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过去与你

1、第一章

　　今年的雪下得异常猛烈，即便是向来以炽热著称的北巡城也被这场暴雪席卷。
　　付杳的心早就从车内飘到车窗外，即便是隔着车窗玻璃，身体也是那么冰冷。冷空气渗入车里，让人鼻子通红，脸蛋刺痛。
　　闻不到大巴的皮革味道，通往小镇的列车十分冷清，座位空空。算上付杳，一共不到十个人。没有吵闹的小孩，也没有打电话喧闹的大婶。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行驶着。
　　她在恍惚中醒来，大巴已经停靠车站，乘客们扶着自己的行李箱不紧不慢地下了车。或许是，车内仅存乘客们呼出的二氧化碳，下车时气温变化太快，让人不经打冷颤。
　　踩着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大概就是软软的，还能依稀听见有阻力的声音。其实付杳也说不上来，因为北巡十几年里就下过两次雪，这可是稀奇玩意。
　　桐和镇就不一样，这个小镇依偎在永安城里，永安靠近北方，冬天气温偏低，雪也会非常大。桐和镇就是这个城记最出名的小镇，这里以花得名，所以人们都叫它“花洲”。
　　雪下过之后天就灰了，付杳的手已经快冻得失去知觉了，把手放进从口袋里取暖，手机也像一块板砖，这时她才想起来忘记给奶奶说自己到桐和了，手机屏蔽亮堂着，原来已经六点了。
　　“奶奶，我到桐和了。”她直视对面街道，缓缓才吐出几个字。
　　“需不需要奶奶来接你呀？”
　　付杳抬头看了看这个天，缓缓吐出一口气。
　　“天气太冷了，不用了。”
　　站着没有烟火气的街道上，手机打车必须等上半小时，否则没人接单。
　　手机上显示：正在寻找车源。
　　付杳给自己套上帽子，这样可以抵御一些寒冷“这些司机师傅有钱都不赚吗？”
　　她把手机上的订单取消，暴雪天确实比较打车，何况今天也快接近尾声，部分司机师傅肯定也回家陪老婆，孩子，家人。比起家人团聚，谁在意这些零碎小钱呢？
　　东张西望着，终于，她看见了一辆车，这台车不是滴滴，司机师傅也不是中年人，而是一个年轻小伙，脖子上挂着一条厚实的围巾，全副武装，冷空气应该是进不去了，漏出一双眼睛。
　　付杳没仔细看，也不注意车是什么牌子，路费要多少钱，怎么计费？她此时此刻最想要的，无一例外就是快点回到奶奶家。靠在壁炉里取暖。
　　“你好，师傅！”
　　“去不去梧桐路？”她对着车窗朝里面道去。
　　男人一脸诧异，表情幅度不大，摆了摆手，意思就是说可以走，心想着着顺路，就干脆捎付杳一程。
　　付杳把行李箱抬进后备箱，拉了拉车门，车内一股浓烈的异味，皮革混杂着司机师傅，嚼的——槟榔。
　　还好车窗是打开的，漏得出了新鲜的空气，人也就精神了。没几秒，车窗就又被关上了，臭味又袭来了，恶心，作呕的感觉差点就要爆发了，付杳捂住口鼻，晕晕的感觉就要来了。本想去打开车窗按键，按键太多了，根本分不清是哪里一个。她此刻弯腰驼背的顾不上面子，仿佛抬头，呕吐物就要喷涌而出。
　　“师傅！师傅！”
　　“麻烦你开下车窗。”每一句都在跟自己做抗争。
　　男人戴着耳机，听着超嗨的音乐，车速快得像在飙车，这个小镇上的路没有北巡的路平整，一下急刹车，一次往前飞，付杳的肚子实在太难受了。
　　只能一次次得提高音量：“师傅！！！”
　　男人终于听到了，没有停下手中的方向盘，问了一句：“怎么了？”
　　“开个车窗啊……”
　　没等这句话说完，呕吐物就在嘴里了，用手捂着，手也变得脏兮兮，车内也沾上一些。察觉味道不对劲，男人终于往后座回头了，递给了付杳一个口袋。付杳接过口袋，呕吐了好几次就停止。终于消停了，此刻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不语。
　　“不是，姐姐你……”
　　“唉！”
　　男人下了车，把后排车门打开，让付杳下了车。接着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