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说话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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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今日府中怎么回事？”
江雾推门入屋，正看到温颜书还未收敛的神情。
“娘，发生什么了？”
江雾不是不知道最近辖区内的动荡，他着急地扯住他娘的衣袖。
察觉到温颜书面上的犹豫，他又加一把火：“我都已经加冠成人，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儿了。”
温和的目光落到江雾脸上，温颜书深之又深叹口气，才开口道：“京中来人，说要战。”
“大军已经在路上，要求你爹配合京城来的将军准备战事。”
战事
江雾脸上不自觉也染上些紧张。
他攥紧腰间的玉佩，凹痕掠过指腹。
“所以，府中下人，是娘你遣散的？”
屡屡碰到背着行囊离开的下人，江雾这才觉得家中生变，饭也没吃几口就急匆匆来问清楚。
温颜书：“你爹有命，走不了。这府中下人不同，趁着能跑，兴许能在远离战事的地方重新安家。”
言罢，温颜书又看向身边的孩子。
“我儿，我知你定不会同意，但娘还是想问一句，娘让你走，你可走？”
江雾摇头。
他爹她娘都在这里，他又如何能走，又能走到哪里。
“主动挑起战事，赢下来，也不是美名。”
温颜书握住江雾身侧的手掌，自从几年前边线军营增多，她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
只是没想到，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竟会觉得如此惋惜。
交界时常爆发冲突，每每街上遇到抬回来救治的温颜书，她就要净手焚香祈祷上苍。
为那些迷失在战争中的无辜灵魂指引回家的方向。
倒在战场上的，不知名姓的尸体，他们也是谁的孩子。
她那时也祈祷，战事早早平息，当权者不再贪心，人民能安居乐业。
天不遂人愿。
腰系利剑，身披铠甲，头顶铁狮。
才行加冠礼的青年跨步上马，“娘，”江雾立坐马上，身下坐骑踟蹰，他想说些什么，马脖颈处被轻拍两下。
“我儿，平安归来——”
“我没有再见到阿笙吗？”
江雾回到主世界时，需要重组的人还没有醒来。
他盯着床上的人，向7988求证。
“你们为什么会选我？”
“事实上，不是我们选你，是你身边的人，以一身气运作为交换，同世界意识交易的结果。”
“在我们带你回来的那个世界里，你身边这个人，他是语言里天命之子。”
江雾听着，丝丝缕缕的疼痛盘绕心间。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交易的场面。
“一切，所有能拿走的一切，我要换他活着。”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江雾握住床上人的手指，指节宽阔的手掌比初见记忆中的粗糙不少。
7988的电子音听起来也很疑惑，“在你的记忆未苏醒之前，我也没有那段时间的资料，大概是被保密了。”
“他等了我很久。”
还好不是被真小孩喜欢上，江雾轻轻松口气。
还纠结怎么能让小孩放弃对自己的喜欢呢……还好不用。
不过，江雾扯了下自己身后的头发，忽然有些头疼。
“也就是说，他是没有见过成人的我。”
要不要去洗个澡——
江雾难得有几分紧张。
！
他双腿一软，直直冲着地面就要跪下去。
慌张中的手指胡乱抓着，猛地被另一只更温热的手掌缠住。
腰间受力，膝盖只离地面两公分而已，江雾被拽着重新倒回床上。
才醒过来的人睁眼看着他显然有许多话要说，最后却只是摸上江雾的膝盖，“你的腿怎么回事？”
刚刚就是腿部忽然失去力气他才会倒向地面，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江雾猛戳识海里的7988.
“7988，我这是副作用之一吗？”
没有心脏这种器官的7988正传输的电子数据停滞一秒，才继续道：“是这样的，江雾，一半的健康，他们取走了你站立的能力。”
确实神奇，江雾能感觉到，他的腿并非不能动。
站在地上的时候，却明显力气不够，撑不住他的身体。
好吧，这样的结果，他倒是能接受。
7988的嗓音继续，“还有，江雾，你账户里只剩下8000币，建议你和身边这位沟通一下，关于你们未来赚钱的问题。”
“主系统说，如果万古笙愿意的话，再去小世界就是我和他去，你安心退休就行。”
万古笙
江雾实在是难以继续忽视身边这道目光。
他试着从辅助官开始解释，讲到主世界和小世界，万古笙都听得一脸认真。
“和你救我一样，腿是代价，治不好。”比起隐瞒，江雾选择实话实说。即便谎言是善意的，谎言的种子一旦种下，后续的谎言只会越来越多。
江雾攥住万古笙的手，“这是必须的，治不好的。”
甚至斩断万古笙想要继续为他治疗的心。
“主世界科技很发达，失去站立能力不是什么大事。”
万古笙还在盯着他的腿看，江雾试着提起另一个话题：
“你怎么想的，就像我做的事情那样，到小世界工作，会有钱拿。”
退休金维持两个成年人的生活，或许有些勉强。
万古笙没怎么犹豫应下：“可以，我要赚钱。”
这么听话？
江雾下意识涌出这句夸奖，才意识到对方已经不是小孩。
已经不是小孩——
“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万古笙撑着手贴到他身边：“所以，阿雾，我们现在是夫妻吗？”
“什么夫妻？”不同于万古笙身上的繁冗古装，穿着家居服的江雾猛地抬眼。
又在那双亮晶晶的黑眸中轻轻叹口气，“是夫夫。”
未曾相见的日子里，他握着那枚玉佩也思念许久。
怎么能不想呢，他们在各个方面都有着足够的默契，仿佛共用一套中央处理器，一人说上句，另一人就能接上下句。
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像他们之间这样思想高度相连。
他们说，要天下万民，只知五谷与鲜花，再不必忧虑战火纷乱。田间的夜里，他们击掌为证。
7988说，万古笙在原本世界里做了20年明君，治下有方，盛世之景比历史上众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20年的兢兢业业，才让他能够在天台中获得与世界意识交流的机会。
只是可惜，一身气运交换之后，后来的世界里万古笙再也没有明君的资格。
反而成了世界意识害怕成为暴君的存在。
沮丧的脸颊被抬起，没有世界意识影响的万古笙忽然成熟几分。
“阿雾，我很知足。天下如何、万民如何，若为皇帝，我必分心于此。但此刻只有我和你，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比你更重。”
“我已经爱过我民，未来，我希望能心无旁骛去爱你。”
迟到百年的告白，终于得到回应。
江雾低头，手撑住身体，凑近万古笙的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说话算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