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渣了哪吒死遁后》桂梦

13、一双黑眸里栖落漫天星辰，她只是其中最渺小的那颗，绝无机会占满他的眼

　　“刚才小灰灰明明与我玩得好好的，我知道了，它被大火吓坏了，把脑子吓坏了，你别为难它了，快放它走吧！”

　　金姹陡然心跳如擂鼓一般，唯恐李哪吒察觉端倪，发现月老附体于这只山老鼠。

　　“它再修炼百年即可化人，如果你等不及，我可以赠它一颗太上老君的丹丸，大概十年左右，它即可化人。
　　你俩是同类，方方面面喜好容易相通，夫妻感情会越来越好。”

　　李哪吒就事论事，成人之美的同时，可以解决一个头疼的隐患，何乐而不为？

　　终于，金姹终于捕捉到了重点，李哪吒好像没有发现月老来去匆匆，且正在打发她呢！

　　“李哪吒，刚才它死了，是不是你用神通救活了？”

　　李哪吒微微颔首，“你哭得那么凶，由此可见，它对你很重要，我便将它消散的魂魄摄回来，同时，它的道行陡涨了十年。”

　　金姹笑了，“谢谢你大发慈悲，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但是，你弄错了，我希望它好好活着而已，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

　　想把她甩掉，哪有这么容易？

　　等到她完成攻略，不用甩，她就麻溜甩挑子跑路。

　　“这样……”

　　李哪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那被定在半空中的山老鼠便疾落到地面，惊恐地吱叫着，一溜烟跑入密林。

　　忽然，一抹流光顿现，疾追上去，转瞬就疾然折返，没入李哪吒的广袖中。

　　金姹全程盯着李哪吒，眼神仿佛在说“你又把它杀了”吧！

　　“我只是抹除了它与你相关的记忆而已，为你免除后患而已。”

　　在女子心里滥杀无辜的坏形象还未根深蒂固之前，李哪吒试图挽救一下。

　　“我相信你，谢谢！”

　　金姹心里骤起一阵酥酥的异样感，李哪吒肯为她做出改变，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会允准她得寸进尺？

　　一试便知分晓！

　　“想什么呢？”

　　李哪吒随意地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一问。

　　金姹看了眼压在西山的鲜红夕阳，“莲三哥，你也看见了，这里不是宜居之地，荒草丛生，恐怕有蛇虫出没。
　　我可不可以暂住你那边？
　　一个小屋子就可以，等我把这里拾掇干净就搬过来。”

　　李哪吒不答反问，眸光审视，威慑力十足，“你知道这里曾是月老庙吗？”

　　金姹笃定李哪吒不晓得她和月老的密谋，她摇摇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难道说峥嵘是月老一手提携起来的？
　　为了笼络他，就忍痛割爱把此处改为土地庙？”

　　李哪吒眸里的冷凌之色飞速流逝淡去，看着女子头顶的发丝被烧焦了不少，参差不齐，发梢在轻风中摇曳不定，他手痒的，想摸上几把。

　　“你有所不知，此方土地神更换了多次，天庭有些中低层神职要求具备地方治理的资历。
　　月老看不上峥嵘这种小角色，月老庙香火寥落的主因是他自己不作为，与我的庙堂崛起毫无关联。”

　　金姹对于月老和李哪吒的香火之争毫无兴趣，大神打架与她个小喽啰有关系吗？

　　连头发丝那么细的关系也没有，她的重中之重唯有自己的性命安危。

　　“莲三哥，烦请指教一二！
　　我与金蝉子的纠葛早已翻篇了，只想开启新的人生。
　　比如，我可以做此方的山神吗？
　　我一定尽职尽责，那么熬到最后，我可以做个天庭的小官吗？”

　　努力向上的勤奋表象，足以掩盖她的攻略之实，待时机成熟了，更利于她全身而退。

　　闻言，李哪吒一双黑眸泛起薄雾般的温柔，灵山如来佛祖当真教训的是，勤思善思，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之遥。

　　男人笑问，“你可知此方前任山神的惨淡下场？”

　　金姹点点头，神色痴迷又谄媚，“峥嵘提过，他被山蛇精吃掉了，然后你就把这唯一的高峰云萝峰改名为哪吒峰。
　　如今，那山□□也被你除掉了，此方再无凶残的妖物，我做个山神也无性命之危。
　　就看你成全不成全我了，你在玉皇大帝面前美言几句，我一准能当上此方山神。”

