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白月光养成系统（快穿）》荔枝夏

1、修真界废柴男主的白月光（1）

　　　小丫头没有名字，出生在甜水河畔的一个小村子。

　　自生下来家人就叫她“小丫头”，像她这样没有名字的“小丫头”，在甜水河还有好几个。为了区分她们，他们通常叫她老五家的小丫头。

　　清晨，河面上浓重的雾气还未消退时，父亲便拿上渔网，撑起渔船，摇摇晃晃去打渔。她则和母亲在家中织布，晒鱼干。

　　甜水村家家户户都是这般。若有什么不同，那便是甜水河宽阔，一眼望不到头。

　　祖祖辈辈都住在河畔，从没有人划船去过对岸。

　　小丫头曾好奇问过父母，可他们忙于手中的活计，皱着眉头说不知道。只让她别老跟村子里的小呆瓜玩耍。

　　她嘴上应着，转眼就抛于脑后。

　　入秋后，收税的衙役来过好几回，父亲和村民们去打渔的时间越来越早，有时天不亮就摇着渔船走了。

　　后来，人牙子来了。

　　村里好几个小丫头被买走了，她们呜呜哭着。只有老五家的小丫头没有掉眼泪，她坐在木板车的最里头，小声嚼着新烤的鱼干。

　　这是卖钱的，平日家里人都舍不得吃，现在她有一布兜。

　　木板车开始走动，她跟家里人挥挥手。母亲泪流满面，父亲低头不语，只有一个瘦弱的男孩追着木板车跑。

　　他个头比木板车稍高一点，身上穿的衣裳满是补丁，在这灰扑扑的补丁上绣了许多小花，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看起来破破烂烂却又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他手指扒着木板车，任由人牙子们叫骂驱赶也不肯松手。

　　她看他这样心里既难过又欣慰，这几年没白对他好，她摸一把湿润的眼眶，悄声告诉他：“小呆瓜，回去吧，我会跑回来的。”

　　他也没有名字，比小丫头还惨，无父无母，吃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后来进入紫光宗才有了一个大名——清竹。

　　不过，他另一个名字更响亮，魔尊霆明。

　　这会儿他还是个很听她话的跟屁虫，她说会回来，他便乖乖松开手。

　　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秋风里，衣裳挂在瘦弱的身板上飘荡，那些零星的小花是萧瑟的秋日里最明媚的光。

　　【叮~男主白月光值+10】

　　随着机械音响起，白月光数值向上翻滚，最后停在“85”上。

　　……

　　木板车颠簸得很，走走停停，车里的小丫头越来越多。

　　夜晚，人牙子们在一家客栈歇脚。

　　小丫头们像小猪崽似的，被人提溜着从木板车上提下来，然后关进客栈的一间大通铺。

　　这种最下等的客房逼仄昏暗，充斥着一种阳光都难以穿透的怪味，冷硬的被子上酸臭味还不等人靠近就闯入鼻息里。

　　小丫头捂着鼻子爬上靠近窗户的那边，踢开难闻的被子，耳朵贴在窗户上。

　　人牙子们在大堂喝酒吃肉，高声议论着怎么卖她们划算，听那话音真跟猪市上卖猪崽子似的，全然不把她们当人。

　　糊窗户的纸已经泛黄，脆弱得很，戳一下就一个洞。她又试着推了推木格子，听见“咯吱”的木头松动声，虫洞里还掉出些许木头碎屑。

　　这时候系统发来了逃跑路线。

　　这家客栈不大，大通铺连着一个放恭桶的破屋，屋后有个小门，方便倒夜香的来收桶，门上无锁，因着恭桶味儿大，小巷子里也少有人从那儿过。

　　她心里有了底，一回头见几个小丫头看着她——手里的布兜。

　　离开甜水村许久，到这会儿小鱼干还带着一点温热，她清楚是她紧紧抱在怀里而沾上了她的体温。可一打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个年轻的母亲坐在炉子前烤鱼干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那点湿润的水花憋回去。

　　招一招手，小丫头们便挪着步子围到她跟前，凄苦的小脸蛋上只一双眼睛望着小鱼干时带着些光亮。

　　她一个一个发过去，到了把空布兜子卷一卷和腰带系在一起。独自屈膝坐着，闭上眼睛，努力忽视这些小丫头乖巧细微的咀嚼声。

　　带她们一起逃回去吗？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就被拍飞。

　　她低下头，摩挲着衣袖上的小花朵，小小的蓝色的婆婆纳。春日的野地里随处可见，比这大通铺的窗户纸还要脆弱，轻轻碰一下整朵花就掉下来。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埋进膝盖里。

　　忽而身边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同村的小丫头，大着胆子挨着她坐下。

　　见她没有拒绝，又一个小丫头爬上大通铺。

　　接着一个又一个，紧挨着，学她抱膝而坐。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瞧着可爱又可怜兮兮。

　　两种思绪在脑海中拉扯，许久也分不出胜负。

　　这时候大堂里的热闹声没了，戛然而止的静谧使得大通铺里难闻的怪味变得愈发清晰，不等她凑近窗户查看，正中间八仙桌上唯一一根半截蜡烛，倏地一下火光灭了。

　　她意识到不对劲，轻轻“嘘”一声，让小丫头们不要说话。

　　【叮~高能预警！土匪打劫！】

　　她心中一凛，外面已经升起火光，接着听到几声清脆声，是劫匪把酒坛打碎，丢在火把上。

　　浓烈的酒水助长了大火，赤红的火光很快就挤进了这个简陋逼仄的大通铺。

　　出于本能，小丫头们吓得哇哇大哭。

　　寂静的夜色下，整个客栈像一座孤岛，除了她们这群小丫头，就只听得大火燃烧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最先烧光的是窗户。

