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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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让人睁不开眼睛。
谢飞琼用衣服捂住口鼻，然而无论怎么也看不清石台上面的情况，她心一横，冲了上去。
因为第一阶石台的贵族都想冲下来，人在台阶处挤作一团。还有些人被踩在了脚下，因为呼吸不畅而阵阵呻吟。
谢飞琼没办法，撕下来一块衣服围在鼻子上，动作敏捷地爬上了第二阶石台。
石台之上摆放石鼎的位置开裂最为严重，谢飞琼不得不趴下来匍匐前进以阻挡被毒气侵蚀，但是视野太小，她看不清楚。
“师父——”
“师父——”
她喊了起来，希望师父能听见，给她回应。
然而希望落空，石台上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一些没烧完的树枝还断断续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救——命——”
一声微弱的呼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谢飞琼心弦一紧，顺着声音方向迅速爬了过去。
离得近了，她失望地发现出声的人并不是师父，而是被石鼎炸飞的大祭司。
大祭司的左小腿被炸得血肉模糊，一整条右臂也消失了，整个人如同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地上，险而又险被围栏石柱挡了一下，才没有掉下去。
谢飞琼立刻上前，小刀划开他的衣服，想为他简单止血：“大祭司，你有看到首领去哪了吗？”
不知道哪个词戳中了大祭司，他口中发出濒死的嗬嗬声，喉咙里似乎被堵住了一样，像一个破败的风箱。
谢飞琼眉头紧锁。
石台上的火情反而没有下面严重，只是爆炸过强的威力让这里摇摇欲坠。
“大祭司，我们得快点下去，这里要开始塌了。”在爆炸中心的大祭司尚且活着，那么在石台边缘的那群黑衣人应该也不会死，谢飞琼勉强按捺住焦急的内心，想先把人送下去。
“那，那个杂种！”大祭司突然一阵狂咳，口中吐出一些殷红的血块，谢飞琼一愣。
“对神不、不敬，残害众生、德不配位！”大祭司的羊骨面具已经半脱落，隐藏在面具后面的是一张苍老的脸庞，与皱缩皮肤相对比的则是一双射出精光的眼睛。
他太生气，气得又一顿咳，谢飞琼心知他活不了多久了，便也不再隐瞒，长驱直入：“什么意思，大首领怎么了？您在说什么？”
大祭司努力深呼吸了几口，风穿过嗓子产生呼啸的声音，像是艾尔塔经年不息的狂风。
“神明赐予我们力量……滥用是会遭到惩罚的，是会受天谴的！”他声音疲惫，“孩子，你长得很像一个女孩……可惜，可惜了……”
眼见人快断了呼吸，谢飞琼一边忙着急救一边追问：“大祭司，你说大首领都干了什么？您快跟我说说！”
大首领的秘密也许就是师父来到这里的原因！
大祭司瞳孔开始涣散，口中呢喃着：“神啊……流沙之神啊……请解救这个世界吧。”
苍天已死，豺狼当道。大祭司不甘地睁着眼睛，倒地气绝。
谢飞琼心中震惊。流沙之神不是旧神吗，大祭司信仰的是流沙之神？！
“轰隆——”
“啪啪！”
石台的一角最先断裂，砸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因为待的时间太长，哪怕是借用了大祭司的鲜血来浸湿布料，谢飞琼依然感觉到了喉咙肿胀、呼吸困难。
再待下去可能也要死在这里了。
她动作飞快地跃下围栏，因为判断不好距离导致落地时趔趄了一下，左脚呈现不自然的弧度，可能是扭伤了。
她利索地趴下，根据记忆中的位置迅速向边缘爬去。
扭伤的疼痛让她一头冷汗，已经有些结块的口罩更是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谢飞琼目光如炬，坚定地向前匍匐移动。
她不会死，也不能死，她要找到师父。
“嘎！”
“嘎嘎——”
一声熟悉的鹰叫传入耳膜，谢飞琼余光中瞥见一个黑影不断地向下冲刺又急剧上升。
那是力玛。
力玛怎么会在这里？
“嘎！嘎——”
尖厉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刺入耳膜，谢飞琼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前方被当作围栏的石柱。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再次袭来，电光石火间，她猛然明白力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阿萨伽肯定出事了。
但她此刻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左脚崴了自己都不一定能跑出火场，还能再带一个人吗？
谢飞琼摸到了石台边缘，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逃生了。
喉咙和鼻腔的灼烧感越来越重，谢飞琼眼前阵阵发黑，四肢疲软，浑身冒冷汗。
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被底下的火烧死就会被毒烟呛死。
谢飞琼手缩了回去，向力玛的方向爬去。
如果阿萨伽没有受伤，那么他应该还有足够的力量带她离开。
拜托了老天爷，她一定不要死啊。
柳暗花明，阿萨伽不仅离她不远，甚至还四肢健全，看着只是被爆炸波及而昏迷了。
谢飞琼半跪着，扬起手来，想要让人清醒过来。
不行啊，长得太好看了下不去手！
谢飞琼悲催地想着，沙哑的声音吼道：“力玛！把他弄醒！”
奇也妙也，力玛通人性，翅膀一收，像一块炮石一样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向阿萨伽腹部！
“咳咳！”阿萨伽一阵猛咳，终于清醒过来，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谢飞琼钳住了下巴，逼得他不得不去直视她的眼睛。
