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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重回 ...

  •   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因着速度太快,车身大幅度地颠簸摇晃着。

      姜岁欢是被摇醒的,连续不停的上下震动让她断断续续进入了好多个梦境。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

      稀里糊涂睁开眼后,仍感觉头晕目眩。
      头一晃就昏昏的。

      可映入眼帘的陌生车架还是让她警惕地爬起身来,不安地观察着四周,整个人作戒备姿态。

      “岁欢,无事了,是我。”

      耳边突然响起的一道男音吓了她一个激灵。

      “子烈!?”
      她在对上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后,才知刚刚在席间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原来我没做梦,真的是你”
      嗓音里全是醉酒后干渴的沙哑。

      “嗯,是我。”
      宋序垂头看着他,眉眼间满是情意。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车身太抖,她抬手揉了揉发酸发涨的太阳穴,只觉的头部更加眩晕。
      胃里也是搅海翻江的。

      “你身上有伤,我打算先带你回我那处修养一段时日。”
      他话音平稳,像是在叙述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姜岁欢有些震惊于他的大胆,摇头道,“这不合规矩。”

      宋序沉默了片刻,愤然道,“若是什么都要合规矩,那你这条命怕也是活不长了。”

      “… …”

      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半点分寸都无了。

      东平侯府的小侯爷当众掳走一未出阁的女子。
      虽说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了,但他如今身居高位,这种不合礼法的作为,是会被人在背后将脊梁骨戳死的。

      “就算我活不长,也不能牵连你。
      你好容易才走到这步,其中艰辛只有你自己知道,切莫为了我这种人荒废了你这些年的辛劳。”

      他在外征战三年,身上的勋章都是自己一刀一刀砍出来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敌寇取了性命。

      如今好不容易凯旋而归,又怎能被她这般的女子绊住脚。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合该有更好的归宿。

      “岁欢,三年过去,我已经有能力护住你了。”
      宋序颇有些激动地把住姜岁欢的肩,话语炽热又真诚。

      姜岁欢缄默了一瞬,苦笑着将他的手推开。

      她掀开帘幕,朝外面的不断前进的官道扫了一眼。

      而一接触到外部的自然气息,那段原本因着醉酒而模糊的记忆,又重新闪回脑中。

      她整个人又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姜岁欢颤抖着嗓音朝身旁的宋序道,“你停车,我要下去。”

      “去哪儿?你现在身子弱成这般,哪儿都不许去。”

      宋序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想要将她稳住。

      “我得去找他,你让我去。”

      而此刻的姜岁欢却像疯魔了般,借着身上还未散去的酒意,竟直接上手,去扯车夫手中的驾绳。

      车架骤然颠簸,姜岁欢身形不稳,一下子便被甩到了车厢后边。

      宋序不解她为何一下子会变得这般焦躁,只得扶住她,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你要找谁?”

      “薛适。”

      待这名字一出,姜岁欢自己都觉得心房一紧。

      然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惊悸的状态。

      而宋序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也是直接愣住。

      他不明白姜岁欢怎么和那人扯上的关系。
      还疯了般的要找他。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周遭的空气陷入了奇怪的沉寂之中。

      但宋序最终还是依了她,带她去了那座城东破庙。

      破庙的木门上早已腐朽,不知何时又新添了两道鲜明的刀痕。

      姜岁欢颤抖着手拉开了木门上斑驳不堪的门环。

      她期待像上次一般,薛适也能躲在破庙里的不知哪个角落等她。

      可这次迎接她的只有被掀的七零八落的木具和檐梁上密织的蛛网。

      不过几日,这破庙里便是蛛网与灰尘齐飞了

      “我听闻薛适上月就已遭人暗杀,下落不明。为何你要来这处寻他?”

      宋序四处走动了一圈,将周遭的环境细细勘察了一番,顺道用配剑拨开了几处摆放怪异的杂草。

      “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莫非…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姜岁欢,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姜岁欢伸手抚过香案前的触目刮痕,踢开脚下的干草,坐到榻上,双目无神地道:
      “没错,他被人暗杀后失了忆,是我救下了他,还哄着他在这处住下了。
      我没想害他的,只是想借他的身份,为自己谋点好处,然后逃离薛府。
      我真的没想害他的啊… …”

      宋序正巧走到一处发生过搏斗地角落,指着地上的印记朝她道,“这处有过打斗的痕迹,看这留下的脚印,约莫十几个人来过。”

      他复用佩剑将这处杂乱的碎瓷拨开,一摊的褐红血迹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怕再刺激到她,男人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倒最低。