　　她抱起冷硬的被子拍打窜上来的火苗。

　　【人，开挂不？1万金币可兑换——】

　　【开开开！！！】

　　【叮~十万金币兑换金刚罩1次~】

　　【叮~二十万金币兑换力大无穷1次~】

　　【叮~五十万金币兑换读档1次~】

　　炙热的火光再一次扑上来，她来不及心疼被“吞金兽”吞掉的金币，用力扑灭火苗跳出窗外。

　　窗台有点高，她跳下来时差点崴了脚。

　　“姐姐！”

　　她捂着脚踝，回头便见同村的小丫头哭着唤她，火光映红了她小小的脸，很快窗户下的火苗又窜起，升腾起的火势吞噬了被子嚣张地飞舞，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人，救不救她们？】

　　【废话！】

　　【叮~一百万金币兑换金刚罩10次~】

　　【叮~……】

　　【叮~……】

　　她目光快速搜寻，大堂里人牙子们倒在血泊中，一个伙计倒在厨房门口，她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人已经没了。

　　厨房也被洗劫一空，水缸里倒是满满一缸水。

　　……

　　客栈外的枣树上，一个男子立在树梢上，淡漠地望着她小小的人儿跳进水缸里。

　　转身之际，她拂开湿漉漉遮挡视线的发丝从水缸里爬出来。

　　他眼眸抬起，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动。

　　她瘦削的肩膀扛起一张板凳，冲向被火苗缠上的木门，随后她往返火海数次，救出了所有小丫头。站在客栈门口，一个一个数过去，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终于立竭，倒下的那一瞬间瞧见树上的人。

　　月色下，他穿一袭雪白的道袍，衣袂飘飘吓人一跳。

　　【叮~正道第一剑修秉钧上线~】

　　小呆瓜的师父？

　　她蹭一下爬起来，左右看看，没瞧见小呆瓜的身影。

　　他盯着她瞧，瞧了好一会儿才从树上飘下来。

　　俊朗出尘的面容看着不到而立，实则已经两百多岁，化神大圆满，剑道第一，魔尊霆明唯一的对手。

　　他深邃的眼睛里装满看透世事的淡漠和平静，望着她时有些微的烦闷，不等她仔细看清他已垂下眼睫。

　　“走罢。”他淡淡道。

　　“去、去哪儿？”

　　“紫光宗。”

　　她愣了愣，她的设定是魔尊小时候的白月光，紫光宗没她的事啊。

　　“仙人，能送我们回甜水村吗？”

　　“尘缘已了，不可贪恋。”

　　他皱了一下眉，看着她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不确定他是不是找错了人，她又说：“我要回甜水村。”

　　他眉头又皱了一下，这回比刚才皱得深了，眼中明显晃过无奈。

　　“莫闹，随我回紫光宗。”

　　他弯下腰，口吻不容拒绝。

　　这一瞬，化神大能的气势令草木匍匐，熊熊燃烧的大火都收敛了张狂的气焰。

　　她是识时务的，“那先送她们回家。”

　　刚经历一场生死，小丫头们凄苦的脸上惊惶未定，有的还抽噎着掉眼泪。

　　他淡淡看了眼，道：“人各有命，莫介入他人因果。”

　　这人，修仙修傻了不成，跟一个七岁的乡野小丫头说“因果”。

　　“呜呜呜~我要回家！”她一屁股坐地上，扯着嗓子哭，别的小丫头也跟着她哭。

　　此起彼伏的哭声比魔音扰人，说道理也说不通。

　　秉钧头疼地扶额，拿她没有办法。挥手摘取数片枣树的叶子，再一抬手那些小丫头都随叶子消失在眼前，她的哭声也终于止住。

　　“走罢。”

　　他随手摘下的树叶，在她眼前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像一条小船。丝毫不关心这个小丫头会不会被他变出的“戏法”吓到，径自走上树叶的前端。

　　她跟着走上去，正惊叹于叶子上漂亮的脉络。听他道：“今日起，你唤作——静慈。”

　　又要人安静还要人心善，听着便不是个好的。

　　“能换个名字吗？”她坐在叶子上，抬头望着他。

　　他对她的忍耐似乎到了顶点，没有理会她的诉求，灵力注入叶子中。

　　起飞前没有滑行，直直地攀升，她也直直地倒下去，虽然叶子卷起把她拖住了，但是四脚朝天像个露出肚皮的王八，多少有点滑稽可笑。

　　叶子直入云霄，明月皎皎，高处不胜寒。他没有停下来关爱小孩子的善心，但她长了张嘴。

　　“仙人，救命，要冷死了！”

　　话音落，一件衣裳丢在她脸上，月色下，桃粉色的衣裳柔软顺滑。

　　本来是个大大的成人的衣裳，一到她身上就变小了很是合身，周遭的云雾都绕着她走，发丝也不乱飞了。

　　她问：“仙人这是谁的衣裳？”

　　“你的。”

　　“我的？仙人把这么好看的衣裳送我了？”

　　他没有回答。

　　她也没在意，困意袭来趴下就睡。

　　不多时，轻微的鼾声响起。

　　他转过身，见她瘦小的脸上满是脏污，睡姿粗野毫无仪态。

　　和从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