好的当这个后宫的主人。”然后看了张瑾澜:“少游,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咳咳……咳咳……”卞凉远连忙伸手给他顺了,李适捏了苏贤妃的胳膊,“啊,皇上……”一声娇嗔在耳边响起,李适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吹了气说:“哎,真是,朕不过试试你长肉了没,看,还是这么瘦!”苏妃也掩面笑了,“皇上,苏儿给您跳支舞怎么样?”“嗯?好啊!爱妃的舞可是一绝啊,那……”他停了一下,“韩爱卿,你可愿意为贤妃伴奏?”韩放顺过了气:“微臣受宠若惊……”卞凉远看着他走向琴边,突然掏出一支笛子来:“皇上,微臣也愿意给皇上添点乐子,只是怕污了贤妃的舞……”
“那……那好!”李适顿了一下,又笑着应允了,韩放和他的合奏,竟然异常悦耳。李适却听得心里直直冒火。卞雅云在下面问了张瑾澜:“少……张大人……”张瑾澜回头,“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一句淡淡的,却拉开了所有的距离。卞雅云突然心寒,浑身发抖:“少游……一定要这样么?”“娘娘,微臣不过是普通人,皇上乃人中之龙,又仪表不凡……”卞雅云突然笑了出来,声音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哼,哈哈哈哈,张瑾澜!你明知道皇上和我什么感情都没有!”张瑾澜使劲握了酒杯,突然听见“啪”的一声,竟然捏破了那精致难寻的宝物,张瑾澜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可是,皇后娘娘毕竟还是皇后娘娘。”然后轻轻拍了手上的碎瓷屑和酒:“可惜了这琼浆玉液。”卞雅云见他手上细细密密的渗出一些血珠来,心里一紧想要问,却听见李适着急的声音:“爱妃!”然后抬头看见卞凉远扶了倒下去的贤妃,李适走过去打了个横抱起来往宫殿疾步走着,一路尾随着太监宫女。李适唤了冬苓:“还不叫太医!?”
韩放站起来跟着往前走,突然脚软往前跪了下去,正期盼别磕太疼的当却没触到地,反而是个温热的怀抱,卞凉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我带你回去!”他说,我带你回去,韩放笑着,点了一下头,又摇头:“不用了,喝醉了,一起去吧,中途离了还不知道皇上明日又罚什么呢。”卞凉远就架在他的腋下,用力支持着脚步虚浮的韩放。
离月华园最近的一殿,竟然是平阳宫,卞雅云寝宫。卞雅云心里闪过一种被算计的阴霾,张瑾澜轻咳了两声,她收拾了自己不善的表情。韩放和卞凉远走了进来,听得耳边一声戏谑的浅笑:“哼,娘娘,有人,可是比您会抢风头多了。”卞雅云回头,正对上了韩放毫无血色的脸,本就淡的唇色如今更是显得惊心,就至此,都仍然显出一股美来。韩放勾起唇角笑了笑,张瑾澜面无表情,只是漠然开口:“娘娘,后宫之主,怕是您坐不住了。”
卞凉远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来:“哼,小云,要知道,你这皇后的位置,只有坐稳了,卞家,你,我,包括所有与皇上立场相同的人,才会有好日子过。你与少游,我本是不想管的,可是事到如今,你是不想当皇后,也得当了,而且要当得好,当得稳!”张瑾澜眉头轻微蹙着:“娘娘,你唯一要防的,是这个人!整个后宫,您聪明,貌美,与皇上的关系都数第一,可是韩大人比您美,比您聪明,比您更得皇上的心”他指了韩放,又说:“可偏偏……他又不是女人。所以他便成了你最有力的盟友。”卞雅云抬眼看了韩放,韩放掩嘴皱眉,使劲压制住自己的咳嗽:“咳……唔……娘……娘娘……要我帮您,总得让我知道,您值得一帮。”
卞雅云听后直盯着韩放想了想,点头。卞凉远和张瑾澜也复而微点了头,几人算是达成了协议。抬眼朝榻上那已经转醒却仍是一副病弱的样子的贤妃看去。只见把脉的太医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跪下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贤妃娘娘有喜了!”姜婕妤嘟了嘴:“哟,姐姐好生福气,又有了皇上的骨血了。”贤妃听完也是不可置信的睁了眼然后笑着,卞雅云上前:“皇上,既然这样,不如……”李适回头:“不如怎样?”“不如就让苏妹妹好生在我这儿修养一段时日,等情况稳定了,再做移动可好?”李适微微点头,又问:“那皇后要睡哪儿?”卞雅云大方福了身:“臣妾身体好,不碍事,偏殿有的不是床,皇上不用费心。”张瑾澜扬起一只眼角朝韩放递了个眼色,韩放眨眼算是回应了,却突然紧紧捏了卞凉远的手,李适这时说:“这个中秋可是令人欢心,都回吧!天也晚了!”
