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破晓》渫渫

10、宝宝

　　车子行至半路，几个人聊一些有的没的。

　　诸伏景光突然问一路上都没开口的叶白，“叶先生之前让琴酒突然身体失控的是什么东西？”
　　“一点小发明。”叶白说：“天鼓区的指挥官很喜欢这些小物件，不影响机场、高铁等进站。”
　　言下之意，这玩意安检检测不出来。

　　诸伏景光眼里一亮，松田阵平和柯南也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叶白摘下手腕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原来这东西就是他的手表，只是有个细小的开关，可以进行控制。

　　“开关在右侧，按下去后表盘会自动被扣在里面。”
　　诸伏景光拿着表，柯南手欠的按了上去，两侧的表链自动收回，合在一起，慢慢往中间合并，最后成了一条长方形的链子，上头闪烁着出现了三个颜色的小铁块。

　　叶白支着下巴，“红色的是刚才对付琴酒用的，按下去可以触发……别按！”
　　眼看柯南继续手欠，叶白一巴掌拍了上去。
　　柯南：“喂！”
　　叶白：“背面是高伏电压板，你是要电谁？”

　　诸伏景光翻开一看，原来另一侧也在悄无声息启动开关时就被一层电压板覆盖住了。
　　“那黄色和绿色呢？”松田阵平好奇的问道。
　　“黄色也是电压板，普通人这个电压就足够起不来了——琴酒应该受过专业的刑讯训练，还能走。绿色的是可控的电流刺激，一般来讲，我们用在自己身上。”

　　柯南还没反应过来，“用在自己身上做什么？”
　　松田阵平一巴掌从前排伸过来，“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诸伏景光连连抓住松田阵平，但看向柯南的眼神里也带着你可闭嘴吧的意思。

　　叶白没什么反应，有些旁人讳莫如深的客观事实在他这早就习惯，“没什么，听风渡的性质不提，内部武装人员训练多数为特种训练，用在自己身上一般两种用途——训练，提高身体对抗阈值，另一种嘛，极限情况下可以刺激心脏，比如……盯梢困了可以提神醒脑。”
　　还可以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刺激一下心脏救命。

　　柯南倒吸一口凉气。
　　又蔫了。

　　松田阵平带着三分好奇，“那那位琴酒？”
　　叶白耸耸肩，“大概有个十天左右吧，身体不受控制——影响未必多大，但肯定给他添堵。”
　　这玩意被改过，叶白没细问原理，但和普通的电流还有些不同。

　　是通过什么……什么……叶白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当时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于是只好作罢，重新靠回车座上。
　　反正和普通的差别挺大，毕竟常规来讲，能让一个人神经失控的电流也能让人排-泄失控，那画面太美，叶白不敢想。

　　二十分钟后，司机带着一车人开进了一座独栋别墅的院子。
　　位置在杯户町正中心，不算偏远，闹中取静，一整条街道一共只有十六户人家。

　　这院子不是叶白的也不是渡边鹤奈的，严格来说，屋主是听风渡创始人姜晏的。
　　不过打从叶白接手灵穹区，姜晏的很多私产就被转到了叶白手上。姜晏失踪后，叶白来霓虹多是住在这里。

　　被诸伏景光喊来的宫野明美已经站在院子门口。
　　众人陆陆续续下车，叶白将怀里还在昏迷的宫野志保递过去，“宫野小姐。”
　　宫野明美茫然的将人接过来，愣了一下，看向诸伏景光，对方朝她点点头，她这才安心。

　　众人很快进到屋内。
　　叶白抬手打开灯，示意众人自便。

　　整个屋子装修风格完全中式，不但中式，还是明清时期的复古中式——乍一看，以为回到了完全不通水电的百年前。
　　当然实际上十分高科技——叶白打了个响指，屋子里突然冒出来一道电子音，“阿白啊，回来了啊，今天过得开心不？”
　　那声音是霓虹语，但带着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
　　叶白打小就觉得姜晏有大病，现在也还是这么觉得，于是敷衍说：“啊，开心。”
　　——说不开心会被骂，他只能“强行”开心。

　　“好的呢，开心。”跳脱的东北大碴子味没了，AI电子音的声音变得十分正经，“阿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叶白看向宫野明美，“帮助这位小姐找到医药箱，给她怀里的人包扎伤口。”
　　“好的，这位小姐，医药箱在本楼层东侧第二个柜子的第三层，本楼层的客房您可以使用的有……”

