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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Chapter88 ...


  •   闻辞只把这当做一句戏言,闷沉的在他怀里笑起来。

      汴之梁掰过他,视线被重新打开,闻辞得以与他对视,质问道:“不信我?”

      闻辞停顿了一下,笑容至浅:“倒不是不信。”

      只是“不会再”和“永远”这个词没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绝对极限的承诺,是违背人的基因本能的,即便闻辞清楚,承诺的价值永远只在于它说出口的当时,但因那一刻悸动的心,还是会为此跳动很久很久,以至于如果真有失信那天,闻辞也难免难过。

      他想去相信,但本能却告诉他不应该。

      看着汴之梁认真的神情,闻辞知道,此刻他的真心千金,绝对正品,他搂住汴之梁的脖子,坐得近了些,望向他眼睛:“你能来陪我过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世界上有太多无法到达的未来,喜欢不可以,爱更做不到。

      命运啊,请带我随意前行。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闻辞心道。

      所以,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这间房子没什么烟火气,窗外的楼体和这座城市的颜色一样凉薄,为了削减这份冰冷,闻辞打开了电视,试图用声音和画面缓解屋子里的枯燥,在闻辞削水果的间隙,汴之梁悄悄打量起这间屋子的状态。

      房间很干净,物品的使用痕迹很轻微,实在没什么住人的痕迹,然而却随处可见地散落着书籍,各种柜子上,哪里都有书,只要是手能够到的地方,总有那么一本可供观看的读物,就连洗手台旁边,都摆放着一本《乞力马扎罗的雪》。

      汴之梁在阳台旁的最大书架上,看见了《加缪手记》,中文版的,他没想到,这本书竟会在这里再次出现。

      这些书都有翻页记录的痕迹,汴之梁随手翻了翻,身后便有人道:“都是大学时候看的,好多书摆着包装都还没拆。”

      闻辞用岔子夹起一块儿西瓜,喂他:“你怎么翻到了这本?”

      “随便拿的。”汴之梁挥了挥手里的《加缪手记》。

      实则,他一眼就在书架上看到了。

      “感觉你很喜欢这本书?”加上自己送的,汴之梁已经在他手里看到了这本书好几个不同的译本,他自己还在朋友圈发过书摘。

      闻辞夹起一块儿芭乐,自嘲:“其实我连中文译版都没看完。”

      汴之梁疑惑地偏过头。

      闻辞指指他手里的书:“像这种类似自传,或个人意识流的书呢,可读性很低,除非特别喜欢这个作者,一般读者很少会深读。”

      因为不放在心上,于是每次出行,必定忘带,而闻辞读书又患有强迫症,一口气不读完实在难受,每换一个地方,闻辞就不得不买本新的。

      汴之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是……一般读者。”他把书合上,放到桌边,翘起腿,“看来我没能投君所好,还闹了个笑话。”

      闻辞看着他,轻嗤,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犹豫着打量对方,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

      “其实是因为你送了我这本书,我才开始研究感兴趣的呢?”

      电视里在放春晚,某个小品正逗得观众哄堂大笑,汴之梁在笑声里望向他,眸色幽邃而晦暗,那眸心一点,仿佛有股力量,正将人往里拉陷。

      但明明,他的表情是随意而放松的。

      闻辞起来,扯扯衣服:“好了,我先去洗澡。”

      白日里吹了风,又觉得实在该洗掉旧年的晦气,白白净净迎接新的一年,见汴之梁没应声,他顾自转到卧室去换衣服。

      拿着毛巾去浴室的时候,路过客厅,看见汴之梁的背影,依旧靠在沙发上,一动没动,闻辞想起他方才的神情,鬼使神差,叫道:“梁哥。”

      汴之梁偏过一点头,带着笑:“怎么?”

      闻辞踟蹰了一下,脚尖往前动了半步,捏紧手里的毛巾:“你要不要,一起洗?”

      汴之梁的表情凝在脸上,看了他很久。

      ……

      浴缸放满了水,闻辞站在蓬头下冲完头,转过去:“你……把眼睛闭上。”

      作为从一进来便率先被剥得精光,丢进浴缸里的汴之梁,此刻全然没了脾气,他双手撑开,搭在浴缸边,神情淡淡:“闭上了。”

      闻辞一点点转过脚,牵动着身体,仿佛机器人卡壳,等抬眸去找浴缸的方向时,与汴之梁睁得坦荡的眼睛直接来了个四目相对。

      “!”

      闻辞慌忙背过身,背脊紧绷:“你不是说闭眼了!”

      汴之梁无赖得理直气壮:“嗯,闭了,但没说做了。”

      “……”好歪的理由,好不能辩驳的话。

      “你现在这样,我也能看见。”他听见汴之梁指节敲浴缸的声音,下达了deadline,“遮也没用,过来。”

      闻辞心底还是打着鼓,口是他先开的,邀请是他主动抛出的,这时候装矜持,未免太矫情吧?可这种体验实在是第一次,闻辞作为南方人,这辈子也从没跟人一起洗澡过,这和那件事,完全是两种不同程度的耻度。

      “过来。”汴之梁的语气很低,又说了一次。

      闻辞艰难挪动着步子,蜗牛慢爬往浴缸边移动,仿佛那是什么怪兽的魔窟,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悲怆,好像不是要洗澡,而是要献祭。

      汴之梁看不下去,在人还有半步之距时,长臂一揽,将人打横拉入了浴缸里,激起一朵大水花,炸了一地,闻辞惊魂未定地坐在他怀里,四周还在哗啦哗啦往外流水。

      他转过去给了汴之梁胳膊一拳:“吓死我了!”