　　小野猫胸怀如此凌云大志，她很上道，这样一来，他很受用。

　　李哪吒一双黑眸深处涌起密如天罗地网的温柔，女子如此直白坦荡，连小谎都不撒了，这是因为爱恋他而对他毫不设防吗？

　　最后的最后，她自然晓得，她这种毫无背景的小野猫，彻头彻尾的粉嫩新人，总要栽个大跟头，吃够了教训。

　　“在玉帝面前美言几句？
　　此方，我是最具权威的天庭正神。
　　举荐你做此方山神轻而易举，但事实胜于雄辩，你先攒攒基础的功德吧，何时我满意了，我自会向玉帝举荐。”

　　金姹不是三岁孩童，她看不清李哪吒的眼底藏着什么，但可以肯定那不是钟情之类的美好情愫。

　　可是她无依无靠更无法后退，只能前行，“莲三哥的提携之恩，我铭记在心。
　　我有些愚钝，你能否告知基础的功德有哪些？”

　　“攒功德很简单，每日的日出日落之间，你徒步巡山，量力而为，日行一善，比如种种花草，修桥补路等等。
　　长此以往，香客们眼不瞎，自然会看见哪儿变好了，大家就对你有口皆碑。
　　只有你的口碑立起来，我在玉帝面前举荐，你才有出任山神的机会。
　　而且，一旦你有了口碑，身体的灵力也会随之增长。”

　　李哪吒面带微笑，循循善诱，引诱小野猫入陷阱，自然得准备香香的小鱼干。

　　“好，我一定全力以赴，力争不辜负你的厚望。”

　　……但辜负你的感情，必然的，金姹这样想着，再次追问。

　　“莲三哥，你都说了，这里曾是月老庙，我不想住在这里，免得月老再找我的麻烦。
　　峥嵘说山神庙早就坍塌为一片平地，你能不能先给我找一间小屋容身？
　　帮我过渡一下？”

　　“可以！”

　　李哪吒环视一周破破烂烂的土地庙，语气不善，“不过，别让我发现你与月老柴道煌有什么勾结，否则，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夕阳的最后一抹柔艳明辉，在李哪吒的眼底缓缓沉坠。

　　金姹看见了男人的凉薄高冷，以及孤然又潦草的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头发。

　　“啊……丑死了……”

　　金姹惨呼一声，猛地转过身去，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水，飞快地将残存的头发盘得高高的。

　　然，那盘在头顶的发髻并不能完全苫盖秃秃的头皮！

　　金姹了然李哪吒是冷血冷情的藕心人，没有太多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但是在蠢红线的加持下，远没有恼怒多的难过情绪被无限放大，她管不住眼泪了，甚至摧心摧肝，肠胃不适到揪痛不已，捂着肚子蹲下去。

　　该骂的话先前都骂过了，金姹不想重复一遍，万一触怒了喜怒无常的李藕心，来之不易的攻略成就便付之东流。

　　悟了，女子的爱情十之九八是委曲求全的本质，幸好她不太一样，求全的最后是死遁跑路而解脱。

　　前不久，李哪吒是被月老的气息牵引过来的，笃定女子与月老勾结一起算计他，人未到，满腹怒气已经刹不住。

　　因此放火烧了那草垛，因为顾虑着女子的小命，在她身上分神多了，最终没有逮到月老的元神残缕。

　　虽然笃定那只山老鼠尤为可疑，李哪吒还是动用起死回生术，只因为女子哭个没完。

　　他倒是可以启动时光回溯之术，将真相查个一清二楚。

　　然，看着女子脑袋上的焦毛，李哪吒突然就失去了追查的兴致，不太重要了。

　　甚至，他丝毫不想反省自己这样一反常态的根源，是不是基于对女子的零碎好感？

　　与时俱增的好感？

　　水滴终将石穿的好感？

　　“眼泪真多，你是水妖成精吧，就不怕路人误会峥嵘把你怎样了？
　　不跟我走了？”