　　叶白一指屋子中间的实木长桌，“都坐吧。我给你看看。”
　　最后那句话是对诸伏景光说的，琴酒下手狠辣，叶白估摸着对方有可能肋骨断了——不过诸伏景光能忍，没表现出来。

　　这里的房屋是早期的独栋别墅设计，只有两层，一楼格外的大，目之所及之处，墙体均是水墨晕染的颜色，看上去像是整墙画的水墨画，绘画人功力很深，墙体接缝和转折处处理的十分精妙，意境十足。
　　红棕色的实木长桌沙发椅子分布均匀，所有的柜子几乎都是同色系，色彩浓重成熟，却又并不杂乱突兀。

　　司机已经自顾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诸伏景光几步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其实一路上，他觉得已经缓和了许多，但胸腹部的确还有些直不起来身体。

　　叶白半蹲下身体，解开对方的上衣。
　　“身材不错。”叶白在松田阵平虎视眈眈的视线里，打趣道。
　　明明坐到椅子上却在偷听的柯南，“……”

　　叶白抬手在胸腔处敲了敲，“疼不疼？”
　　诸伏景光：“有点，不是很疼。”
　　叶白继续往下：“这里呢？”
　　诸伏景光还是摇头：“也只是一点点。”

　　叶白还在往下，他的手指欣长纤细，但指肚布满老茧，皮肤接触之际，带起诸伏景光一阵轻颤。
　　一旁的松田阵平拉着一张脸，“你行不行？”
　　敲击的动作戛然而止，叶白站起身来：“内脏没问题，骨裂，没断——判断这个，我专业的，懂？”

　　松田阵平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叶白，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阵平，应该没错，断了的话我应该更疼一些。”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叶白笑问：“你什么时候断过？”
　　诸伏景光一愣，随后摇摇头。

　　叶白也不多问，继而查看对方的胳膊处，最后一耸肩，“都是骨裂，静养吧。”
　　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往后面的椅子上一靠，“那就好——你是不是能联系上景光的上级？”

　　叶白起身，先是从茶几里翻出来几瓶东西。
　　“内服外敷，中药——不想用的话就得自己想办法了。”他这都是这玩意，姜晏不用西医，带的听风渡里许多人跟风。
　　随即从一侧架子上打开一个抽屉，摸出了另一部手机，递了过去，“和我联系的人叫风见裕也，我感觉不是上级。”

　　这位风见裕也警官，怎么说呢，不太像能扛得住事的样子，如果诸伏景光的上级是这个样子，那多少让人有些失望。
　　至少在叶白看来，诸伏景光也许作为一个卧底不算很出色，但并不能掩盖其本人的闪光之处——有些东西，比能力更难得。
　　风见裕也不如他。

　　诸伏景光打开手机，这部手机似乎原本就是为了他准备的，里面干干净净，只有几个联系方式，已经全部标明了名字。
　　打头第一个，是渡边鹤奈。据他所知，代表听风渡最先找到“零”组的就是这个人。

　　叶白没什么兴趣听对方的谈话，交代完了后，扫一眼那边半开的房门，里面宫野明美一边哭一边上药，客厅里的柯南和阿笠博士端正地坐在沙发的单人座上，神情严肃的像是要参加国际会议。
　　叶白：“AI，给客人们选好房间。”
　　叶白顺嘴吩咐屋里的人工智能，随即抱起小白狗便施施然的上楼了。
　　结束了一件事，他也需要好好休息。

　　柯南一脸茫然的看向他的背影，“不是……不管我了啊，那让我来干嘛。”
　　一旁已经打开药瓶给诸伏景光的松田阵平回头看了柯南一眼，“你猜这位叶先生是怎么出现楼顶的？”

　　柯南先是一脸茫然，想说……不就是突然出现的，随即他反应过来，对方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叶白是怎么发现的他们几个人。
　　诸伏景光深居简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宫野明美连门都不出，柯南“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悟了。
　　对方跟着的是自己。

　　“那岂不是，我露馅了？”
　　诸伏景光：“柯南，你就没有不露馅的地方。”

　　柯南一口气松了下来，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哦。”
　　阿笠博士搞不懂这些复杂的东西，但柯南……工藤新一就和他的孩子一样，他拍了拍对方肩膀，“新一，没事的。诸伏警官不是说了吗，那位叶先生是好人。”
　　柯南还是提不起精神，他想说叶白不是好人，但……也不能归类为坏人。
　　他发现他没办法定义对方的好坏，从而确定自己的态度。
　　于是更加沮丧。