卞凉远扶了他出了平阳宫门,立刻横抱了已经虚脱过去的韩放往外走。李适出门,正巧见到这一幕,狠狠的掀翻了掌灯宫女的灯笼,一脚踏上那熄灭了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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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适散了朝往平阳宫去,却见了精神不佳的皇后出来迎接,隐隐还有哭过的痕迹,李适连忙扶了她起来:“卞后这是怎么了?”卞雅云抽泣了几声别过头去不说话,李适有些怒了,“还不快说!?”卞雅云柔声道:“皇上,臣妾只是因为贤妃有了帝裔,心里……心里……妒忌……”“妒忌!?”李适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卞后那可怜的样子,这意向十足的话语,怎么他都知道是出了问题,本来后宫就多是非,他虽和卞雅云不亲近,甚至是有些对她感到怀疑,却也明了几分。“贤妃好大的胆子!?”李适的声音响了起来,卞雅云急忙摇头:“皇上……皇上……不要错怪了苏妹妹,她……她……今日受了惊吓,正虚着呢。”然后还掉了两滴泪,李适决不相信她说的话,卞雅云又说:“臣妾知道上次惹恼了皇上,可是皇上,臣妾毕竟是您的结发之妻,皇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她又不说下去了,只是别了头固执的不哭出声,眼泪却如同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死死咬住嘴唇尽然透出了血。李适抬脚进殿:“贤妃,莫不是恃宠而骄,竟然欺到……”苏妃吓得跪了下去,李适还没说完,却有衣袖被人轻轻扯住:“皇上……真的不是苏妹妹。”
李适有些惊讶:“哦?”见她去扶了苏妃起来,安置她坐好,李适就问:“那是谁!?”卞雅云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是……是……皇上,皇上,您朝堂上辛苦了……哎,这些小事还是让臣妾来处理吧!”李适有些被她搞糊涂了,这时候贤妃却拉了卞雅云的手:“姐姐,你不说是怕皇上分神,可是皇上早晚要知道,你不说!我说,皇上!……”“妹妹!”“是姜婕妤”苏妃终于不顾卞雅云的劝阻说了出来,李适剑眉倒竖,“她可真是!冬苓!”身后的冬苓答了一声:“是,皇上。”“去把大皇子抱过来。这种母妃,不要也罢!”“是……”
卞雅云抬起美目:“皇上,可是姜婕妤毕竟还是大皇子的娘啊……”李适转而放缓了语调:“卞后,朕问你,可是愿意把大皇子当做你的亲生骨肉?”卞雅云一听喜极:“皇上,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臣妾,就怕怠慢了……不不不……臣妾一定好好教导……”李适满意的点头,转而问:“朕送贤妃回明粹宫可好?一会儿多个孩子,万一撞到了你,可不要把朕给痛死么?”贤妃温软的笑着点头。
三日后
张瑾澜于魏府收到一幅画轴,刚刚展开,就对魏严说:“我看我们这个皇后聪敏过人啊。”魏严拎起茶杯吹了吹:“陈小砚既然不愿意,执意要和他的老师同生共死,那也只有一起了!”张瑾澜卷起画轴:“吓吓就好,他也是明白事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