“快点，跟着力玛走，带我离开！”少女白皙的脸被一张濡湿的、腥臭十足的脏布盖住，尽管狼狈不堪，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依然熠熠生辉。
“别发呆了，快点带我下去！”谢飞琼也禁不住咳嗽起来，喉咙有一阵阵的窒息感，她清楚自己再不离开这里怕是就要交代了。
阿萨伽立刻回神，二话不说将她背到背上，吹了一声鹰哨。
天空上力玛传来回应，谢飞琼将脸上那块布给阿萨伽带上，希望能拖延一会时间。
“快点……出去……”背上的少女声音低哑，发出最后一声，随即头重重垂下，晕了过去。
阿萨伽旧伤复发也不好受，好不容易翻下石台，然而底下更是一片炼狱，时不时就踩到一块柔软。
那应该是同族的尸体。
阿萨伽控制自己不要多想，根据力玛的叫声来判断方位，一路闷头向前。
汗水糊住了眼睛，阿萨伽不敢停，他背上还有一条人命。
鼻尖挥之不去的臭味让他几欲作呕，阿萨伽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但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终于跑到了浓烟之外，碧琅正哭着喊着要挣脱几个人的束缚，非嚷嚷着进去救他。
傻货。他想。
“少主！少主出来了！少主——”碧琅注意到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叫着跑了过来。
眼前一黑，阿萨伽重重倒在了地上，哪怕失去了意识也紧紧箍着谢飞琼的双腿。
再醒来，正对上碧琅哭得通红的眼睛，肿得没法看。
阿萨伽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好笑地勾了勾嘴角，抢先截断对方再哭的势头：“我没事。”
随后他又问：“谢飞琼呢？”
那女人又救了他一命。
碧琅抹了一把眼泪，到底是忍住了没再哭：“那个女人被放在另一个帐篷治疗了。少主，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出来啊？”
看着碧琅脸上大大的疑惑，阿萨伽不好意思说他也不知道，只糊弄了过去。
他与那女人萍水相逢，相识也就半个多月，已经被人救了两次了，他心里也有重重疑惑。
第一次是他故意想拉她下水来帮忙，那第二次呢？谢飞琼完全可以扔下他离开。
不，也不是。阿萨伽否定了自己。
他看得出来谢飞琼的左脚应该是受了伤，不然不会行动如此吃力，况且他不走力玛也不会走，谢飞琼没有领路的逃离火场会更加费劲。
但是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
阿萨伽又忍不住想，真的只是因为想让他帮忙把自己带出去，所以才来救他的吗？会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吗？
阿萨伽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原因除了本人谁也无法告诉他，他竭力忍住不要乱想。
在床上躺到夜晚，混乱勉强平息，火势被控制住了，但伤亡惨重。
有人来帮他换药，阿萨伽趁机问：“父亲呢？他还好吗？”
来人答：“回少主，首领被碎片砸中还在昏迷中，医师说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过来。”
阿萨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又听见他说：“不过祭司们受伤比较严重。大祭司现在还没找到，其余祭司都在昏迷中，有几个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阿萨伽怔怔地眨了眨眼，干巴巴回应：“哦。”
那些祭司们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因为母亲的缘故关系不算很好，但多少也有一些情分。
如今死的死、伤的伤，阿萨伽心中不免悲凉。
见他神情低迷，那来换药的人忽然义愤填膺地说：“三少主您不用担心！您带出来的那个女人我们已经将她关入大牢了！相信不日就能知道这场火灾的原因了！”
阿萨伽一蒙，疑惑：“你刚刚说什么？”
那人摸了摸头，重复道：“您拼死带出来的那个女人我们已经将她关进大牢了，几位长老已经前去审讯了，肯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阿萨伽感觉自己还没好，可能是耳朵出了点问题，不可思议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张嘴，还想再说一遍的时候阿萨伽猛地坐起身来：“你们把人关进去了？！”
这算怎么回事！阿萨伽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缓了缓，他开始动作利索地换衣服。
“少、少主，您这是要做什么？”那人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制止他还是该帮忙穿衣服。
“你说做什么？”阿萨伽久违的感觉到恼火，几乎控制不住脾气，“我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人你们说关就关？死了怎么办？！”
他下床就要走，那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喊道：“可是，可是大长老发现了她掉在祭坛里的香囊，那香囊里面有一块巴掌大的流砂晶！”
“大长老怀疑这一场灾难很可能就是她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我们的流砂晶！”
阿萨伽顿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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