　　这时，成功帮助宫野明美把宫野志保安顿好的人工智能回来了。
　　“一楼目前还有客房七间，几位客人需要独立入住吗？”
　　松田阵平觉得这玩意很好玩，于是问：“还能不分开吗？”
　　“可以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您安排。”
　　诸伏景光打断了松田阵平，“不，每人一间就好。”

　　“好的，各位需要休息时喊我就好，我的名字叫宝宝，可以直接喊我宝宝，也可以喊我AI。”
　　松田阵平刚在那同款色系的冰箱里翻出来水，一口水还没进嘴，先是听到了这句宝宝，整个人顿时被水呛住，咳了个眼泪直流。
　　“宝宝？”他问。
　　“是的，我的名字叫宝宝。”

　　屋里几人面面相觑，诸伏景光喃喃自语，“叶先生好有童趣。”
　　AI的反应很快，平静道：“不是阿白起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我的主人起的。”
　　好智能，居然能和人对话。

　　柯南蹬着小短腿在屋子里找起了音响这一类的设备，这小AI立体环绕音，也不晓得从哪里发出来的。
　　诸伏景光脱口而出，“你的主人是谁？”
　　这问题问的好，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AI：“我的主人名字叫姜晏，属于非人生物的一种，抱歉，没有被录入，身份是听风渡创始人，年龄，抱歉没有被录入。”
　　别人没听出来，诸伏景光却听出来了。
　　听风渡具体成立于哪年他不清楚，但听风渡在国际上的历史已经一百多年了，这位创始人……非人生物、主人、年龄没有被录入，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只是没有被联系起来。

　　松田阵平眨眨眼，没把AI的话当真，这小玩意挺有趣，“那你今年几岁了？”
　　AI没有任何迟疑，“保密，保密，保密，不许问我的年龄，要叫我宝宝。”
　　松田阵平笑出了声。
　　柯南没找到声源，蹬着小短腿坐了回来。

　　上完了药，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景光，既然能联系上你的同事，是不是接下来的危险就会降低。”
　　诸伏景光点点头，卧底失败，也许以后会有其他安排，但能和所属的部门联系上，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安全。
　　他想了想，没着急用电话联系人，把衣服套好，诸伏景光走到柯南旁边。

　　他有些地方没想明白，“柯南，为什么要隐瞒宫野志保的事。”
　　柯南抿唇，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对柯南来说，虽然组织像是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一样，但他从来没有畏惧过什么。
　　即使害怕、茫然、被吓到，那些都是一时的情绪，过去了，他仍然觉得邪不压正，下次可以继续努力，总有一天自己可以打败这个邪恶的组织。

　　但他很怕，自己再也不能做回工藤新一。
　　他蔫哒哒的开口，“我怕你把她带走。”
　　诸伏景光靠着背椅，“你知道是她负责制作药物了是吗？”

　　宫野志保没什么武力值，诸伏景光在组织时和宫野明美还更熟悉些——但作为行动组的一员，柯南提到被喂了药时，他就猜到了这药的源头。
　　宫野志保是研发部门的重点人员，手里的项目诸伏景光不完全了解，但琴酒对她的态度足够说明一些东西——组织一方面迫切的需要她，另一方面又对她防备不已。
　　就像对那个人一样，因为他能做到的事别人做不到，但他又不愿意去做，所以他们想方设法的用他，又在看不到的地方防备着他。

　　柯南点点头，“她自己说的，而且我们目前有进展了。”
　　摸了摸柯南的头，诸伏景光眉心蹙起，“柯南，你有没有想过，无论如何你都是保不住宫野志保的。”
　　柯南无意识地挠着面前的桌子，“但是……她自己也是愿意的。”
　　诸伏景光的声音很温和，也很现实，“她并不知晓她的姐姐还活着，以及不谈我的背后，你觉得那位叶先生会允许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吗？”

　　柯南摇摇头。
　　他看得出来，叶白不算是脾气不好，甚至于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利益范畴，堪称性格稳定，有问必答，态度良好。但在某些事上，叶白强势起来，压根就不给别人反对的机会。
　　你不愿意，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愿意。
　　他都不需要用阴谋，他的存在本身就够硬气了。
　　而且诸伏警官已经明确的将听风渡所代表的含义讲给他听，那是他完全反抗不了的东西。
　　“我……我就是……算了。”柯南一撇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