      汴之梁捂着胳膊,头放在他肩窝处,很乖地靠着:“我有这么吓人吗?”

      闻辞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手在水里无端搅着:“不知道。”

      这句回答很妙。像是有点小脾气,又像是故意在回避。

      汴之梁笑了几声,没说话,用手掌捧起水,往他肩膀、背后浇。温热的水温淋在皮肤上,闻辞的紧绷得到缓解,思绪也放松下来,他曲着腿靠在汴之梁怀里,开始说着有的没的:“工作室那边最近还忙吗?”

      “年前的事处理完了。”汴之梁换了只手。

      水珠滴滴答答落在表面,发出灵动的波声。

      闻辞在浴缸里摸到他另一只手,捞出来放在腿上,把指头卷起,又摊开,如此重复:“这次,能待多久?”

      汴之梁纵容地任由他摆弄,耐心回答:“嗯大概一周?”

      “或者几天。”

      没有给他准确时间,闻辞明白他是不想自己知道,此后每天相处,彼此都得数着日子过,他不多问,只道:“十五过了,我就飞去上海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丽江,好不好?”

      汴之梁伸手摸了他的后背,很滑,很柔软,指腹擦过的地方,留下清晰的触感,突然,他俯身吻了闻辞的肩头,后背,低声道:“听你的。”

      闻辞眼神垂下去,视线落在涟漪泛皱的水面,影影绰绰,看见两人的脚背,叠在一起。

      他忍着汴之梁在自己身后留下印记的酥痒,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汴之梁的胳膊,轻声哀求:“梁哥……”

      汴之梁用鼻梁蹭他的后颈,似乎在思考:“我发现,你只会在做的时候,叫我梁哥?”

      他用鼻音发出疑问的嗯声。

      闻辞被拆穿,倒也不反驳:“不可以吗?”

      汴之梁深吸了一下,凑在他耳边,又往他身上浇水,唇抵着他的肩膀,用仅是两人的气音道:“你听过巴普洛夫效应么?”

      闻辞自然是知道的。

      条件反射原理。

      “闻老师,你想让我成为那条狗么?”这形容听起来很怪,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狗的,但闻辞清楚他在说什么……

      闻辞的一声声“梁哥”成为铃铛,每一声,都会勾起汴之梁心底对他名为爱欲的念头,他亲手把自己变成了汴之梁的条件反射对象。

      “我可没这意思。”闻辞把自己摘了出去。

      汴之梁又吻了他的肩:“条件反射的是我,由不得你。”

      。

      闻辞很敏锐,感知到了他的变化,迷蒙中,抓得汴之梁更紧。

      “什么意思?”汴之梁看他的胳膊,“主动示好?”

      他们靠得太近,近到彼此身体上哪怕一点微小的反应,都可第一时间感知到,避无可避,连撒谎装傻的余地都没有,闻辞侧过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不敢直视:“在你,手边。”

      汴之梁第一时间没听懂:“什么?”

      闻辞建设了很久,才将这几个字,从齿间挤出:“tao,你手边,架子上。”

      汴之梁喜欢这个闻辞这种反应,乐此不疲,百看不厌,看他因为羞于启齿,却又拗不过自己心底的那点欲望,挣扎着,冲破着,所有纠结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生动变化,看他顶着谦谦君子的模样,说出最放浪的话。

      这比一个吻还要烈火焚心。

      汴之梁侧头,果不其然,在架子边看见了一盒黑金色的东西。

      听见身后拿东西的响动,闻辞坐在浴缸里一动不敢动,他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熟悉又陌生的未知,但突然,汴之梁又停下,抱着他。

      闻辞愣住:“怎么了?”

      汴之梁抱起他,将他放在自己腿上,捧起他的脸,吻了吻:“还是喜欢看着你。”

      只有这种时候,闻辞才会感觉到自己与汴之梁在体型上的差距,对方仅仅是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将他扶起,他被对方仰望着,但又感觉被对方觊觎着。

      不过,谁觊觎谁,还说不定。

      汴之梁的眼神微微动了动,落在闻辞耳垂上,他抬起两根手指,夹起柔软的耳垂肉,盯了会儿,默而,轻轻笑了出来。

      怎么连这里也有,汴之梁跟发现宝藏似的,浅浅的颜色,令他心窝软下去一处。

      “闻老师,我们做个约定。”

      “什么?”闻辞纯善地望着他,殊不知陷阱将至。

      汴之梁凑过去,气音扑在他耳侧,惹人销魂:“以后我每在你身上发现一处印记,或者一颗痣,我就要亲吻那里。”

      闻辞低眸看他,咽了咽:“不论哪里?”

      汴之梁重复,加重:“不论哪里。”

      他摸索着闻辞的耳垂,嗓音蛊惑:“闻老师,现在,我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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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主页下本新书求收藏~狗血文《一笔勾销》 给新来的宝宝们说一声 最近翻大纲发现漏写了一些剧情。 在正文完结后我会把开头修完(开头会替换新的剧情,现在太慢了)再补全一些细节,提高全本完成度(OvO)届时我会在作话and大眼上标注哪一章增添了哪些情节or修改了什么地方 便于不想二刷的宝宝们快速了解 有想攒文的宝宝也可以等我完结修完文看,只要别忘记我就好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