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束蔷薇》风翎子

4、乖一点

　　池音姒很小的时候，就缠着解应舟了。

　　那时她还在上幼儿园，偶尔回祖父家会看见解应舟，池音姒最喜欢的就是躺在他身上，缠着他给自己讲睡前故事。

　　解应舟话不多，更别提给小女孩讲故事哄睡，被她缠久了，就打开她的童话书，逐字逐句阅读。

　　但池音姒很开心。

　　他声音很好听，少年的音色像早春的笛声，悦耳清朗，不像现在成年后，低沉了很多，自带不怒自威的低气压。

　　解应舟很多年都没哄她睡觉了。

　　书房里，解应舟也没睡。

　　安排好秦悦的事情后，他在书房坐了很久。

　　看见池音姒发来的消息，给她打去了电话。

　　“还是不舒服吗？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池音姒沉默了一瞬。

　　她放轻声音：“只有我不舒服的时候，三哥才愿意陪我吗？”

　　没等解应舟说话，她又补了句：“不对，我不舒服的时候，三哥也只会让医生来看我，不会过来陪我。”

　　解应舟被她说得喉咙一梗。

　　“我不想要医生，我想要三哥陪我。”

　　女孩声音很轻，解应舟觉得像被猫抓了下。

　　好不容易平复心绪，他强压躁动的心：“很晚了，阿姒，乖乖睡觉。”

　　“我不嘛，三哥……”

　　如果是其他女人这样纠缠，解应舟二话不说，放下电话让对方走人。

　　但对面是池音姒，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姑娘。

　　也是他无法拒绝的人。

　　他推开楼上卧室的门，池音姒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听见开门声，她扭头过来。

　　屋里没开灯，解应舟打开了床头一盏小桔灯，淡黄的灯光笼罩床头。

　　他坐在床边，女孩立刻小猫似的蹭过来，头枕在他膝上。

　　“三哥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要听几个人汇报。”

　　“哦。”池音姒有点失望，她对解应舟工作的事情毫无兴趣。

　　她撒娇：“我明天不想去上课了。”

　　解应舟缓缓抚过她的头发：“好，我让人给你请假。”

　　池音姒：“我想吃三哥做的饭。”

　　解应舟：“……我尽力。”

　　她翻了个身，仰头看他：“还想让三哥陪我去逛街，陪我挑好看的衣服。”

　　“好。”

　　池音姒一连提了好几个无理取闹的要求，解应舟都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池音姒安静了一瞬。

　　她有些失落：“三哥你在哄我，我说的这些事一天根本干不完。”

　　解应舟：“那就后天继续做。”

　　男人食指缠绕她的乌发，在指尖把玩：“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三哥都可以陪你。”

　　“还有什么要求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平静得让人难以自控心生畏惧。

　　“没有了。”池音姒老老实实。

　　解应舟不咸不淡来了句：“我还以为，你会有更过分的要求。”

　　池音姒：“……”

　　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那阿姒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她今晚多少有点放肆了。

　　然而池音姒还想再放肆一点。

　　她用脸蛋去蹭解应舟的掌心：“如果我不睡觉，三哥会生我的气吗？”

　　“明知故问。”

　　看着肌肤泛红未退的少女，他叹了口气：“阿姒，你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池音姒拉着他的袖口，放软了声音：“那你每天都来陪我，天天看着我，我就不喝了。”

　　她说话声音娇娇的，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那种甜美。

　　过了很久，她听见解应舟问：“要怎么看着你？把你当成囚犯一样关起来吗？”

　　他顺手扯下领带，松松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像这样，每天都把你锁在床上，出行都要向我报备……那样你会乖一点吗？我对有些人是这样的，你也想要这样的待遇吗？”

　　沉默寡言的男人难得轻笑一声：“我倒是并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