　　皎白月色里，李哪吒抱臂伫立，锦袍绣带在夜风中翩舞，夜色似乎为男人渡上一抹难得的温柔。

　　金姹抬头，涟涟泪眼与李哪吒的视线碰上，四目相对。

　　男人一双黑眸里栖落漫天星辰，她只是其中最渺小的那颗，绝无机会占满他的眼。

　　明知他错了，也没有只字片语的道歉，暖心的安慰更甭想了，金姹缓缓地站起，跟了上去。

　　李哪吒再无多话，转身疾走，犹似身后跟着一只讨厌鬼，甩也甩不掉，杀也杀不了。

　　不知怎么的，金姹一个趔趄扭了脚，难言的痛楚从脚踝那里窜起。

　　她想唤李哪吒一声，希望他走慢一些，等等她，但是望着男人冷漠的背影，她心里涌起无边无际的忧伤。

　　吧嗒……不争气的眼泪悄然滴坠，融于氤氲夜色里。

　　她好难受啊，李哪吒走得愈来愈远，他会回头寻找她这个未来的女下属吗？

　　一个字，难。

　　揉了揉脚踝，金姹咬牙忍痛站起，循着男人的背影，跟上去。

　　夜风轻浅，山雾渐浓。

　　金姹一路紧追，前面男人的身影没入浓雾间。峰回路转，金姹来到一幢木屋前。

　　不远处即是哪吒庙的模糊轮廓，这幢木屋位置绝佳，尽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地利之便。

　　李哪吒为她安顿的住处如此善解人意！？

　　金姹眉心狠狠一跳，但觉这个木屋异常幽香，莫非是用什么上等香木搭建的？

　　金姹疑惑又好奇，提步走近。

　　刚刚，李哪吒不是冷脸相向？

　　难以想象他顶着一张冷脸给自己造木屋的情景？

　　木屋窗前一对灯笼散发着橘黄色的柔辉，小窗半开，屋里整洁干净。

　　小窗旁摆放着一套精致典雅的妆奁，尤其是那方铜镜，明亮如月光剪裁而成。

　　金姹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头发，忍不住揽镜自照，想看看秃了的地方是否冒出来碎发。

　　镜中女子冰肌雪貌，双颊绯红，这等姿色放在天庭仙宫中也是令人移不开眼的绝色。

　　仔细想想，李哪吒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一潭死水，莫非……李哪吒莫非喜欢男的？

　　传闻李哪吒与三界第一美男杨戬过往甚密，莫非他们是一对儿？

　　那她要如何攻略？

　　垂眸想了想，金姹认定自己多虑了，虽然那两个男人都是光棍汉，但大被同眠的可能性比较小。

　　否则，定然瞒不过专职拴红线的月老。

　　这样，是她不够美吗？

　　金姹抬眸望向镜中，女子风情万千，她见尤怜。

　　“银姹，你好美！”

　　金姹笑着赞叹。镜中女子缓挽红唇，黛眉微挑，浅吐莺声，“是呀！”

　　娇软柔媚的嗓音入耳，金姹猛猛地打了个寒颤，仔细再看。

　　镜中女子乌发如云，哪哪儿都不秃！

　　不妙！金姹暗自惊骇，这木屋透着诡异，这铜镜必是妖物！

　　晚了！

　　金姹不但丢不掉铜镜，而且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李哪吒……”

　　金姹放声大呼，直觉这不是李哪吒搞出来的幻象，直觉唯有李哪吒可以救她。

　　夜色深沉如无边无际的牢笼，毫无回应。

　　“想要李哪吒是不是？
　　只要你献祭魂魄，我就成全你，随我来！”

　　一道雌雄难辨的蛊惑声线在金姹的耳畔响起，阴湿的气息裹挟着山林草木的甜香和水泽的鲜润，亦真亦幻，难以分辨。

　　理智上无比抗拒，但是金姹身不由己，如一具傀儡跟着李哪吒走向木屋门口。

　　求生欲爆发，金姹用尽全力死死地抱紧门框。

　　她手里的铜镜掉了，飞速变大，立在李哪吒身旁，犹似一道光门。

　　“哈哈哈……想要李哪吒的女人多的是，你别后悔哦……”

　　李哪吒朝镜子打了个响指，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从镜中姗姗步出，陷空山无底洞之主，地涌夫人银姹。

　　“宝贝儿，我研究出来几个特别有趣的花样，我们试试……”

　　话音未落，李哪吒展臂搂住了银姹的细腰，将人儿按在长腿上，一手单剪她的双腕压在头顶上方，密集的碎吻从她的脸辗转到耳垂锁骨……

　　这很不对劲儿，李哪吒不是如此急色的男人。

　　“不是想要我吗？过来！”

　　镜子骤然化为巨口，吞噬了金姹。