      姜岁欢阖上泛红的双眸,痛苦地捂住脸颊,咬着残破的唇瓣低低呜咽出声,“是我害了他,是我… …“

      宋序实在不忍看她自责至此,眉头紧锁着将她扶住,“岁欢,你冷静些。这些事情与你没多大关系,那都是他自己树的敌。就算没有你,追杀他的人也不会变少。“

      “不,他本可以脱困的。是我自作聪明骗他住在这里才酿出祸事。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姜岁欢犹被人抽走了魂魄般喃喃自语着,她死死捏住木榻上的被褥,指尖泛白也不肯松开。

      “呕… …”

      情绪大幅的起落与未退的酒意将她折磨到胃部翻涌,终是忍捺不住地呕起了酸水。

      “若不是他们薛府的人逼你至此,你也不会出此下策,这都是他们姓薛的自找的。”

      宋序目眦欲裂地看着她的自虐行径,怪自己没有早点回到汴京护在她的身边。

      原来这三年她受了这般多的苦难,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将她抱回府中好好养伤,但却不知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又将姜岁欢点醒。

      “薛府!?”

      姜岁欢忽然忆起了今晨跟车之时,凌氏与薛鸣銮的对话。

      凌氏说薛昌平也得到了消息,正带了护卫去救。

      那是不是她现在回到薛府,就能有他的消息了?

      “对,我要回薛府,你让我回去。”

      姜岁欢如梦初醒,猛然回头,朝庙外走去。
      却被身旁的宋序拦住了去路。

      “我要回薛府,子烈,求求你,让我回去。”
      泪水顺着双颊汹涌而下,她踉跄着挣扎,双手朝城内的方向胡乱抓握着。

      “… …”
      宋序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只觉心如刀绞。

      他怕她身体承受不住情绪波动,再出差池。便一狠心,抬手将她劈晕。

      *

      姜岁欢从小最喜欢宋序的一点,便是他什么都肯依她。

      这次他明明已经顶着无数压力,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她带走。
      可就因为她的坚持,他还是将她还回了薛府。

      这是她回到薛府的第三日,也是她高热病倒的第三日。

      照旧是没有薛适的消息一日。

      “喝些吧。”

      陆曼端着刚熬好的草药,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却被她扭头躲过。

      “你这孩子。”陆曼看着她惨白干裂的嘴唇,扭头抹了把泪。

      她这外甥女向来倔强,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了。

      “姨娘,我好像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她哑着嗓子开口,失神的盯着床顶的纱幔,眼仁明明已经干涩到了极点,但仍眨也不眨。

      “我虽不知这段时间你到底在折腾什么,但孩子,那都是各人的命数。
      你又何苦为了旁人折磨自己。”

      陆曼用帕子沾了点水渍抹在她嘴边,润润她干涩的唇。

      “我也不知我为何要这般,或许我这条命就该赔给他吧。”

      姜岁欢苦笑两声,闭上眼。
      只觉得身子一直在向下坠落,似是不过多时便能达至阿鼻地狱。

      这时,薛幼淼突然闯了进来,将屋内的死气打破。

      “陆姨娘安。”
      她朝陆曼福身行了个礼。

      “淼淼来了,快过来吧。”
      陆曼看着面前生机勃勃少女,只当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欲让她劝劝姜岁欢。

      薛幼淼和善一笑,给了陆曼一记安抚眼神,“姨娘,我来罢。”

      陆曼叹了口气,又瞧了半死不活的姜岁欢一眼,关上门给二人留下了空间。

      姜岁欢不明白薛幼淼此刻还过来作甚。
      薛适凶多吉少,她手中不仅没了底牌,还变相背了条人命,这样的她还有什么价值?

      “我帮不了你了,你走罢。”

      薛幼淼却对她泄气话充耳不闻,反倒端起一旁快要放凉的药喂给她,“先喝药。”

      姜岁欢自然不喝。

      “罢了,我看你也是没福气听这个消息了。”
      薛幼淼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

      “什么?”
      姜岁欢不明白她为何这副口气。

      枯黯的眼眸终于有了些生机,朝薛幼淼所在之处滚动了两下。

      “薛府上下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你猜为何?”

      “莫要拿我逗趣了,有话便说。”她艰难地掀动了几下眼皮,似是快要支撑不住。

      “我那苦命的大哥哥被爹爹寻回来了。
      虽说人是受了重伤,一直晕迷不醒的。
      可确是实实在在地喘着大气,躺在国公府里修养呢。”

      薛幼淼一句惊起千层浪。

      姜岁欢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上下张阖的唇瓣,瞬间来了力气。

      “你说什么!?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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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新书《双胞胎》已开 嫁人后,双胞胎相公为我打得不可开交,我嘴上说着“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内心却还装着第三个男人。欲知后事如何,请收藏《分不清双胞胎相公怎么办》 女扮男装穿进耽频,我日日以兄长的身份折.辱.美受,可谁知,我虐的越狠,他看我的眼神就越兴奋,越欲罢不能。 我:... ... 这对吗? 欲知后续美受如何反击,请收藏《吃饭睡觉打弟弟》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